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联手是吧？”泫希双手叉腰，脸红脖子粗地说，“宝宝你维护阿夜，考虑过你家慕昀袭的感受吗？”
“哟呵，说得你家安迪就不介意似的。”秋曈无所畏惧。
泫希：“……”
“麻烦两位……不要花式打狗好吗？”卫黎夜表示很孤单寂寞冷。
泫希这才羞涩地落座，“咳，吃饭吃饭，菜点了吗？”
秋曈看向卫黎夜，后者摇摇头，“我不知道选什么，你们推荐吧。”
泫希也不客气，拿手机扫了桌上的点餐二维码，快速下完单，“你明天要陪宝宝去扫墓？”
卫黎夜迟疑了一下，秋曈先一步开口，“对啊，你看看阿夜，千里迢迢跑来禹国，只为看我师父一眼，你呢？”
“他哪是为了看老爷子啊，”泫希意味深长地笑望着卫黎夜，卫黎夜本来在看秋曈，闻言朝他投去温润的目光，两人无声对视几秒，泫希移开视线，“他就是想出来玩儿而已，我也去啊。”
秋曈略感诧异，“真的？”
“嗯嗯！真的真的！”泫希掩藏住内心的小期待，诚恳点头。
也只有他家宝宝才干得出来这么憨的事，阿夜对上慕昀袭，可太有意思了！
“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早想通了，”见她一脸探究，泫希有点不甘心地翻了个白眼，“多亏你家慕昀袭行了吧？”
秋曈挑眉，微微一笑。
卫黎夜垂首拈起一根落在她白色牛仔外套上的青丝，握在掌心里，舍不得丢掉。
等吃完饭，秋曈去卫生间的空当，他问：“你上一次在电话里还忧心忡忡，怕慕昀袭心术不正，占小曈的便宜，怎么一转眼就认同了？”
泫希喝了口饮料，就知道他会打听，也不遮掩，“那家伙打动我的点，估计也正是宝宝动心的点。”
卫黎夜静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阿夜，你知道的，我很讨厌叶闲，宝宝受了那么多伤害，都是因为他，宝宝当年几次进警察局，都是我想办法捞的人，他毫无作为，宝宝被冤枉，被抹黑，他一句话都没有替她说过。
最后他死了，宝宝还要落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所有人都怪她，骂她，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包括她的师娘、同门手足……”
提到这些，卫黎夜很心疼秋曈，“你想说……慕昀袭很信任她？即便他并不知道真相？”
“这只是其一。”
他面露惊讶，光是无条件的信任已经十分难得，还有比这更可贵的吗？
泫希自嘲地笑笑，“是理解。”
卫黎夜盯着他。
“阿夜，你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宝宝突然问我们，如果她师父还活着，见到她的反应是什么吗？
我说的是‘他要是在意你的死活，当初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别傻了，难道你还指望他会给你什么好脸色看？’
而你怕宝宝伤心，答的是‘都过去这么久了，天大的气也必然消了，你师父一定很高兴你还活着’，是的，生气，阿夜，你心底里也认为叶闲怪宝宝做错了。
但其实叶闲从来没有怪过宝宝，他一直怪的都是自己，我指的理解就是这个，每当我说叶闲不好的时候，宝宝就会维护他，可她又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呢？因为她身边的人在不断动摇她原本坚定的信念，她变得不确定了，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害死了叶闲……
阿夜，你知道这层心理变化一旦敲定，对宝宝的打击有多致命吧？我们自以为是她最亲的朋友了，却都没有察觉到。
前段时间她受人挑拨，在桥洞里坐了一晚上，便是最好的证明，因为这要是放在以前，她定然会嗤之以鼻。
她的迷茫和挣扎，摇摆和痛苦，从不言说，只有慕昀袭看出来了，他理解她们师徒俩深厚的感情羁绊，也理解宝宝心甘情愿的付出，更理解叶闲同样对宝宝疼爱入骨，所以，他解开了她最深的心结……”
卫黎夜听完，静默良久。
他懂了。
那个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女孩，其实内心也有很敏感孤独的地方，他们在心疼她、替她感到不值的同时，其实也在否定她对她师父的爱和她师父对她的爱……
秋曈需要的绝非清浅表面的安慰，而是真正意义上理解和认同她的人。
所谓的……
心灵支撑！
泫希见他若有所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夜，我们已经辜负了宝宝一次，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说什么也要支持她，对吗？”
卫黎夜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意，缓缓露出一个温淡的笑容，“那是自然……听你这样说，我便安心了，至少慕昀袭对小曈很好……”
泫希勾了勾嘴角，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他身上，顺手抽走了秋曈的衣服，卫黎夜恬静地坐着，什么也没有说。
其实他的心思藏得很深。
泫希是回国前半个月才发现的。
那天秋曈去医院看望卫黎夜，两人玩儿了一下午，犯困便睡在了他的病床上。泫希到的时候，正好瞧见卫黎夜坐在床边，一只手轻抚着女孩的脸颊，眸底流露出的感情，深沉而又复杂。
那不是好朋友之间该有的眼神，而是男女之间，且经年累月，潜藏至深。
泫希在他缓缓靠近秋曈的时候现身阻止了不应该发生的事。
他不是觉得卫黎夜不合适，只是秋曈无意。
他向来宝宝至上，所以很多事，他即便不赞同，但只要秋曈坚持，他便只管执行。
“怎么去了这么久？”秋曈回到包厢，泫希一边问，一边把外套还给她。
她扫了眼卫黎夜，见他身上有衣服，便麻溜穿上，“慕昀袭刚给我打电话呢。”
“哟，查岗啊？”
秋曈白他一眼，“说定啦，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拉倒吧，你今晚要忙，明天扫完墓赶紧回去补瞌睡，着什么急？”
“有好吃的睡什么觉！”
泫希：“……”
看样子明天慕昀袭要大出血了……不过那点血对他来说，倒也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