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令！”
唐由俭看着眼前的大都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满，但是又不好当面发作。
他慢慢站起身来，向旁边的小吏低声说了几句，一行人等登上巨舰。
旗舰上的指挥室面积巨大，布置得干净整洁。
蔡瑁当仁不让地坐在主座之上，命左右把一幅高达两丈地图展开，整个云梦泽地理尽收眼前。
“一个月前，我刚刚在北方打了一场水战，击败了为祸天池的水匪张小全。”
“今受圣上之托，马不停蹄，船不停航，直接顺着暹牧江直流而下，来到大云梦泽剿匪。”
“听闻此地十八路水匪，常年依仗地利之优，多次拖垮击败官军。”
“几日前，我命人策反了十八路水匪中的两股势力，成功瓦解他们，并已经歼灭了其中八路水贼。”
“现在只剩下最大的三批水匪仍在负隅顽抗，情况比较棘手。”
蔡瑁指着地图上一处地点，继续说道。
“聚贤庄庄振东，云梦泽资历最老的水匪，依仗地处孤岛，水路复杂易守难攻。靠做起了私盐私粮的买卖，养活了三千水匪，横行无忌。”
“铁索寨和九龙寨地形也非常险要，主要航道水流湍急，礁石密布，巨舰轻易不能驶入。”
“不过！”
他话锋一转，略带得意。
“承蒙我主盛名感召，敌贼有关键人物来投，令我军火器水平突飞猛涨。”
“今我后方大营工匠连夜赶造，我舰队拥炮千门，威力无匹！”
“唐知府！”
“在！”
“粮草等物资准备如何？”
“民夫征调十万，粮食已备齐大军三月所需。”
“硝石火药呢？”
“备齐十万斤。”
“很好！”
蔡瑁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唐由俭名声糟糕，但是组织办事能力还是有一手的。
“令郎此次担任我军先锋之一，只要阵前奋勇杀敌，我定会禀明圣上！”
“多谢大都督。”
蔡瑁又将城防、宵禁等事情安排过后，单独留下了灰仙门门主窦恒。
“窦仙家请了！这次大军进剿，灰仙门也要帮助朝廷出一把力！”
和对唐由俭的态度不同，蔡瑁也知道五仙门主在朝中真正的实力，说话非常客气。
“窦都督客气了！你我都为圣上办事，敢不用心竭力！”窦恒拱了拱手，咧嘴一笑。
“窦师弟，好久不见还是那么会说话啊？”
一声懒散妖媚的声音从门后传了过来，走进一名花枝招展的女子。
“哈哈哈！我就知道！”
“没有柳仙儿师姐出手，就是大都督也不能那么快就把天山天池的匪给剿灭了！”
窦恒急忙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弯腰施礼。
“哎呀你可别说了！要不是白眉老头子非要我出手，我还想在家里好好歇歇，和精壮的儿郎们好好耍耍。”
柳仙儿吐着细长的信子，轻轻扭着细腰，扶着把手慢慢坐下。
“师姐！你看要是不嫌弃，今晚上我来伺候你咋样？”
“去去去！就你那半寸小豌豆，留给你家自己用去吧！”
蔡瑁看着两名妖精打情骂俏，强忍着不适，继续说道：
“柳仙家！窦仙家！这次作战还需多多仰仗二位出手！”
“咱们以正合，以奇胜，定要剿灭水匪，为圣上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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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大军整备完成，蔡瑁兵发三路，自己领右路主攻，手下副都督张允和唐飞虎领左路，知府唐由俭领后勤船队。
灰仙门门主窦恒和柳仙门门主柳仙儿伺机而动，外围由皇甫嵩和鳄鱼罗汉继续控制警戒。
这套阵容用来对付残余的三股水匪，不可谓不豪华，外人看来如同杀鸡用牛刀。
进剿队伍里情绪非常散漫，都认为朝廷天威降临，区区水匪不足挂齿。
“报都督！前方还有三十里即将到达聚贤庄水寨入口！”
“切换燃烧弹，喷射猛火油，将所有芦苇全部烧毁！”
“是！”
传令兵下去后没几分钟，舰队两侧火炮纷纷开火。
此时正是深秋时节，不少芦苇枯死堆积在河岸之上，成了上好的燃料。
火借风势，短短半个时辰就将方圆十多里的芦苇尽数烧毁，黑烟遮天蔽日。
而丧失遮蔽的聚贤庄，孤零零露出在几座小岛之上，在舰队面前如同一叶扁舟般渺小。
“全体前进！进入炮击位置！”
蔡瑁坐在高处，眯着眼看着水寨，嗤之以鼻。
不过就是这么点的水寨，居然能为祸当地十多年，那知府唐由俭可真是个蠢货。
舰队扬起巨型风帆，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荡起惊涛骇浪。
“瞄准！放！”
军官挥舞令旗，炮手们纷纷装填火药，点燃引信。
船上的八寸青铜炮发出怒吼，巨型实心弹划过一道道弧线，打在了楼台旁边的沙滩之上。
“校射！放！”
尽管军舰上火炮众多，但是军官和炮手毕竟训练时间太短，整体射击精度非常感人，九成的炮弹纷纷偏离了方向。
但是炮弹数量众多，一成命中的弹药也足以将水寨彻底击垮。
叮叮叮！
远处传来了鸣金之声，数十条小船带着滚滚浓烟，从寨子里行驶而出。
“老把戏了！”蔡瑁蔑笑一声。
“柳仙家，麻烦您安排弟子露露身手吧！不然过一会可就没您的战功了！”
“哎呀，大都督真会说话。”
柳仙儿捂着小嘴扑哧一笑，细长的手臂往窗外伸出，轻轻挥了挥手帕，江面下泛起道道水迹，像利箭般直扑纵火船。
嘶嘶嘶！
水蛇们不敢怠慢，顺着船帮直接登了上去，想要寻找开船的水手。
结果上面空无一人。
不妙！
领头的蛇妖觉得自己中计了，急忙想要撤离。
轰！
纵火船接二连三地发生爆炸，将来不及撤退的水蛇们炸成了碎片。
“啊！我的儿郎们！”
柳仙儿这才发现中了计策，捂着胸口连连心痛。
“柳仙家，节哀！”
蔡瑁没想到水匪们如此狡猾，纵火船压根就没打算想要进攻，只不过是眼前虚晃一枪，却不料炸死了无数蛇妖。
“向前抵近！全速射击！”
他自觉地颜面扫地，只好拿聚贤庄撒气。
巨舰上的火炮不断发威，转眼间就把聚贤庄炸为一片废墟。
但是奇怪的是，除了十几条纵火船，聚贤庄没有人出来做任何抵抗。
蔡瑁有些郁闷，历史上官军几次先赢后输，就是被灵活的水匪们给拖成了疲惫之师，不得不撤退。
“传令！陷阵营下船，搜剿敌人水寨！”
“是！”
楼船之上慢慢放下了小船，不少军兵直扑营寨。
聚贤庄上的建筑早已经被轰成了一片废墟，狼烟滚滚。
“报告！聚贤庄里没有发现任何人！”
搜寻了整整两个时辰后，军兵们纷纷返回报告。
“给我驻扎原地，把云梦泽给我搜个底朝天！”
蔡瑁走下大船，恨得牙根直痒痒。
相比于主攻大军的轻松惬意，副都督张允带领的左路偏师却陷入了苦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