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影:“还在查,不过已有些眉目指向……慕氏。”
不知道为何,他感觉老爷子好像粗重了一瞬,“慕家的人没事针对两个丫头干什么?吃饱了撑的?你多半被误导了。再者,我们家在禹国已无甚根基,你不要再掺和这些事情,既然明熙那丫头已经怀孕了,那正好,你把她一起带回c国便是。”
白君影眸底划过一丝暗芒,不再违逆白缙的意思,“那等她养好腿伤吧,爷爷。”
“行,好好照顾人家,总之尽快……”
白缙那边挂了电话,看看白纸上晕开的墨迹,忙找了张帕子擦,可是越擦越花,忽而惊觉自己在干什么,这怎么擦得干净呢?
而白君影依旧静坐在长椅上,半夜的北风吹得肆无忌惮,他手里的雪茄不知不觉间也燃尽了。
他刚刚推说慕氏,是在针对慕昀袭,可爷爷的反应分明很奇怪。
这让他十分意外。
怎么回事……
过了很久,白君影的手机响了下,收到一条短信。
上面的内容让他的眼底浸出丝丝阴狠。
他起身回到病房,明熙从楼上摔下来,右腿骨折,打了石膏,看检查报告的时候医生告诉他,她怀孕了。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么震惊……
明熙没睡沉,听到动静便醒了过来,眼中立刻水雾弥漫,“君影哥哥,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别说了,好好闭眼休息。”
“我睡不着……我一想到我们有了宝宝就好开心,可是身上又很疼,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事呢?”
其实对于怀孕,明熙完全不意外。
她本来就在初次算计白君影的时候,事先服下了催卵的药物,怀孕几乎是必然。
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以来有恃无恐的原因。
白君影不想要也得要,毕竟白家爷爷一直盼着抱曾孙呢!
“你再胡思乱想只会给身体增加更多负担,乖,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睡觉,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白君影捧住她微凉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呵气,温柔得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明熙心中怎能不狂喜?
孩子果然也是拴住男人的利器。
片刻后,白君影突然状似不经意地道:“你知道时心晴和陶景竹的事吗?”
明熙身子轻颤了下,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他们之间有事,又为何突然提起,急忙疑惑地问:“他们?他们能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那天时心晴为什么向你求助吗?”
她还真不知道。
毕竟心思完全不在时心晴身上,巴不得那个疯婆子死了,她还少个心头大患,“她出了什么事啊?”
白君影凝视着她,语气似闲聊一般,“我听爷爷说,时心晴好像对慕昀袭的儿子下了毒,东窗事发后她被狠狠修理了一番,逃掉了。”
“……”明熙的第一反应,天啊!等于是她又变相得罪了慕昀袭?!
第二反应当真是又想笑又无语至极,那个疯婆子说她得了失心疯还真就得了失心疯!慕昀袭的儿子也敢毒害,她真当慕家的人都是傻子不成?她简直看不懂这波骚操作!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啊?”明熙试探地问。
这是要把时心晴交出去吗?
那她肯定会恨死她,然后疯狗乱咬人,与她同归于尽……
白君影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没事,她是你的好朋友,又是时奶奶的亲孙女,你现在保护她是对的。我只是想说,有人在调查她和陶景竹的事。”
明熙点点头,暗暗松了口气,又忽然反应过来,“师姐?!”
除了她,还有谁会去调查当年那件事?
那个贱人竟然已经知道时心晴勾搭过陶景竹了吗?
白君影面不改色地说:“不清楚,我以为你知道内情,所以好奇地问一问,不知道就算了吧。”
“以前我是把她当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她……哎似乎心思多了些,我后来才知道,她还偷偷整过师姐呢!所以我也不太敢与她深交了,现在只能算是普通朋友,这次还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才帮她的……”明熙急忙撇清干系。
“你做得对,慕氏与我们没什么交情,但时奶奶却与咱们情谊深厚,我听说慕氏那边动了私刑,把时心晴打得毁了容,若再落到他们手上,只怕连命都会丢了,你最好藏好她,让她尽量不要抛头露面。”
“好!我知道了,谢谢君影哥哥告诉我这些……”
时心晴毁容了?明熙竟然有点想笑。
“行了,快睡吧。”白君影替她掖好被子,又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明熙轻轻抚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幸福得快要死掉。
可闭上眼睛,思绪又在飞转。
是了,虽然秋曈洗清了食物中毒的嫌疑,可是以前的罪孽还绑在身上呢!
人们现在只是太过震惊,等他们回过神来就会意识到这一点……那个贱人依旧是个无恶不作的败类啊!
所以她能让秋曈顺利查清萧云雅跳楼的真相吗?
当然不能!
君影哥哥说得没有错,时心晴绝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她得好好想想……
在她闭着眼睛盘算时,白君影一直注视着她,那眼底连凉意都没有,如同在看一只静止不动的蚂蚁,又怎么会有什么情绪?
……
彼时,郊区某半拆迁旧小区。
一个外卖小哥提着吃食气喘吁吁地爬到顶楼,楼道灯坏掉了,四周漆黑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鼻的馊臭味,气氛十分诡异和阴森。
借着手机电筒光,他确认了下订单备注,让他放到门口就行。
外卖小哥抬眼晃照了下门牌号,这才发现周围净是生活垃圾,甚至还有蟑螂和老鼠扎堆在一起……
他干呕了一下,把手里的食品袋放到门边同样堆满垃圾的台子上,敲了敲门,然后着急忙慌地下楼了。
不一会儿,老旧的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一只手伸出来拎起外卖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房间里并没有比外面楼道好多少,又脏又乱,整间屋子只有一个老旧灯泡亮着昏黄的光,好像随时可能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