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神的震荡其实只在一瞬间,就那一瞬间,佟丝绾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但此刻摆在面前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助老人拜托面前的困局。
“何必为难一位老人呢?不就是找我么?我来了啊。”清丽的女声传入了众人的耳际。活在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好听是声音,纷纷看向来人。
老人也激动地看向来人:是真的吗?夫人真的来了?夫人帮助他们帮助了这么多了,她是何等的善良啊!
“夫人……”声音从老人的嘴里吐出,他满是皱纹的眼角渐渐湿润,涌出了大滴大滴的泪珠。
“伤心什么呐,说好了,你们是我重要的人啊,有什么事情,大可以找我的嘛。”佟丝绾扶住了老人,让他坐下,顺便倒了茶让老人平静平静。
“你就是老头儿背后的人?不过就是一届女流,不会是看上了这老头儿是孙子了吧。”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他人纷纷附和地笑了起来。
“不错,本夫人仅是一个开药店的。老爷爷只是给我提供了药材而已。你们要是愿意提供,我照样高价收。”佟丝绾笑着的眼神扫过众人。众人顿时感觉到了一阵阴寒,不再开口。
“既然这位夫人这么说,我们也就不和老头子计较了。不过您呐还是小心点吧,这老头子啊,可自私了呢。”最后摔下这么一句话,一大批找茬的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看到他们离开,再也听不到这群人糟心的话语之后,佟丝绾这才松了一口气,大步走到老爷爷身边,细心地问到:“老爷爷,您没事吧?他们走了。”
老人这才反应过来,老眼里满含泪水,跪了下来,佟丝绾忙把他扶起:“您这是干什么啊?我帮您可是应该的。毕竟啊,这群人,说到底还是我对你们的救济惹来的。”
老人哭着摇摇头,被佟丝绾扶了起来。佟丝绾这才发觉老人瘦极了,好像是一张纸,风一吹就会飞走似的。
“夫人啊,谢谢你啊。我和孙儿遇见你都是我们三生有幸啊!”老人感激道。
佟丝绾面色平静地端来了大茶壶,等待老人的心情平静下来。看着佟丝绾沉静的面容,老人感觉到一阵阵宽心。
他活了这么久,能遇到这样的恩人,还是如此可靠的女子,真是他的运气。
等到老人真正冷静下来之后,佟丝绾才开始询问事情的始末。虽然从小男孩那里知道了一部分,但是佟丝绾觉得,听老人说出来的话,可以有效地帮助老人真正地摆脱这个阴影。
“我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活在这个村子里。原本大家都是很好的,邻居之间可以自由地互相串门,想吃什么说一声就可以有。但是我没想到,他们变得这么快。”说到这里,老人眼眶又红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开始他们伪装的太好,还是后来他们经历了什么。我离开了村子,有了孩子,有了孙子。孙子渐渐大了,总不可能一直在外面漂泊,我就想到了我幼时的村子。”
“于是我就回来了。一开始村里是熟人跟我打招呼。大家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穷苦,也还会帮助我。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不会串门了,也不再互相说话。说的话,也是尖酸刻薄。”
“我本来想着,算了吧,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了。让孙儿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长大才是最重要的,我也就忍了下来。直到我遇见了夫人您。”
“夫人您给了我和孙儿极大的恩惠,使我们的生活变得好了许多。以往我们家是村子里最穷苦的人家,自从和您打交道之后,我们也慢慢地变成了村中比较富裕的人家。”
“但是我没有想到,那群人,也就是您刚刚看到的那群人,他们居然因为我是孤家寡人,身边没有熟悉的人,也没有认识的人,孙儿又不在。就公然来逼问我我致富的道路。”
“若是说的好听,那也便罢了,我想夫人您应该会允许我们村子里的人一起采药。但是他们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他们污蔑您,污蔑我的小孙儿,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不想帮助他们。他们太自私了。这都是因果啊。”
对于老人的哭诉,佟丝绾只是默默地听着。她很清楚,老人现在需要的是聆听,他只要把心中的苦全部说出来了。接下来她的计划才好实施。
“老爷爷,我可以把您和小男孩都接到我身边住。给你们安排一间房子,你们可以摆脱这群人,还可以安安静静的,不被打扰地生活。您看,如何?”佟丝绾开了口,这也是她在想的事情。
凭良心说,她很希望老人可以答应。佟丝绾认为,这件事,老人现在所背负的,都是她佟丝绾带来的因果,所以只有她出手,才有最好的办法解决。
“可是夫人,我们实在收了您太多恩惠了。这实在不行啊,老朽是一定要拒绝的。”老人听了不禁惊呆了,忙摇手表示自己拒绝。
“您先别拒绝啊,听我分析分析。您看啊,您待在村子里主要还是为了您的孙儿对吧。如今搬到我身边,不是可以让你们祖孙两个有更多相处的时间嘛。更何况,您和孙儿帮助我这么多,我觉得啊,这些啊,的的确确都是您应得的啊。再说了,您想想孩子啊!”佟丝绾再三劝说。
老人静静地坐着,佟丝绾也不急,等他想好。
毕竟这一件事办成了,一劳永逸啊!也可以解决了她心头的愧疚了,对于这祖孙俩,也的确是她没有思考周全,才拖累了老人。
不出佟丝绾的所料,最后老人还是答应了。为了自己的孙儿的未来,即便是麻烦佟丝绾,老人也一定会答应。
孙儿就是他的命根子,唯一的亲人。
见老人答应了,佟丝绾让老人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她这就带爷孙俩个去京城安置。
恰好,她名义下的确还有空置的房子可以给两人住下呢。
路上,老人觉得自己亏欠的实在是太多,对佟丝绾也越发尊敬,对佟丝绾的称呼也就改了口,虽说没有签卖身契这种东西,但和民间的伙计一般叫起佟丝绾“东家”来了。
下了马车,佟丝绾带着两人来到一处宅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