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恢复得不错，除了肩膀上比较严重，好得慢一些，其他地方的小红点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早上冉伯已经跟她说了张保姆的审问结果。
秋曈一边拿了药箱，再帮他擦点药，一边向小家伙核实：“张保姆说，她这样对你，主要是想让你亲近时心晴是吗？后来发现这招挺管用，你也不会告状，她就变本加厉，你只要不听话，她就扎你是吗？”
小家伙点点头。
秋曈一下子很心酸，突然体会到“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是什么感觉了。
“那她还有没有做过其他伤害你的事？”
小芋头不回应了。
秋曈微微蹙眉，“有是吧？是什么？别怕，有哥在，以后谁也伤害不了你！”
「她还掐我。」
“……就、就这样吗？”她看他犹犹豫豫，以为还有什么大的伤害他不敢说呢。
「很疼的好不好……」小家伙瘪瘪嘴，委屈巴巴。
秋曈又好气又好笑，“跟我卖惨没用啊，就算你不想告诉爸爸，告诉冉伯他也会为你做主，你自己不说，怪得了谁？”
慕钦煜求安慰失败，头顶上飞过几只乌鸦，麻麻还是辣个麻麻，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不过并不妨碍他开启跟宠模式。
晚餐过后，慕昀袭从公司里回来了，他前脚进书房，小家伙后脚就抱着麻麻做的爱心小饼干和音乐盒跟了过去。
秋曈很欣慰，难怪他舍不得吃，原来是想跟自己爸爸分享。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慕钦煜是进去炫耀的！
他美滋滋地转动音乐盒，让它发出清泠的乐音，然后咬了一口小饼干，模样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就像在说：麻麻给我的，你没有！
慕昀袭丝毫不羡慕，面上露出魔鬼般的坏笑，“专程拿来孝敬你爹？乖儿子，没白养。”
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小家伙手里抢了过去，顺带扔了两块饼干在自己嘴里，“嗯……你妈手艺没话说。”
慕钦煜没想到臭粑粑会这么不要脸，居然直接硬抢，呆了一瞬，看到他把饼干和音乐盒放在了书柜的最上面一层，登时悲愤难当地跑出去找秋曈告状。
“咦？怎么啦？”
「都被那个臭家伙抢走啦！」小家伙趴在地板上捶足顿胸，气得要死。
“……”秋曈却被他的样子逗得不厚道地笑了，“不可能吧？你爸爸抢你的东西干什么？”
小家伙眼中闪烁着泪光，「他就是抢走了！」
“……好好好，别急，我想办法帮你要回来哈。”
秋曈敲了书房门，得到允许后走进去，还不忘看小芋头一眼，后者眼巴巴地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慕昀袭正在品尝老婆亲手做的爱心小饼干，美滋滋的模样和他儿子刚才如出一辙。
“抱歉，先生，这个……是我送给小少爷的礼物。”
“是么？”他脸上幸福的笑容倏然凝固，仿佛一下子从云端跌到谷底，“我以为是慕钦煜特意送给我的，竟……竟然误会了吗？”
他的停顿拿捏得恰到好处，表情备受打击，好像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看得秋曈那叫一个不忍心啊。
“没有没有！这必然是小少爷的心意，只是……东西是我做的，希望您不要嫌弃。”
躲在门外的慕钦煜如遭雷劈：“！！！”
麻麻！你肿么肥事？！
“秋管家谦虚了，很特别的礼物，我非常喜欢，再说……”慕昀袭一副卑微老父亲的模样，“慕钦煜第一次送东西给我，就算是个垃圾袋我也欢喜。”
秋曈：“……”
呜呜呜……兄弟……垃圾袋什么鬼……不要说得这么可怜啊……
小芋头：“……”
麻麻，求求你不要被这个大尾巴狼骗了啊！！！
秋曈直到退出书房，还在感叹他兄弟不容易，“那个……你看你爸爸多高兴啊，就送给他吧，我再重新给你做。”
慕钦煜要多心塞有多心塞：“……”
麻麻，你真的没有想过，那个臭家伙在扮猪吃老虎吗？
晚上，秋曈把小芋头哄睡后，走出卧室，看到慕昀袭站在门口。
“孩子睡着了？”
他温柔的语气让她有一种在询问妻子的错觉。
“是的，先生。”秋曈在心里赏了自己一记暴栗，神经病啊，想啥呢？
“事情调查得如何？”
她忙正色道：“张保姆已经全招了，一切都是时心晴小姐的意思。”
慕昀袭微微颔首，神色平静无波。
秋曈还想说什么，却听他道：“我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
“……先生晚安。”
她心里有一点点闷，但没有表露出来。
等回了自己房间，卸掉伪装，赶紧一边挠，一边往身上涂药。
她其实大部分发痒的地方已经好了，就是假喉结的面皮和裹胸捂得太严实，才又有复发的迹象。
好在慕昀袭给她的药膏很管用，一抹上立马见效。
她刚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慕昀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闪的是“秋曈”的手机。
为了不让老爷子看出破绽，她跟他说好尽量每晚都通下电话。
“没打扰到你吧？”
明知故问。
要不是确认他老婆已经回房间了，他哪能打电话。
她莞尔，用本来的声音回道：“正好忙完，不晓得的还以为你在我这里装了监控呢。”
慕昀袭轻笑一声，他倒是想，“有件事想问一下你的意思。”
“好啊，你说。”
他假装她不知道慕钦煜被虐待的事，把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现在人证、物证、口供都有，只是我不确定我这边直接处置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
秋曈握着手机的手微紧，“你怎么知道我有计划？”
“你不是在你师父家门口磕过头，发誓要为他清理门户吗？拍卖会上时心晴和你师妹明熙在一起，而且她好像以前也在你师父那里学过画画吧？”
她的心骤然漏跳了几拍，原来他刚才之所以没表态，是为了征求她的意见……
而且，这个男人实在太聪明了，总是能够凭借丝丝缕缕的细节剖清一件事的脉络。
对她的信任是这样，看穿她师父的心理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