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方玲如同陀螺一般,连续地滚落下去,黎箫和胡敬然都是大吃一惊!
还好,下方的一座墓碑阻挡了她继续跌落。
黎箫连忙跑下去,扶住了方玲,焦急地问:“方玲,你没事吧?”
方玲捂住了脚腕,面上尽是痛苦之色,“脚,好痛!”
“一定是骨折了,快带她去医院!”胡敬然愧疚和担忧形于脸上,也是急急地说,“我有车,送你们过去。”
黎箫点了点头,便同胡敬然一起,扶着方玲一步步地移向外面。
医院中,方玲接受了检查,被送入手术室进行接骨治疗。
胡敬然颓然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痛苦地扶着头。
黎箫走过去,安慰他,“你也别太自责,你不过是因为情绪激动,才失手伤了人。”
胡敬然这一次,并没有再继续嘲讽黎箫,只是静静的不发一语。
黎箫这句善解人意的话,他不知道是她故意讨好自己,还是果真发自内心?
见黎箫要去交医疗费,他豁然起身,夺过她手里的医药单据,“我去交。”
回来后,胡敬然站在黎箫面前,眼睛却不肯正视向她,“我过两天还要出国,没有办法在这里照顾她,也只能多给她一点医药费上的补偿罢了。”
“所以,还要麻烦你帮她寻找到她的家人,替我照看她。”胡敬然又补充了一句,“等她从手术室里出来,替我向她说声抱歉。”
从胡敬然满含着歉意的表情,黎箫看得出来,他是个十分坦率的大男孩。
黎箫想了一会儿,咬了咬牙,“你放心,这里有我,我会照顾好她。”
她想,毕竟是自己带着方玲到了墓地,才发生了这样的惨剧,她理应付起一份责任。
胡敬然略微诧异地瞥她一眼,觉得这个女人,似乎与外界传言的很不一样。
紧接着,黎箫又对胡敬然满怀愧疚地道歉,“都是因为我,才导致胡教授想不开寻死,对你们的伤害,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偿还才好!”
胡敬然只是将眼角撇向一旁的盆栽,整个人不为所动。
黎箫又继续诚恳地倾诉,“当初我只是认为胡教授是我父亲的好友,他身体不舒服,我看他离家这么远,旁边又恰好有一家酒店,就扶他进去了……在酒店里,我给他拿药吃了,又陪着他略作休息。没想到,就是那短短的一个小时,断送了他的前程!”
黎箫说得沉痛。
往事历历在目,恍若最初发生的那样,让她痛得死去活来。
泪水忍不住哗然落下,她也不去抹,只是任由它们肆意地流淌。
胡敬然的眉头微微地一颤。
他的一颗坚硬如铁的心,似乎被什么融化了一般,突然有了松动。
不过,仅仅凭借着对方的言辞,还不足以证明什么。他竭力地不去看她,执拗地将头颅偏向一旁。
黎箫说了许多表示道歉的话,似乎无论再多的歉意,也抵消不了她内心的煎熬。
胡敬然虽然没有如同在墓地时候一样,对她加以嘲讽跟指责,可是却始终冷着一张脸,不肯对她的认错说一句“原谅”。
可即使这样,也使黎箫略微好受了一些。
种种迹象表明,胡敬然已经不再如同先前那样恨她,将她视作不共戴天的仇敌。
此时,正有一个人出现在拐角处,目光凌厉地瞪视着两人。
就在之前,黎箫跟胡敬然出现在医院里的时候,一名医生见到了她,想到她是季艺洋的妻子,便偷偷给季艺洋打了电话。
季艺洋得知黎箫竟然出现在医院,一颗心犹如被什么抽打了一下,蓦地缩紧起来。
她难道又受伤了吗?
这样想着,他顾不得多问什么,便径直跑了过来。
结果,在手术室外,他见到了眼前这一幕。
季艺洋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黎箫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一起,那男人年轻而且帅气,看起来同黎箫十分搭配的样子。
他的胸口好像有什么被打翻了似的,忍不住泛起酸意,眼里也顿时冒出了火。
这个女人,之前还在同易白不清不楚,现在怎么又和另外一个男人卿卿我我?
他也顾不得多想,大踏步上前,对着黎箫冷笑一声,“看来外面传言的都是真的,黎大设计师果然是一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黎箫见到季艺洋,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季艺洋也不便说出,在这医院里有他认识的私人医生,是他见到黎箫后,通知了他。
“你先别管我,我问你,你为什么在这儿?”季艺洋冷声反问。
黎箫忍不住升腾起了气愤,“我在哪里是我的人身自由,好像不关季先生的事吧?”
胡敬然见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式,以为季艺洋是闻风赶来看好戏的记者,一双眸子也不由地喷出了火。
“都是因为你们,任意造谣,践踏我父亲大半辈子的清誉,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父亲才承受不了,跳楼自杀的!”他大声地喊着,声嘶力竭表达着郁积心头的愤恨,“你们这群混蛋,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胡敬然的话里,透露了他的身份,季艺洋隐隐猜到了他是谁。
他不由地重新看向黎箫,嘲讽更甚,“怎么,勾搭完了老的,连小的也不肯放过?我可真的低估了你。”
黎箫忍不住摇头,她想不到,连这种畜牲不如的话,也会由季艺洋这个混蛋口里说出来!
胡敬然羞辱之极,他用力推了一把季艺洋,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