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陈道师了然,只觉得心脏在砰砰直跳。
战胜黑袍陈道师的方法,便是祛除自己心中的邪恶、愚昧、弱小
成为圣人
他眼眸里迸出精光:如果我是圣人,那么一切虚妄当然自消,所谓的黑袍陈道师,只不过是心魔而已。
只是话虽如此,要成为圣人,又该有何等艰难?
哪怕是在陈道师原本人杰辈出的世界之中,数千年以来,能被称为圣人者又有几人?
而那样举世无双的人物,自己又凭什么与之比肩?
夸父道:无论如何,这总归是一条道路。
沉默些许后,祂继续道:我对你抱有那样的期待。
这是不太有道理可言的期待。
陈道师笑着摇头,从怀中取出一颗光影朦胧的白色圆珠,问道:道友可认得此物?
这是自秦川手中得来的亚圣道兵,当然并非真物,只是在梦的世界里,所念所想都成为现实。
夸父细细端详片刻道:我当然认得。
我是神祇,世上没有我不认得的事物,没有我不通晓的隐秘。
这句话中蕴含的气魄很大,本应该豪情万丈、慷慨激昂,然而夸父开口时却很平静。
因为这不是值得自傲的事物,如同人不会因为能呼吸而自傲,那是与生俱来的某种天赋,不存在什么特殊或珍贵处。
只是这个问题,需要付出能量来购买。
这样的答案倒也不算意外,夸父从不会无偿的付出,祂所提供的帮助,必须要有所价值。
是否可以用灵石来换取能量?
陈道师询问,近来他与世家大族交锋,手中的灵石已经积攒到了不俗的数量。
十三个交付门票的世家大族,除去奉还给秦家的一颗,陈道师手中,还足足剩下有二十颗灵石。
与老爷子动辄数百颗的大手笔相比,这样的灵石当然微不足道,然而这并非是因为陈道师握有的灵石太少,而是老爷子那样的手笔太大。
按照价值,一颗灵石,约莫等于一百点能量。
陈道师听得咂舌,这样的数目有些惊人,等于自己每月都将有两千点能量的固定收入。
他抬头问道:那么我方才的问题
夸父冷硬地回答:需要六千点能量。
陈道师皱眉:六千能量?
这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想,不过是有关一件道兵的隐秘,如何值得这样庞大的数目?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样的价格都不合理,自己这位神祇道友此次未免狮子大张口得过分。
更让陈道师觉得古怪的,是六千这个数字。
半点不多,半点不少,这刚好是自己讲道三月所能积攒的数量。
这整件事未免都古怪得过分了,就像是就像是所有人都要硬生生拖延自己三个月一般。
先是秦川与老爷子,紧接着是这尊梦中的神祇,事情的真相愈发扑朔迷离,陈道师隐约觉察自己正身处什么天大的阴谋中,然而睁眼去看又空无一物。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夜陈道师都在定定出神,然而直到天明时分依旧摸不着头绪。
第二日清晨,少年道师在床上睁开眼眸,门外的秦白书已经熬好草药,只是不忍心打扰陈道师睡眠,还等候在门外。
陈道师呼唤他进来,问道:周泰如何了?
为周泰的事,陈道师实在费心良多,只是这两日遭逢变故,才不得不搁置了。
秦白书叹息一声:不曾有什么好转。我已经去许多地方寻过药方,也试着为他开解、吟诵圣人的道语,然而都没有半分用处。
陈道师面目有些灰暗。
只有一件事有些古怪。秦白书忽地道。
他沉吟片刻,似乎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沉吟半晌才道:据说秦川曾去看望过周泰。
陈道师皱眉:秦川?他与周泰有什么关联?
自己的确曾为了周泰的事拜访过秦川,然而后者却直言无能为力,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去看望?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还没有密切到那种程度。
秦川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物,不至于有这样的闲工夫。
这件事并不确定,是周泰门口的一位老乞丐所说那乞丐老眼昏花,恐怕尽信不得。秦白书道。
陈道师沉吟着追问:那老乞丐到底说了什么?
秦白书回答:他说一天夜里,曾见到秦川独自一人从周泰家里走出,且看起来很是欢喜然而这件事疑团重重,且不说其他,以秦川的能为,又怎么会被一位老乞丐察觉?
陈道师点头,这样的道听途说的确信不得,秦川暗地里去见周泰能有什么缘由?两人之间,分明没有半点交际。
带我去见一见周泰罢。陈道师吩咐。
老师的伤势秦川欲言又止。
我的伤势,我自己当然再清楚不过。
陈道师笑道:如今想要修行当然是妄想,但只是出门却也无妨。
秦白书阻拦不得,只得又推来四轮车,小心翼翼地推动着陈道师出门。
一路上不乏有巧遇者,都慌忙上前行礼,询问起陈道师去处,竟都一个个地跟随着前行,陈道师倒也不曾阻拦,这一行队列自然越来越壮大,当到达周泰家中时,竟已有不下两三百人。
周泰的家境不算富裕,只有两三间茅屋,此刻却堆满了礼物鲜花,这都是其他人慰问送来。
周泰的父亲盘坐在茅屋中央,他也是修行者,能为不算弱小,已然达到了蕴灵境界,坐在茅屋中央时,便像是一块磐石,见了他时,便知道周泰的沉稳与勤恳是从何而来。
只是当见了陈道师时,周泰父亲的脸上却不自禁露出惶恐荣幸神色,脸色涨得通红上前道:道道师您
我是来看望周泰。
陈道师微笑,制止了周泰父亲的行礼。
有道师前来看望,我儿便是当真死去,也可以瞑目了。周泰的父亲喜极而泣,将陈道师往茅屋中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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