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王一笑的名字,顿时愣住了。
尤其是夏侯潭,自段煨拍胸脯打包票、下了拜帖后,他便如喝了美酒一般,醉醺醺、陶陶然,满心期待的去拜访邹夫人,指望能与她同床共枕、**缠绵。
哪知他来到丁氏新居,已经通报了名字,那侍女竟口口声声说邹夫人身体不适,不见外客。
嘴上说着不见客,王一笑不正在邹夫人的厢房里面?
而且,邹夫人还跟他连番解释,说许都的男子,谁都不认识,只认识他一个。生怕他误会似的……
夏侯潭醋意横生、心如锤击,脸色绿的几乎要发毛。
他盯着段煨,沉声质问道:“段将军,你不是说,你与邹夫人是故交?”
“是啊,确实如此。”段煨急忙辩解道,“当初,段某随族兄段炯一起,曾拜访过张济。邹夫人见过的啊!”
邹夫人绣眉微蹙,思索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指着段煨道:“你是那名奴才?拿行礼的,张成还赏了你一碗饭。”
段煨大喜,高声叫道:“就是我,就是我。夫人想起来了,哈哈……”
他回过头,对着夏侯潭等人吹嘘道:“段某早说了,我是夫人的故交好友。诸位,眼下如何?我没说错吧?”
夏侯潭脸色黢黑,路招羞的通红。他们原本以为,这段煨当真是邹夫人的好朋友,可哪里想到,别人只是把他当成奴才。
那张成当时才几岁?一个小小孩童,赏了他一碗饭,他就沾沾自喜,狂的跟人家亲爹似的。
夏侯潭咬牙切齿、羞愧难当,只觉得自己瞎了眼,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
段煨却毫无察觉,依旧恬不知耻的指着邹夫人,傲然道:“我们既然来了,那正好,你去摆些酒饭,中午一起喝两杯。”
说罢,他还洋洋得意的给夏侯潭挤挤眼,言下之意显然在说:行不行?老哥,就问你老弟行不行?
夏侯潭气的肺都要炸了,二话不说,一巴掌扇了过去,吼道:“说你是阿猫阿狗都抬举你了,给我滚!”
段煨一脸茫然,委屈巴巴的道:“老哥,兄弟可是来帮你的。没有我,你能进得了这个门?你能见得了邹夫人?”
房间内一声噗嗤,王一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邹夫人忙一脸责备的瞪了过去,房间内笑声便戛然而止。
二人虽一句话也没说,但只瞧邹夫人的眼神举止,显然与王一笑十分亲密。
夏侯潭嫉妒的要死,指着路招道:“把这姓段的给我轰出去,赶紧把他给我轰出去。”
路招急忙叫了几个随从,直接将段煨赶到了大街上。
夏侯潭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厢房,问道:“夫人不是说身体不适,不见外客。怎么屋内竟然有人?”
邹夫人淡然道:“你说一笑啊,他算不得客人。”
之后,邹夫人就走回屋内、虚掩房门,悄声说道:“既然有外客来访,你就帮我招待招待。姐姐少不了念你的好。”
房间内吱吱呀呀,似是什么人坐在了软塌上。接着,王一笑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招待什么呀,我继续给你捏捏。”
“一边去!早在宛城时,你碰也碰了、亲也亲了,还想怎么样?”
房门突然打开,王一笑踉踉跄跄的被推了出来。
他一边整理衣袖,一边幽怨的道:“下雨的天,你们不在家里呆着,乱串什么门。只会坏别人的好事。”
夏侯潭见了他这等模样,哪里还有一丝侥幸。这王一笑从邹夫人厢房里出来不说,而且还衣衫不整的。更让他绝望的是,邹夫人刚刚说,他碰也碰了,亲也亲了……
夏侯潭脸色铁青、嘴唇发紫,他带来的十几号人,全是许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来是让他们为自己担保做媒,在邹夫人面前美言几句,好趁机将她拿下。可现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情骂俏……
夏侯潭当真是无地自容,眼见王一笑摆起了男主人的样子,请大家到客厅叙礼,便眼圈一红的一声,抹着眼泪跑去了……
王一笑摇了摇头,“连这点脸皮都没有,就想抱得美人归?做梦!”
“哦?脸皮厚就能抱得美人归?”
一阵香风袭来,自院门处款款走来一位华贵公子。他身后跟着几名侍女,打伞的打伞,捧书的捧书。还有两个,手里拿着笔墨纸砚,显然打算随时研磨,以备公子赋诗作词。
在许都城中,能有如此风雅骚气的人,不用想,只有一个——曹植。
王一笑眯了眯眼,笑道:“不知公子来我丁氏新居,所为何事?”
曹植摇头则声道:“你姓王,这丁氏新居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王一笑道:“丁尚涴是我姐姐。这丁氏新居可不有我一半?”
曹植哼道:“是你姐姐怎么了?丁夫人还是我母亲呢。”
“侄儿啊……”
曹植脸色一沉,自知吃亏,也不愿计较,“不知邹夫人何在?在下久闻邹夫人芳名,特来拜访。”
王一笑道:“邹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曹植道:“你做得了丁夫人的主,也能做得了邹夫人的主?”
王一笑点了点头,道:“邹夫人也是我姐姐。不过一个是亲的,一个是干的……”
曹植文人士子一个,哪里明白王一笑话语里的深意。只听他一会儿亲姐姐一会儿干姐姐的,当真是语无伦次、言辞不明。
他想不明白,也就不去管,对着厢房施礼道:“在下曹植,见过邹夫人。”
房门打开一角,邹夫人微微欠身,“请公子到客厅稍待,妾身收拾收拾便来。”
曹植大喜,瞄了王一笑一眼,径直走向客厅,脸色十分得意。
那些原本陪同夏侯潭来的宾客,也全都跟了过去。
众人在客厅内坐定,不大一会儿,邹夫人便走了过来。
她衣着恬淡、桃眼天颜,只微微一笑,便惊得一众人等目瞪口呆。
此时,众人心里全是一般想法:若是能与邹夫人并肩入席,做这房间里的男主人,哪怕是死了,那也值得……
曹植稳了稳心神,急忙站了起来,请邹夫人在客厅主位上入座。
邹夫人却微微皱眉,推辞道:“妾身一介女流,如何能坐主位?”
说着,她走到王一笑身旁,满脸幽怨的责备道:“让你招待客人,怎么竟自己坐到了一边。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她挽着王一笑的胳膊,亲昵的走到大厅中央,身子挨着身子坐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一片惊羡,嫉妒的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