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噩耗向季艺洋袭来的时候,也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万万想不到,恶劣的舆论会再一次冲击ar。
他一面担心黎箫,一面担心ar即将面临的困境。
他忍不住给黎箫打去了电话,可是得到的回应却是“关机”。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得知黎箫已经搬出了易白的公寓,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季艺洋所预料的那样,没过几天,稍有起色的ar再次遇到了销售困境。
受到舆论的影响,众人拒绝购买ar公司的汽车产品,更没有人前来代理。
与此同时,天玺也一直在高价囤积市场上的汽车材料,让汽车成本一直走高,ar的利润空间因此不断压缩。
眼看着资金链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
季艺洋为此陷入了苦恼。
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融资,要么低价清盘!
可季艺洋不想清盘!
ar是他白手起家,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产业,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地拱手让人?
他不甘心!
季艺洋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他决定申请银行贷款,缓解燃眉之急。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的申请却遭到了银行的拒绝。
接连几次,都是如此!
这让季艺洋免不了灰心丧气。
连银行都看得很清楚,ar这次遭遇的困境,不是寻常的困境,而是一只脚已经在悬崖边踏空,眼看着就要跌落下去,再无救转的可能性!
如果银行把大笔的资金借给这样的公司,到时候很可能把公司整个卖掉,也偿还不起这份巨额贷款。
季艺洋在办公桌后,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并拢在一起,遮住他那写满了焦虑的额头。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觉得这样懊丧过!
似乎四面八方都有压力向他袭来,让他没有力气可以抵御。
就连乔振宇进来时,也发觉昔日那挺直的,毫不妥协的如钢铁锻造的身躯,如今却是从所未有的软弱无力。
乔振宇叹了一口气,为这个朋友深深地感同身受,表以同情。
他将一个鼓囊囊的提包放到桌子上,推到季艺洋面前,“艺洋,这里有五百万,你先拿着应急用。”
季艺洋晦暗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光亮,却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抬起幽深如墨的眸子,感激地朝乔振宇道了一声谢,却又有些丧气地道:“我想这些依旧是杯水车薪,远远解不了ar的困境。现在很多员工军心不稳,陆续辞职,ar眼看着就要成为一具空壳了。”
乔振宇却不以为然,为季艺洋打气,“艺洋,你怎么变得这样没有自信了?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绝对能让ar满血复活!”
季艺洋勾起凉薄的唇,朝乔振宇苦笑了一下,“但愿吧。”
可是,季艺洋的眼光毕竟是精准的,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还是印证了他的预言。
即使有乔振宇送来的五百万,公司内部依旧军心不稳,无法摆脱舆论对ar冲击的剧烈影响,依旧有人不停地提出辞职申请。
甚至季艺洋的助理,都在某一天,神情古怪地站在他的面前,将一张辞职报告递了上来。
紧接着,他大气也不敢出的,低头不敢说什么。
季艺洋瞥一眼辞职报告,眸光立时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雾气。
连他身边的人,也要陆续叛离他了吗?
一旁的乔振宇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助理疾言厉色地训斥,“在这个紧要关头,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ar如果没有了人,岂不是没有一点招架之力,死定了吗?”
“对不起。”助理将头低得不能再低,支支吾吾地小声道,“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毕竟现在公司连工资都发不下来,可我还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外面的人都说,我们公司一定存活不过一个月了……不过我相信,在季总的英明决策下,公司一定会起死回生的!不过……我等不了那么久罢了。”
谁都听得出来,中间的某一句赞辞,不过是他拿来暂且应付的言语罢了。
同许多人一样,他对ar已经彻底地丧失了信心。
说来说去,他都一定要离开才行。
乔振宇恨得咬牙切齿,骂骂咧咧地控诉这些狼心狗肺,见利忘义的家伙。
可是季艺洋却沉默不语,似乎全不在乎一样。
只是,他那几不让人察觉的瞳孔,愈发晦暗不明,言语也愈发少得可怜。
像助理这样的例子,接连又在公司高层中发生了几回。
一时间,高层和底层的不断撤离,让ar失去了半壁江山。
犹如被抽了半个身躯血液的人,他再不能自如地活动,整日里昏昏沉沉。
至于外部的销售,也没有丝毫的起色,依旧每况愈下。
如果没有资金,想要维持正常的运作都很困难。
眼看着乔振宇的五百万即使花在了刀刃上,也没有遏止住惨况的持续发生,季艺洋略带抱歉地看了看他,有些自嘲地一笑,“振宇,如果我没钱还你,你会不会再不屑于跟我做朋友了?”
乔振宇立马蹙起眉头,将一拳击打了季艺洋胸前,颇带愠怒地道:“你这小子,说什么混话呢?我们可是兄弟!兄弟有难,我哪能见死不救?即使你把我的家产给败光了,我也没有催你还我的道理!何况,我相信,即使ar真的倒了,你这个人却是不可能倒下去的!终有一天,你会做出比现在更好的成绩!”
见至少有一个人默默地支持着他,季艺洋才算觉得这个世界不那么孤独。
这边两人正聊着,财务总监拿着这一季的报表进来,面色却有些难看。
他立在季艺洋面前,将报表递给了他,“季总,想让公司继续维持下去,至少还需要一亿资金,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