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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巨大的礼炮声,所有演员一起倒计时。

    贝曦纵使被淹没在这些声嘶力竭的大喊之中,依旧激动得不能自已。

    十二道钟响,新的一年开始了。

    下场去和大家一起吃了团年饭,贝曦裹着大棉袄从酒店出来,刚要去找自己的车,突然被一股大力扯到角落。

    还没来得及叫,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住她嘴巴,“是我。”

    面前的男人神色凝重,眉心紧蹙,看上去像是有什么事。

    贝曦把他的手拿下来,“怎么了?”

    沈言勋目光深深地锁着她,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像是压抑着什么不得了的情绪。

    贝曦有点慌,小心翼翼地又问:“到底怎么了?”

    “那首歌,”他抿了抿唇,嗓音低哑,“你为什么会唱?”

    “……我一直都会啊。”贝曦觉得莫名其妙,“这是我写给妈妈的。”

    沈言勋目光一颤,“你写的?”

    贝曦点点头:“小时候,我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我很想我妈妈,所以就写了这首歌。”

    “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为了这首歌能上台,江哥帮我改了……”她话音未落,突然被面前的男人用力地揽入怀里。

    男人的手臂像铁钳似的紧紧箍着她,怀抱滚烫,他出门走得急连外套都没穿,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她清晰地听见他胸口里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一声又一声,和她的接连在一起,变成同样的频率。

    “十六年前,”他哽声道,“北城棉纺厂的废址,你是不是去过?”

    贝曦呼吸一窒,“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遇到一个瞎子……”

    贝曦猛地攥紧他衣角,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片刻,她挣脱他的钳制抬起头,手掌捧住他的脸,一寸一寸仔细地看。

    记忆中那个小哥哥的模样已经模糊不清,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那双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十分漂亮,心里的感觉在此刻越来越熟悉。

    那天她是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一路逃到那个废弃工厂,又一口气爬到楼顶,锁了门。

    听着人贩子骂骂咧咧地离开,她转过头,就看见一道黑影直挺挺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开始她都没发现那是一个活人,以为是一座雕塑。

    贝曦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眼眶一热,颤抖着张了张口,“所以你那天是去……”

    “是。”他垂下眸,语气很平静,“我是下定决心去死的。”

    贝曦听着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个字,心口狠狠地一痛。

    -

    回到车里,贝曦让吴彤倒了杯热水,就让司机和她都下去了。

    “喝完再说。”她把杯子塞进沈言勋手里,“穿这么少出来,你也不怕生病。”

    沈言勋笑着喝光这杯水,眼睛一直都望着她。

    贝曦想了想,心里还是不解,也不高兴:“明明就是我,为什么会变成乔昕苒?”

    “她骗我。”沈言勋扯了扯唇,神色有几分自嘲,“我看不见,不知道你的样子,她却说出了那天所有的细节,我猜唯一的可能是她偷听了我和妈的讲话。”

    贝曦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想起曾经那么长的时间里,这双眸子带给他的都是无边的黑暗,不禁鼻子发酸,眼眶里泛起一层水雾。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会那样,为什么会眼睛看不见,为什么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又不忍心开口。

    车顶投射下米白色的光线,将她白皙的脸颊照得十分温暖,犹如冬夜里的火源,充满蛊惑人心的魔力。

    沈言勋倾身向前,用双唇拭去她眼角的湿润。

    车内气氛被这一下轻柔的触碰点燃,他的呼吸缓缓下移,掠过冰凉的鼻尖,落在那双娇嫩的唇瓣上……

    对一个男人心疼的情绪是很致命的。

    再加上久违的亲密感觉,贝曦没能把持得住。

    一个小时后,车内温度才逐渐冷却下来。

    贝曦浑身瘫软地倒在他怀里,缓缓平复着呼吸。

    沈言勋握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就连落在指尖的目光都无比温柔。

    “……怎么回去啊,这个样子。”贝曦后知后觉地懊恼,看着皱巴巴的衣服咬了咬唇。

    刚刚真是昏了头,才没有拒绝他。车里还充斥着某种浓烈的气味,司机一上来肯定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脸皮可以当场扔掉了。

    沈言勋低头蹭着她的鼻尖,“要不然我们跑吧?”

    贝曦被他蹭得眼皮发颤,“怎么跑?”

    沈言勋扬了扬下巴,只见前座盒子里放着车钥匙,司机没拿走。

    “这儿是市中心,他们总有法子能回去的。”他笑了一声,手指故意勾勾她衣领,“你这样是不能下车了,万一被拍到……”

    贝曦瞪他一眼,连忙捂住胸前。

    沈言勋低头亲她的嘴唇,“乖,自己爬到前面去。”

    “……我不,我就在这儿。”贝曦梗着脖子贴在椅背上。

    男人唇角一勾,瞬间多出点危险信号:“时间还早,是不是想再来一发?”

    话音刚落,贝曦麻溜地从后座爬到副驾驶。

    沈言勋下车,钻进驾驶座,发动车子,然后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

    以前他从来没有在开车的时候牵过她的手,以至于每次她在电视里看见热恋中的情侣在车上牵手的画面,都羡慕的不行。

    贝曦呆呆地望着两人交握的手,他温暖的手掌就像一个小房子,终于把她漂泊已久的心安置下来。

    这才是爱情啊。

    不压抑不克制,不假装也不张扬。

    她能感觉到他激动澎湃的脉搏,每一下都真实地为自己而跳动。

    -

    即便两人那天在车上有了一场鱼水之欢,沈言勋依旧还是睡地铺的待遇。

    他尝到的甜头也仅此而已。

    “那天是个意外,你最好忘掉。”贝曦不想让他太得意,“你还在考察期,以后请约束自己的行为。”

    沈言勋只好乖乖地继续当保姆。

    可是贝曦不知道,男人生来就是得寸进尺的生物。

    在他清楚胜利的果实迟早会属于自己的时候,便会想方设法地提早去摘取。

    他对她也不再只是小心翼翼地讨好。

    “……沈言勋,你怎么又爬我床上来了?”贝曦第N

    +1次早上醒来,无语地踹了踹身旁的男人。

    “梦游吧。”沈言勋像抱抱枕一样四肢紧紧地缠着她,“我梦见我抱了个仙女睡觉,可能就去找仙女了。”

    “……”贝曦嘴角凉凉地一抽,“你起开。”

    男人下巴短短的胡茬蹭她头顶,“好。”

    “……好什么好你倒是动啊。”贝曦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腿,胳膊肘也用力犟。

    可男人的力气更大,箍得她纹丝不动,还轻笑着耍无赖:“动不了,黏住了,怎么办?”

    贝曦又气又好笑,连话都说不出来。

    沈言勋安抚她,温柔地亲她额头,“仙女,早餐想吃什么?”

    贝曦哼了一声:“吃你。”茹毛饮血的那种。

    “好啊。”男人翻身把她压在下面,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间,一只手抬起来扒自己衣领,“脱光了给你吃,随便吃,从哪儿开始?嗯?”

    贝曦凶巴巴瞪着他,一口毫不留情地咬在他肩膀上,在男人吃痛的闷哼中抬脚一踹,“起开,流氓。”

    沈言勋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被咬疼的肩膀,乖乖起床去准备早餐。

    “我明天要进组了。”贝曦一边啃着煮鸡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沈言勋正在喝牛奶,闻言被猛地呛住,咳了几声,“这么突然?”

    “不突然啊,时间早就定好了的,初五进组。”贝曦睨他一眼,“这边的影视城被占用了,还是要去横店。”

    “我陪你去吧。”

    这次换贝曦被呛住,“咳……你说什么?”

    “我陪你去。”沈言勋神色淡定,“放心,只是陪你去横店,有什么事情好照应,当然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

    “不愿意!”贝曦打断他,“你还是待在家里吧,别去添乱了。”

    “那你就当我是去出差。”沈言勋笑了笑,“跟上次一样。”

    他是铁了心的要缠着她。

    贝曦没办法,只好随他便。

    -

    第二天,两人在商务舱碰头。

    如今贝曦的出行规格已经升级到了商务舱。

    吴彤很懂事,自觉和沈言勋换了机票,让他们俩独处。

    “那是贝曦吗?”

    “是的诶,真的。”

    “哇,我居然跟女神同一趟航班,太幸福了!”

    “她旁边的男人也好帅!”

    “两人挺有CP感的,看着就像一对。”

    “有吗?我觉得贝曦和秦朗更配一点,可惜现在他们俩好像都没什么交集了……”

    沈言勋凉飕飕扯了下唇,用力拽上隔断帘。

    “哎,怎么就关了?我还没看够呢。”

    “估计是你吵到人家了吧,那么大声。”

    “嘁,长得帅了不起啊,脾气好差。”

    隔断帘里,沈言勋猛抓住贝曦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你干嘛?”

    沈言勋满腔怨念:“那个人说我们俩不配。”

    “……”

    “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不配。”贝曦一脸正经。

    五分钟后。

    贝曦面颊绯红,气喘吁吁,男人的唇贴在她唇角,嗓音低哑得如同耳语:“配不配?”

    “……”死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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