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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演武场前

    演武场这次大比,一是因为招降张绣失败,致使三军将士人心不安,曹操要以此振奋士气。

    自张绣举兵反叛后,典韦惨死、曹昂罹难,曹操带去的数百名亲随、护卫,除了彭不更等大高手外,其余人等全部遇害。许都上下为之震怒,而张绣“北地枪王”的名头,却越来越响。

    第二条,则是要从中选取栋梁之材,用以弥补军中将领的空缺席位。

    此次大比,共分甲、乙、丙、丁四等。丁等是被选拔出来的校尉,胜出者可晋为都尉;丙等是被选拔出来的都尉,胜出者可晋为将军;乙等是被选拔出来的将军,胜出者可晋为军中主将,即一军统领。

    至于甲等,自然是各军统领之间的比试较量了。

    各级比试的名单传下去时,众将领除了关注自己的名字,其余的目光自然全都落在了甲等之中。

    甲等名单中,许褚是曹操的亲卫军统领;徐晃是新入许都的名将;夏侯惇与夏侯渊分别掌管东部、西部大营;曹仁、曹洪是自幼跟随曹操的本家猛将。

    这些人无一不是三军之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们被划归到甲级一等,自然是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可在甲等末席,王一笑的名字就显得格外刺眼。他虽然被曹操封为忠勇将军,但只是虚名。一不带兵、二不挂职,纯粹的一个封号,与“将军”一词毫无瓜葛。

    但,牛皮曹彰替他吹出去了,名单也经于禁之手发下,无论如何,他总得露一露脸。

    王一笑低头敛容,跟在几位高头大马的名将之后,脚步都有些发软。

    围观将士立刻兴奋起来,大家伸直了脖子,全都指着成群成群的彪形大汉中、那一道小小的瘦弱不堪的身影嚷道:“就是他,就是那比崽子,要拳打三军、脚踢天下,把我们全都打的趴在地上。”

    “弄死他,许褚将军,弄死他!”

    “这种人,我一拳能打三个。”

    “我能打十个!”

    三军将士乐开了花,嘲讽戏弄之声响彻如雷。

    王一笑抬头看了看,前面是许褚、夏侯惇魁梧雄壮的身影;回头瞅了瞅,身后是曹仁、曹洪戏谑嘲弄的眼神。他硬着头皮在一群壮汉之中随波逐流,当真是思虑万千、心乱如麻。

    不过,也正因为身处绝境,他反而能在噪杂之中保持心底的最后一丝清明。

    王一笑耳边听着数万将士的调戏辱骂声,忍不住双拳紧握,情动难当的暗暗发誓道:“今天老子豁出去了,无论如何,一定不能在几万人面前丢脸。不,老子今天,一定要大大的露一回脸!”

    亮相过后,甲、乙、丙三等先行退出,将演武场交给丁级的各路校尉。

    王一笑在场边看的真切,此次演武比试共分为三个大类。

    第一,拳脚搏斗;第二,刀枪厮杀;第三,骑射飞石。

    因此事不仅涉及到官阶职位的晋升,更关乎到在几万人眼皮底下的面子问题,因此,不管是谁,只要一进了演武场,全都发狠斗勇起来。

    如此过了一上午,后三等的比试皆已完毕。轮到甲等时,烈日正高高的挂在头顶。

    王一笑汗流浃背、燥热难当,见于禁向自己看来,就深吸一口气,道:“容我先歇歇,喝口水。”

    于禁忍不住摇头长叹,“一笑先生,你不好好的做你的谋士,为何非要趟演武场这浑水?就算我让你轮空一回,你就躲的过去了?”

    王一笑诶的一声:“谁踏马想来,谁是孙子。”

    甲等一列,共有七人。而近身搏斗、刀枪厮杀,都是两两对比。于禁见他身体孱弱、气短体虚,还未上场就已经被晒得喘息连连,便把他给搁置在了一边。

    一直等到最后,于禁再次把王一笑晾了起来。他走到台前,直接对众人高声宣读道:“甲级一等,近身搏斗一项,胜出者,亲卫军统领许褚。”

    哪知他话音刚落,人群轰然震荡起来。

    “王一笑那贱人呢?”

    “我要看王一笑!”

    “快让王一笑那贱人上场!”

    众人对王一笑虽不熟悉,可曹彰早就把话放了出去,三军将士对这位牛皮吹破了天的小鸡崽子,那叫一个恨之入骨。

    大伙巴不得王一笑被人当场打死。

    尤其是夏侯潭,更是直接站了出来,指着台前叫道:“于禁,你将王一笑那贱人藏起来,究竟何意?是要藐视法度、不遵军令吗?”

    于禁被逼得没法,只得对曹操暗示道:“丞相,这要是让王一笑上场,不被打成肉泥都算轻的……”

    曹操正自迟疑,一旁曹彰忽然冷哼一声,满脸傲色的道:“放心,一笑先生知道分寸,不会把许褚打成肉泥。于将军,让先生上场吧。今日,你们要大开眼界了。”

    于禁盯着曹彰,重重的叹了一声:你说大话真是不知道脸红,人家王一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把他往死里整。

    曹彰不以为意,抢过令旗,命人将王一笑带上校场,接着就趾高气昂、傲然朗声道:“诸位,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今日一战,一笑先生必当扬名立万!”

    王一笑正往校场中间走,远远听见,差点没一脚跌了下去。

    他一阵气苦,在心里愤愤的骂道:你他娘的可别再吹了,你再吹下去,我是真的要被打死了。

    他回过头来,正要瞪视曹彰一眼,却突然发现,那黄须儿竟丝毫也不顾忌四下里传来的辱骂嘲弄声。此时正昂首挺胸,站在曹操、于禁身前,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王一笑心头一热,深深的吸了口气,长声道:“妈的,死就死了。不过,哪怕是死,也绝对不能丢脸!”

    校场中央,许褚淡然如风、不动如山;王一笑面色凝重、身如浮萍。四周围观的三军将士,欢声阵阵、嬉笑连连,起哄的起哄,吹口哨的吹口哨。

    许褚微微浅笑,歪着头道:“许某福气,能与先生交手。呵呵,先生,只要你能经得住许某一拳,便算你赢。如何?”

    王一笑背负双手,左右摇了摇头,“老许,话可不能说的太满。我下手不知道轻重,你若果真让我一拳,我一时失手将你当场打死了,你可不要怪我啊。”

    许褚毫不在乎,笑道:“先生尽管下手,许某若动一动,不算好汉。”

    王一笑转身脱掉明光铠,从衣兜里取出一支钝头指虎,悄悄的扣在手中,用袖子包住,对着许褚笑吟吟的招手道:

    “老许,来来来,先生给你看个好宝贝。”

    说着,他一拳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