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箫执意不肯让季艺洋搬进阳台,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季艺洋也只得妥协,表示自己可以睡在客厅。
当天,大家便将自己的东西带来,火热朝天地收拾了一番。
白天,大家几乎都待在办公室里。
吃过晚饭后,季艺洋便在客厅沙发上面,铺上了一层软垫和毛毯,整夜都在那里入睡。
可是,他只在客厅里睡了三天,便被人“嫌弃”了。
胡敬然佯装苦恼地对季艺洋道:“我说老兄,你待在这里,很妨碍大家办公知不知道?每天我想出来客厅里办公的时候,你都挤占着我们的沙发,让我们很不爽!”
见季艺洋为难,他又立马提议,“我建议你还是搬到阳台上去,这样也给大家留出了许多空间。”
而后,他又正色地看向黎箫,“黎箫,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就委屈一下?”
黎箫抿了抿唇,虽然心下十分不情愿,可是为了大家的公共环境,她不得不“恩”了一声,便自顾自地去忙了。
季艺洋知道胡敬然这是在帮助自己,更加觉得胡敬然善解人意,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当天,季艺洋便搬到了阳台上。
兴许是因为季艺洋,黎箫每天都要待在办公室一整天,很晚才回去自己的主卧。
一回去,她便将窗帘紧闭,生怕瞥见那张她并不喜欢的脸似的。
所以,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几乎只有在夜里,季艺洋要去如厕的时候,或者早上去晨跑的时候,两个人才会在主卧里见上一面,却也并没有什么话说。
这样的日子没过两天,天气便转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不想,连续几天,都是阴雨连绵。
恰巧,阳台又漏雨,还没有找人来维修。
雨下得大的时候,雨水如同溪流一般向下倾倒,滴滴答答的刺耳声音,陪伴着季艺洋入眠。
等他醒来的时候,脚下竟已是一片汪洋!
这样的情形过了三四天,即使季艺洋再怎样钢筋铁骨,也抵御不住了。
办公的时候,听到他打喷嚏,醒鼻子的声音,黎箫隐隐蹙起了眉头。
胸口的某一处,有了松动。
因为感冒,季艺洋连晚饭也没有吃,便回去休息了。
黎箫有些烦燥地收起设计图纸,到底起身,出去了外面。
等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
她回去主卧,又打开了阳台的门,将那个塑料袋一下抛到季艺洋的床上,便又回去了里面。
季艺洋睁开惺松的眼睛,有些难受地抽了抽鼻子,用手拾起那个塑料袋。
见里面是两盒感冒冲剂,他的晦涩的胸口,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暖意,俨然拨云见日,亮堂了许多。
黎箫还是关心他的。
看来,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
想到这里,季艺洋的嘴角便不由地上扬,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当晚,雷雨交加,比以往的每一个阴雨天都要骇人。
巨大的雨滴捶打在玻璃窗上,俨然魔鬼的惨叫,叫人心生惧意。
阳台上滴滴答答的落水声,是那样急促,俨然瀑布倾泻。
黎箫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此时那里的惨状。
黎箫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心里不由挂牵起在阳台上的季艺洋。
终于,她在一声霹雳的巨响后,豁然起身,再一次打开阳台的门。
上方和窗前的雨水,似有人泼下的一般,喷溅在季艺洋的身上。
他那盖着的薄被,已经湿了半截。
季艺洋正有如一个孩童,蜷缩在小床上,那张俊逸而刚毅,贵气十足的脸,此时却显得有些落寞和可怜……
黎箫忍不住出声,“去卧室睡吧,这里不利于你感冒的恢复。”
黎箫不咸不淡的声音,俨然一道美妙的笛音,让季艺洋从噩梦中醒来,顿觉心头不再那样阴郁。
他向她投来带些惶惑和感谢的眼神,便真的随她来到了里间。
黎箫上了床,背对着他,任由季艺洋在地上打了地铺。
一夜无声,黎箫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第三天,雨过天晴。
季艺洋并没有打算回去阳台,当夜,依旧在主卧里打了地铺。
黎箫欲言又止,到底没有将他赶回去。
毕竟,她不想看到他感冒痊愈后,又染上什么病症,叫她也跟着工作时心不在焉……
不过,她依旧对他冷冰冰的,并不打算给他多少亲近的机会。
如今ht公司没有新的业务,只能帮别人做一些外包的零活,维持生计。
眼看只靠这些零活,收入十分微薄,仅够填饱肚子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剩余,乔虎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这天夜里,看着胡敬然洗漱回来,乔虎终于道出了心里话。
“敬然,我知道你仗义,可是你难道不觉得,和这两个大麻烦在一起待着,我们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吗?”
胡敬然面色一沉,看向乔虎,“老乔,你怎么这样说?季艺洋和黎箫都是十分难得的人才,如果给他们一个舞台,他们肯定可以大放异彩!难道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你对他们的能力,乃至人品,还会有所置疑吗?”
“我自然对他们的能力和人品没有什么置疑,”乔虎嘟囔着,“不过,公司的困境,都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私事,这根本就是一趟越搅越乱的浑水!即使他们两个人能力再强,人品再好,也无法阻止那些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小人,总是想方设法地来打击他们。所以,我不想继续搅在这趟浑水里了,因为不值得!”
继而,他又期盼地看向胡敬然,“敬然,我们还是快点结束这个公司,一起回国外过高薪的生活吧!毕竟,做什么都是为了赚钱,对不对?更何况,在国内开公司是这么艰难!”
胡敬然却不以为然,“在国外,我们是给人家打工,可是在国内,我们却是自己做老板,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怎么会一样呢?而且,万事开头难,我不觉得这样的低谷会一直持续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好转起来的!”
“而且,”他眸光熠熠,继续开解着乔虎,“我也对季艺洋和黎箫两个人充满了信心,觉得他们一定会冲破难关,摆脱这些烂摊子!况且,我们怎么能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对他们撒手不管呢?”
可胡敬然的苦口婆心,依旧不能使乔虎回心转意。
乔虎只觉得,胡敬然肯定是被那两个人下了**药,才这样毫无动摇地信任他们。
见胡敬然这样执拗,他忍不住增加了音量,“胡,我跟你回来,不是为了给别人收拾烂摊子,我们必须跟那两个大麻烦分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