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暖看到她的动作,迅速起身后退。
一直注视着苏问暖这边情况的夏伯恭在小莲刚举起手那一刻便把桌上的茶盏甩了出去,鎏金瓷的茶盏从小莲的脖子上划过,一道红色的血线出现在她的脖子上,人已命丧当场。
段恩仇挥了挥手让其他人离开了院子,弟子们抬着尸体离开了院子,其他丫头们也都离开了院子。
苏问暖回头看向了茶盏射过来的方向,侍者正在给夏伯恭重新上茶,而夏伯恭正跟没事人一样整理自己的衣袖。
苏问暖不知所措地看着夏伯恭,不敢相信道:“你……”
夏伯恭停下动作,起身朝着苏问暖走了过去,他看向苏问暖的眼神与方才的冰冷不同,他看向苏问暖的眼神温柔又深情。
“暖儿,你没事吧?”夏伯恭伸手想拭去苏问暖额头上的薄汗,被苏问暖后退一步拒绝了。
“你……她只是被……被那个吴王骗了,你为什么……”苏问暖看着眼前与刚才完全不一样的夏伯恭,有些慌乱。
“她要杀你。”夏伯恭理直气壮。
“可她……”
“她有这个心思就该死。”夏伯恭冷漠道。
苏问暖难以置信地看着夏伯恭,觉得此刻的他简直冷血,难道这些天与她相处的那个细心又温和的夏伯恭是假的吗?她原本以为夏伯恭只是脾气怪异,时而有些幼稚的纨绔皇子而已,谁知他竟能如此残暴。
“二哥,我不舒服,先回去了。”苏问暖不再看夏伯恭,转而跟段恩仇打了个招呼便欲转身离去。
“暖儿!”夏伯恭轻声唤道。
苏问暖没有理会他,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段恩仇看了看苏问暖的背影,上前拍了拍夏伯恭的肩膀,提醒道:“大哥,三妹虽然也是嫉恶如仇,但她从小跟着尹神医学医,所谓医者仁心,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她还是不想伤其性命的。小莲刚才想要对三妹动手,以三妹的武功完全可以应对,所以我没出手,因为我知道三妹不会真的伤她性命。”
夏伯恭眼神闪了一下,有些心虚,但他不后悔,想伤他暖儿的人都得死。
“哥,你不了解三妹,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帮你。”段恩仇苦涩地笑了,有些失意地说道。
他跟苏问暖相处这么久,他对她确实有过爱慕,但是他也看得出来,苏问暖只是把他当成义兄,对他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
夏伯恭看着段恩仇,眼神疑惑:“二弟?”
段恩仇笑了笑,洒脱道:“三妹她对我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一直以来只是把我当成她的义兄,再多纠缠只会让三妹感到苦恼。”
“可是她……”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三妹已经有心上人了,就是她的结拜大哥木溪。与其让三妹一直想着那个伪君子,我宁可让三妹跟你在一起。”
“木溪就是夏国的太子夏伯溪。”夏伯恭淡淡道,把木溪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段恩仇。
段恩仇有些吃惊,回想了一下与木溪一路相处的点点滴滴。夏国的太子是去天香山求医,他也是去天香山求医,并且都是因为身中剧毒,一路上他极少露面,所有的事情都是派景奴陪他们一起做的,能叫的动李承均,去天香山的路上舍弃官道去走崎岖不平的山路,他为此还一直纳闷儿,但如果他的身份是太子的话,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吴王一直盯着夏伯溪的太子宝座,若是他走正道的话,吴王一定会派人追杀他,朝中的各派势力也会蠢蠢欲动,所以他选择了放弃队伍,带着景奴走了山路,等所有想要害他的人露出睡眠之后他再出面一网打尽。
还真是高明啊!
难怪当时知道三妹被人又带回客栈之后,他连面都不敢露,当时沛国太子带着病围了那个客栈,动静太大,多少人盯着那个客栈啊,他当时势单力薄,若是露了面被吴王的人发现,他想要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万一他出了事,太子之位便会落入吴王手中,所以,他尽管知道苏问暖在那客栈里不知生死他也不出面,他放弃了苏问暖。
他一路上听到的关于夏国太子贤明的话,现在想来是多么讽刺!
“怪不得。”段恩仇嘲讽一笑,轻叱道。
“木溪的事情的你不用管,我会解决。”夏伯恭看了段恩仇一眼。
段恩仇有种不祥的预感,道:“哥,你想干什么?你不是说等你给娘亲报了仇之后就回墨玄国的吗?你说过你不会参与皇储的争夺的,你是墨玄国的太子,夏国储君的事情跟你无关的!”
夏伯恭看着段恩仇没有说话,眼神冷冽。
段恩仇见夏伯恭一脸冷漠,知道他又想起了往事,语气放得很软和,哄道:“哥,我知道,夏温召他不是人,他负了娘亲还害了你,我们找他报仇就好,你别把自己搭进去,你身上还有着狼毒,别让它控制你的想法,你想一想三妹,如果你把自己置于危险中,三妹怎么办?你甘心把三妹让给别的男人?”
“不。”夏伯恭眼神冰冷的吓人,“夏伯溪必须死,暖儿也只能嫁给我!”
夏伯恭说完就朝着后山的方向飞了出去。
“哥!”段恩仇喊了一声,怕夏伯恭一个人出事,也架着轻功追了出去,玄英随后。
夏伯恭来到了后山的枫叶林,提着剑在枫叶纷飞的树林里舞剑。
段恩仇躺在树上看着那个俊逸无双的身影,知道他大哥在发泄。
过了一会儿,夏伯恭终于停了动作收了剑。
段恩仇一个翻身下了树,走到夏伯恭身边,无声地陪着他。
“二弟,你说娘亲当年选择了夏皇,她后悔了吗?”夏伯恭看着远处的山,突然开口问道。
“这根本不是娘亲的错,夏皇诡计多端,伪君子一个,他陷害我父亲,欺骗了娘亲,不然娘亲一定会选择我父亲的。”段恩仇回答道。
“呵,可笑,我想尽办法要杀了夏家所有的人,可我身上流的也是夏家的血。”夏伯恭凄凉道。
“哥。”段恩仇叫了一声,想安慰安慰他这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