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管所工作人员连忙请来羁留所医生,医生们连忙将她送去了急救手术室。
医生做完手术,对闻讯赶来的胡敬然,还有工作人员说道:“所幸抢救及时,她才能捡回一条命。不然的话,她必死无疑了。”
病床上的黎箫,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惨笑。
她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不肯让她离开,非要她继续待在这个让人生无可恋的世上,承受这些摆脱不掉的痛苦?
为什么他要她最依恋的人接二连三地离开她,却不肯让她也撒手离开,彻底地了断?
难道,她身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来受苦受难的吗?
她闭着双眼,在黑暗中一遍遍地质问老天,为什么?为什么……
胡敬然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的黎箫,心里满溢着悲痛。
他不明白为什么黎箫会这么傻,把自己一次次逼向绝路?
黎箫在羁留病房里暂时修养的两天,胡敬然一遍遍地劝导她,希望她能振作起来,不要再做任何傻事。
“黎箫,求求你振作起来好不好?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看了就觉得心痛!如果让小鱼儿知道了,她的在天之灵更加不会安宁了!”
“黎箫,忘掉过去吧,你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为什么不把目光放到长远的将来呢?告别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重新开始吧!”
“黎箫,你为什么不会笑了?从前,你笑得是那样灿烂迷人,又那样坚强,似乎所有人都无法将你击垮……”
可是,黎箫的反应却是麻木的,似乎将胡敬然的苦口婆心当作了空气,根本没有放进心里去。
她的面容依旧是惨淡的,内心也依旧形同死灰,只觉前途一片黯淡。
她一遍遍地咀嚼着过往,越嚼却越觉得生活空虚,没有任何可以依恋的人或者事。
她的心依旧被怨恨和忧郁紧紧地攫着,深入网中,无法挣脱。
一旁的胡敬然,也只觉得她生活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与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完全地脱离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些什么,可以帮到她?
回去看守所后,黎箫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愈发急切地,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不管是牙刷,还是眼镜片,所有能让她走上绝路的工具,都被她利用起来。
羁留病房的医生几次把她救了回来,情况却依旧不乐观。
她不仅自残,而且开始绝食,不肯吃饭。
黎箫的身形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眼看着就要踩到生命最后的底线。
看守所工作人员简直防无可防,无奈之下,只好请来了心理科医生,替她诊治。
医生对黎箫做了详细的询问,还为她做了调查问卷等,最终得出结论——她得了重度抑郁症!
胡敬然这才了然,怪不得黎箫会一次次地选择自残,原来是被病魔所折磨着。
得知这种病症想要治好并不容易,需要家人的细心陪伴,用温情渐渐感化她,胡敬然立即向警方提议,让黎箫回家安心休养。
警方权衡了两天,见季艺洋一方并没有打算追究黎箫的责任,便决定不对黎箫提出上诉,允许她回家治病。
黎箫举步维艰地走出看守所的时候,见到胡敬然在外面等候着自己,顿时面上浮出了羞愧。
她想不到,自己已经这么狼狈,可是胡敬然依旧会前来关怀自己。
她感到自己一无是处,根本不值得胡敬然喜欢,不值得他为这样低劣的自己再付出什么。
“敬然,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她沙哑着嗓音,垂眸淡淡地道,“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许多。”
胡敬然瞳孔微缩,却只是沉郁了一下,便又坦然地微笑看向她。
他知道,黎箫是因为抑郁症带给她的自卑感,才会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此时,如果没有他在身边支持,他想象不到,黎箫还会做出怎样叫人惊恐的举动来。
“黎箫,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是朋友,你有困难,我自然要帮你。”
胡敬然自然而然地说着,又向前走了几步,笑着提议,“走,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去,你认识我这么久,可从没有尝过我的厨艺呢?”
黎箫紧紧抿着嘴唇,对于胡敬然的殷勤,她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好。
眼眶中浮现出点点的晶莹,箫瑟的胸口,也一点点地涌出些久违的温暖来。
她点了点头,犹如一个乖巧的孩童,随着胡敬然向家的方向走去。
黎箫患了重度抑郁症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入到顾析爱这里。
顾析爱看到顾析爱抑郁,李佩蓉重伤的消息,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她觉得老天爷总算有眼了一次,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扬扬自得了好一会儿,顾析爱的脑海中突然蹿出一个念头,让她生出警觉来。
蓦地,她想到网络微博上的帖子还没有删除,如果警方深入调查的话,难保他们不会调查到自己!
她连忙打开了电脑,想要尽快地删除那篇诋毁季艺洋和李佩蓉的帖子,还有其他一些敏感的言论。
打开微博后,她发现私信栏里有动静,点入进去,发现了一行字。
这是一个见面地址,那个人约她见面。
这个人,就是提醒顾析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黎箫,让黎箫愤怒中做出傻事的“神秘人物”。
顾析爱知道这样的人很可怕,如果真的见面,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遇到危险?
想到从前遇到的种种危险,还有父母让她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的谆谆嘱咐,她便不打算理会这个消息,关闭了对话框。
可是,对方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开始不停地提醒顾析爱,私信响个不停,使她的注意力不得不又回到这个私信上来。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入了和他的聊天窗口。
这一次,上面不仅仅有见面地址,还有一份文件。
顾析爱打开文件后,脸色立刻变了。
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心里暗暗惊叫,“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