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林掌柜一把拉住林久生,强笑道:我说你这人怎的说风就是雨,我也就是跟你商量商量,何至于捅到县衙去。
林久生一把甩开林掌柜的手,鄙夷道:这有什么商不商量的,你就爽快地说一句,要还是不要!
林掌柜犯难了。
要,没有钱;不要,公堂见。
林久生见他犹豫不决,眉头一皱道:我看你也做不了主,把你东家喊出来!
我们东家不在。
哪有这么巧的事,林久生不信:你若是不叫他出来,我便自己叫。
林久生走到街中央,大声吆喝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么大个酒楼,竟然毁约!余三河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经林久生这么一闹,路上来往的行人纷纷驻足围观。
不一会儿便围了不少人,大家一边听林久生吆喝,一边对鸿瑞楼指指点点。
这鸿瑞楼这么大的酒楼,怎的还会赖账?
难怪生意这么差,人家都去福运楼了,谁还来这里。
都签了契约了,怎么还能反悔?
林掌柜一看这情况,不敢再让他这么闹下去。本来生意就不行,再弄坏名声就真的完了。
好了好了,你随我去后院卸货吧!林掌柜赶紧拉着林久生往后院去。
待所有货品清点完毕,林掌柜只得依约将银子结给林久生。
等林久生等人一走,林掌柜盘点了一番。
唉
林掌柜看着账目直摇头,鸿瑞酒楼已经入不敷出,林久生下回再送货过来,自己铁定没钱给他结账了。
他合上账本,转身进了内室。
东家,刚才萝村的人来送货,林掌柜据实汇报:上回的货还有不少没有卖完,我便想让他拉回去,谁知那林村长竟然不肯,还要去衙门告咱们!
林久生也敢如此嚣张了呵呵。余三河冷笑数声。
萝村的人都野蛮的很,刚才随他同来的几个小伙子还想滋事。
唔余三河双目微闭,好似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
过了一会儿,余三河问道: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咱们账上就剩不到一百两银子了,实在撑不了几天了。林掌柜为难地说道。
余三河沉默良久问道:福运楼还在继续跟咱们较劲吗?
看样子是要整死咱们。林掌柜恨恨地说道:现在他们打出了看歌舞,免费吃饭的活动,跟请人白吃没有区别啊。
余三河森然地盯着一处,阴阴地说道:那就跟她斗到底,这一次,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那可得不少银子林掌柜欲言又止。
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只管去前面好生经营。
是。
林掌柜应承之后退了出去。
余三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日头已经偏西。
既然对外已经宣称自己回省城养病,那自然是不方便再出现在县里的钱庄。
老刘。他唤了男仆进来:你去备车,天一黑咱们便去一趟邻县。
是。
余三河赶到邻县时,已是半夜时分,主仆二人只得先找客栈投宿一宿。
次日一早,二人便来到万利钱庄。
余三河将银票递上,缓缓地说了一句:取五百两。
好的,您在这儿稍等,我给您对一下。伙计客气地说道。
余三河坐在大堂里喝茶,盘算着回去怎么对付李袅袅。
老刘,你先去准备好马车,一会儿咱们拿了银子马上就走。
是。
余三河等了有一刻钟,伙计还没回来,他不禁觉得有些蹊跷,今日取银子怎的这么久?
又过了好一会儿,伙计才拿着银票从内堂出来。
余老板,对不住得很,您的这张银票兑不了银子。伙计礼貌地笑笑。
你说什么?余三河满是伤疤的脸突然拧在一起,显得尤为可怖。
伙计显然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骇然一愣,又觉得有些失礼,忙歉意地笑了笑:我说,您这张银票不能兑银子。
你们这里不是万利钱庄?余三河反问。
我们当然是万利钱庄。伙计有些诧异。
那这张银票上盖的是不是你们万利钱庄的戳子?余三河抖了抖银票道。
是倒是,可是
可是什么?余三河陡然恶狠狠地说道:瞎了你的狗眼,各州通兑,看不懂吗?
这两天,他被李袅袅逼得已经十分烦躁了,现下连取个自己的银子还要出这样的幺蛾子,让他不由得心头火起。
余老板请息怒,这张银票确实没法给您兑现,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只是掌柜这么交待的。伙计好脾气地解释。
叫你们掌柜出来!余三河扯着嘶哑的嗓子呵斥道。
伙计没办法,只得进去叫掌柜出来。
一会儿便出来一个胖掌柜,余三河毫不客气地说道:五百两,现在就给我兑出来。
胖掌柜可不像伙计那么好说话,似笑非笑地看了余三河一眼道:余老板,我们的伙计应该跟你说过了吧,你的银票兑不了。
我自己的银子,为什么兑不了?余三河道:莫非你们万利钱庄是黑店,还要私吞客人的银子不成?
具体什么原因嘛,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掌柜不咸不淡地说道: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这张单子,只能去您存银子的地方兑。
余三河隐约猜到一点眉目,知道再争执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冷声道:那么,就按规矩赔钱吧。
掌柜爽快地让人拿了银子来,递到他跟前。
您存的一千两,按照规矩,不能兑现的话,我们要双倍赔偿存档金额的一成,这里是二百两,您收好。
余三河收下银子,默默地出了钱庄。
他知道,这些钱远远不能满足鸿瑞酒楼的开支,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带着这些钱回去应急。
一到店里,余三河便把小刀叫过来。
你替我走一趟,把钱庄的事情跟上面说清楚,告诉他们再不拿银子来,事就要黄了。
小刀应承一声,便领命去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