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箫顿住,想着是自己害得易白变成这样,如果她不留下来照顾,自己的良心还过得去吗?
她咬了咬嘴唇,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易白见她答应留下来,还无微不至地照顾起自己,心下窃喜。
黎箫在大夫处得知,易白的伤情并不十分严重,手术后几天就可以出院,才稍稍放下了心。
易白也清楚自己的伤势,可他不愿意轻易错过这个好机会。
为了使黎箫的愧疚感加重,趁她不在的时候,他硬是忍痛下床走路。
来来回回的折腾下,直疼得他彻底走不动了,才返回到床上去。
如此过了三天,大夫再次为他做检测,却拿着报告前来时,紧紧蹙起了眉头。
“家属是怎么照顾病人的?”他略有些嗔怪地瞥一眼黎箫,将报告递给了她,“患者的伤势在治疗之下,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要更换脚踝的程度!”
黎箫惊讶地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大夫。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舌头,“怎么可能?我一切都是按照你们的指示照顾的呀?”
她又不禁看向一旁半躺着的易白,“易白,你……”
易白哭丧着一张脸,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脚越来越疼了。不过不是你照顾不周的错,你照顾得挺细致周到的,真的。”
屋子里的人都对易白的病情加重一事感到迷惑,却无从解释,只好只关注当下的状况。
大夫摇了摇头,公事公办地道:“你们做好准备,这个手术必须家属签字,才能够进行。”
说完,他又递给易白一张手术单,便离开了。
易白看了看那张手术单,眸光愈发黯淡起来,抬眼看向黎箫,“黎箫,我没有家人在身边,这张单据,要不你来帮我签字吧?”
黎箫微微蹙眉,“可是,我并不是你的家属呀?”
“那么,这个手术难道就不做了吗?”易白仿佛喃喃自语似的说,显得懊丧之极。
黎箫忍不住可怜起易白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蓦地,易白抬起头来,重新看向她,满脸期待,“要不,你假装我的未婚妻,帮我签这个字,好不好?”
黎箫浑身震动了一下,呆楞在当场。
易白见黎箫尴尬和纠结的表情,趁热打铁地继续道:“就当是为了我的病情,你还不能委屈一次吗?毕竟,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我们?”
黎箫想了一想,觉得易白的话没有错,便索性点了点头,“那好吧。”
谁让易白变成这样,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呢?
接过易白手中的手术单,黎箫在上面匆匆签了字,关系一栏里填写了“未婚妻”,便准备送去大夫那里。
易白拦住她,“这个交给我吧,反正大夫下午还要过来,到时候我交给他就行。”
黎箫也不多想,将手术单又交还给了他,便去忙别的了。
易白手里拿着那张手术单,眼角划过一抹精芒。
等黎箫去医院食堂打饭时,易白喊来自己的助理,让他替自己将这张手术单寄送出去。
收件人是——季艺洋!
做完这件事情后,易白又想到了顾析爱。
他将电话打过去,对方却提示“关机”。
几天以来,一直如此!
显然,顾析爱出于惶恐不安的心理,连手机也不敢开了。
易白忍不住有些气恼地,将手机甩到了一旁。
阴沉的眸子转动了几下,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只有逼她就范这条路了!
他又让人将手里的录音,寄给了顾析爱。
这是再一次的威胁!
ar总裁办公室。
乔振宇来探望季艺洋。
见季艺洋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在闭目养神,似乎在休憩的样子,他没舍得打扰他,悄无声息地落座在一旁的沙发上。
季艺洋听到动静,缓缓地睁开眼皮。
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因为长期的熬夜,还有内心沉重的压抑,变得有些黯然无光。
不过在乔振宇看来,他无论置身于何处,都自带一份鹤立鸡群的光芒。
即使在这破旧的楼房里,季艺洋也显得那样沉稳自如,周身散发出凌然独立的气息,俨然睥睨天下的帝王。
只不过,是虎落平阳而已。
见季艺洋“醒来”,乔振宇同他寒喧了两句,才转回到正事上,“我又收到了那份录音。”
季艺洋自然知道,乔振宇指的是他们曾经收到过的,有关于顾析爱撺掇黎箫去医院探望赵雅淇的录音。
“那个人似乎在刻意提醒我们,要关注这件事。”乔振宇若有所思地说。
季艺洋微微蹙眉,“肯定是有人想要故意诬陷析爱,想让我远离她。”
乔振宇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怎么这样肯定?如果是有人想提醒你,黎箫是无辜的,不要再继续同她对峙,也是很可能的呀?”
他想了一想,又善解人意地道:“艺洋,我知道你对析爱还有一份感情,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卑鄙龌龊的事情,对不对?不过,人总要面对现实,对方传来的可是有力的证据!”
季艺洋却出其不意地勾唇冷笑,“有力的证据?我已经找人将那份录音仔细地分析过,发现这份录音被人动过手脚,刻意地剪辑过,根本不是原版!”
乔振宇愈发震惊,好半天才紧锁着眉头道:“你怀疑,有人故意陷害顾析爱?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不想顾析爱嫁给你吗?”
在易白看来,顾析爱已经足够诡计多端的了,有人还敢触她的鳞角?说起来便觉得可笑。
况且,如今的季艺洋非同以往,顾析爱愿不愿意再嫁到季家来,都成问题,旁人又为何多此一举,离间他们呢?
不过,看季艺洋这样袒护顾析爱,他又拿不出更多的实证来,戳破他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