吃过饭，唐歆本要留下照顾覃琳，却还是被打发走了。
次日，沈之初被打的事不出意外地传到了主任耳朵里。
散会后，主任单独和唐歆聊了几句，大概了解了情况。
唐歆当然也没说实话，只说自己不太清楚，认识施暴者只是巧合。
主任半信半疑，但见唐歆不愿意说，也没再多问什么了。
覃墨不知在忙着什么，也没理覃琳的事了。
覃琳落得自在，纠结着该不该打掉孩子。
这几日可把唐歆忙坏了，往返于自己与覃琳家，每天晚上下了班先去覃琳家探探。
一个星期后，事情总算是有了起色。
唐歆如往常一样，下了班先找覃琳。
覃琳窝在沙发上，托着头，遥控器按了几下，屏幕上放着枯燥的新闻。
垂着眼眸，神情冷淡，薄唇似笑非笑：“唐歆…沈之初来找我了。”
唐歆正在切水果的手停了下，一星期了，覃琳第一次主动提起沈之初。
她不免有些好奇沈医生和覃琳说了什么。
覃琳抬眸，眼底都是笑意，唐歆还是能看出她藏在深处的倦意。
“他来，是和我求婚的。”
唐歆愣了下，把水果装进果盘里，端到茶几上，下意识开心了下：“啊？多好的事，你怎么不高兴？”
“唐歆。”覃琳笑着，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叉子，“我隐隐约约觉着像我哥做了手脚，可我问我哥的时候，我哥表现得很诧异，甚至还在骂沈之初。”
唐歆咬了口苹果，问：“你怎么想的？”
覃琳眼底闪过犹豫，胸口泛着酸涩，仰着头问唐歆：“我也不知道，你说有了孩子以后，他会爱上我吗？”
唐歆勉强地笑了笑，心里是没有答案的，但她还是说：“可能会吧。”
覃琳深呼吸，面上波澜不惊，心底早已经掀起了波浪，半晌，她红唇抿着：“唐歆…我做梦都想和他结婚，和他共度余生，做梦都想。”
“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是不是害惨了我。”
覃琳抬眸，看到了唐歆眼底心疼的神情，她笑了笑，她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同情。
她要的不就是沈之初嘛，如今他也低头了，为什么还不满足。
人，为什么总是那么贪心。
唐歆安慰着覃琳：“情感本就是人为难以控制的，既然他都愿意和你结婚了，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但…”
但后面的话太残忍，唐歆有些不忍说出来。
可对面的是覃琳，她必须说：“但你应该明白，你有难以控制的情感，沈之初也有。”
“琳琳，你的人生还很长，将来或许还有更多的沈之初。”
“不，这世上只有一个沈之初，我不可能再遇到另外一个他。”覃琳深知在别人看来她的喜欢荒诞无稽，但只有她明白，喜欢就是喜欢了，没有一定的借口和理由。
如果非要给这段感情找个缘由，那大概是体内的荷尔蒙疯狂作祟，也更有可能是去找沈之初的那几天，曾经拥有过简单的幸福。
唐歆叹了声气：“琳琳，这对你不公平。”
覃琳漆黑的眼眸中闪过流光：“不，对沈之初才最不公平。”
唐歆暗自叹气，不再劝覃琳了，而是说：“如果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就去做吧。有时候只有做了才会有答案，不过不管你将来怎么样，一定要记住，只要你回头，我就站在你能看得见的地方。”
覃琳眼角染上笑意，皱了下鼻子：“哎呀，唐歆你太让我感动了。你要是男的，我立马嫁给你。”
唐歆嫌弃地瞥了眼她，说：“我难道就是老实人的命？”
覃琳用力地咬了口苹果，嘴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囫囵不清：“亿万老婆买一送一，你不喜欢？”
唐歆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更像是一万老婆买一送一。”
唐歆起身把厨房里的东西清理干净。
覃琳忽然站在厨房吧台上，亮出钻戒，眼里的星光如钻戒般闪耀：“给你看看他送我的，好看吗？”
唐歆手上的水还没擦干净，心脏砰砰跳动：“我靠。我刚才都不敢问你为什么没钻戒，没钻戒算什么求婚。”
接过钻戒，打量着，不奢靡，小分度钻戒。
但不知为何，她比覃琳还要欢喜。
还没圈上手指，就被覃琳夺了回去：“这个钻戒是不能分享的。”
唐歆撇了撇嘴，从吧台上抽出纸巾擦着双手，嘴里嫌弃，内心却泛着欣喜：“当初是谁说老公也能共享的，这么个破戒指，我稀罕啊。”
覃琳圈上手指，扬着手，对着灯光欣赏着，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你不稀罕，可是我稀罕啊，他就送我个易拉罐环，我都能毫不犹豫地说愿意。”
唐歆微微仰头看着她圈在无名指上的钻戒，心中涟漪不停。
余光瞥过覃琳的侧颜，当初高考前，站在学校天台一边撕作业本一边嘶吼着，一定要幸福的女孩。
她有了喜欢的人，她被求婚了，她很开心。
唐歆不想再去想那些消极的结局，如果现在这一秒是幸福的，就够了。
“唐歆，我的手好看吗？”
唐歆轻轻吸了吸鼻子，当然明白她的女孩在炫耀什么，附和着：“你最好看了。”
覃琳取下戒指端详着：“你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指圈的嘛？”
覃琳边说边从毛衣内里卷出项链绳子：“我们买过对戒，你看。”
唐歆摸着项圈上的戒指，925银饰摊上的常见情侣对戒，她高中那会儿没少和覃琳买着玩。
“寒酸，亏你还当个宝贝。当初我们买的那些可没见你稀罕地套在脖子里啊。”
覃琳稀罕地又放了回去，抖了抖肩膀，若无其事地说着：“你懂个屁。”
拍着胸脯，又说：“这是爱情。”
唐歆踮着脚尖，往垃圾篓里扔过去纸巾，眼底露出嫌弃：“得，你的爱情无价是吧。”
覃琳唇角扬了扬，眼角弯弯，焦急地解释：“我们买的那些都被放起来了，这个不一样，真的，真的不一样。”
唐歆真没有为了这么点事生气，但见覃琳解释的模样，有些好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没有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