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曈找了个公厕换回日常着装,同时卸掉脸上夸张的妆容,在一家水果店买了些水果,坐车前往城南郊区。
她嘴里叼着一根pocky饼干,看着窗外逐渐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景致,神情十分怔忪。
阔别四年。
终于还是回来了。
师父去世后,师娘就搬回了这边的老宅,重新过回田园生活。
虽然道路已经大有变化,不过秋曈还是很快找到了,远远的,便看见那道正在修剪花枝的亲切身影。
“师娘!”她格外乖巧地喊了一声。
怀素玲顿了一下,迟疑地抬起头,看到跳上台阶的女孩,手里的剪刀掉落到泥地里,“你……你是……秋曈……”
“是我呀,”秋曈咧开嘴,“师娘,我应该没什么变化吧?”
“你来做什么?”怀素玲陡然冷下脸,“这里不欢迎你。”
秋曈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提着水果篮的手不自觉收紧。
“好的,师娘,我就是来看您一眼,顺道拜祭一下师父,完事就滚。”
怀素玲顿时拔高了音调,“不需要!我不是你师娘!不要乱喊!叶闲也没有你这个无恶不作狼心狗肺的徒弟!”
“我猜……师父就在这棵梅树下面吧?”秋曈将篮子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兀自走向叶闲生前最喜爱的梅树。
“你少假惺惺了!是谁气得他心脏病发?他性命垂危的时候你在哪里?他去世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跑来装什么?”怀素玲提起水果篮朝她扔去,堪堪砸到她脚边,“我最后说一遍,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对不起,师娘,我现在说再多辩解的话恐怕您也不会相信半个字,但我敢对师父的在天之灵发誓,我问心无愧。”
话音刚落,她浑身一凉,从头到脚。
空气中弥散开一股刺鼻的恶臭。
怀素玲手上拎着装肥料的桶,怒不可遏:“好一个问心无愧!你倒真敢说啊!陶家的事难道不是你一手策划的?逼得人家死的死,伤的伤,跟人苟且,未婚先孕难道也不是你?
陷害你师妹明熙,趁着你师父病重毁掉他毕生心血……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同意叶闲收养你这么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老天无眼!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满身秽物的秋曈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脏东西顺着她的发梢、鼻尖、手指滴落到地上,浸开一片斑驳。
如同她无坚不摧的内心,被什么一点一点地腐蚀。
她眼中没了光亮,被痛苦占据。
旁人无论怎么辱骂她,她都可以一笑了之,但至亲……哪怕一个眼神,也可以轻而易举戳穿她的肌骨。
“好的,师娘,谢谢您的教诲。”她抹了把脸,扯出一个死皮赖脸的笑容。
“你……”怀素玲被她气得够呛,指着她的手不断颤抖,“你简直无药可救!”
“师娘,您怎么了?大老远就听到您的声音,谁把您气成这样?”一个清甜的女声自院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