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源路三百六十一号,看来就是这里了。”
伍云飞来看到一间破旧厂房的门口,依稀能看到残缺的木牌上写着几个大字。
“西京市永辉食品加工工厂”。
据说有前后2000平方公亩的占地,但看上去大多数都是用塑料棚子搭建而成的简易工棚。
真没想到西京市也有这样濒临破产的企业存在,不过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西京市才会想要收回这块工业用地改作他用吧。
伍云飞摇了摇脑袋,轻轻推开了工厂大门。
诺大这么一片地方,居然连一个看门的都没有,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迈步而入,伍云飞直奔左侧那座三层小楼,那里的顶楼似乎还亮着灯。
“咚咚咚!”
“请进!”
一进门就被满屋子浓烈的烟味所呛,雾气缭绕之中,伍云飞终于见到了工厂的厂长,赵永辉。
“哦?您就是南都市商会会长伍云飞先生吧,幸会幸会!”
赵永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满是茶垢的杯子,往里面丢了包一次性茶叶,然后蓄满了热水。
“呵呵,条件简陋,您将就将就。”
伍云飞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前这个乡村企业家打扮的男人,一条红色退了大半显得发黑的领带,一件洗了不知道多少次已经起球的衬衫。
“赵厂长,您不至于这么落魄吧,要知道我们刚刚交付完竞标工厂地皮的2101亿,这笔钱足够让您去其他城市再开几间这样的工厂了。”
“哎,别提了,伍会长,那钱早就被贷款公司划走了,现在账面上也就剩几百块的零头了。”
赵永辉耷拉着脑袋,似乎有一肚子苦水。
“高利贷害死人啊,起初我们这个厂办得挺好,每年的销售额也有上百亿。”
“但是后来为了扩大生产,就借了高利贷,买房买地招工人,但是入不敷出,很快债务就从几百亿变成了上千亿,不得已我只能将厂房变卖申请破产了。”
“呃~赵厂长,您说的这些事是您自己经营上的事情,我只是来办理交接手续的。”
伍云飞伸手弹了弹茶杯,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还是你想违约,不想把工厂卖给我们了?”
“不!我哪儿敢这么做呢!”
赵永辉慌忙摆手解释道。
“其实,天鸿基金的邢天成找过我,他想让我毁约,并告诉我这块地未来的升值空间。”
“不过我拒绝了,既然您把我从高利贷中拉了出来,我就应该感恩!”
果然,这里面又是邢天成在捣鬼,不过让伍云飞意外的是这个赵永辉倒是个有契约精神的主儿。
“这里是所有交接的手续,我早就办好了,您可以看看。”
“从现在开始起,我就彻底和这间永辉食品加工工厂告别了。”
赵永辉慢慢踱步来到了窗前,看了看窗外,似乎有些念念不舍。
很快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伍会长,我这里专程在这里等你,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
伍云飞已经核对了一遍材料,发现完全无误,不得不说这个赵永辉办事效率还算不错。
“那个天鸿基金的邢天成不但找到了我,还找到了当初那家搞贷款的公司。”
“他们一听说我这些厂房要被拆迁,就立刻带人上门来闹事,要求将借款还给我,然后用土地偿还债务。”
“当然我没有同意,因为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工厂已经不属于我了。”
“为了逼迫我就范,他们连续几天都来搞破坏,不得已我只能遣散了所有工人。”
“他们还说如果找我没用,就来找接手的企业。”
“伍会长,这件事是我连累您了,对不起!”
赵永辉弯下腰,诚恳地给伍云飞鞠了一躬。
“呵呵,怪不得我看这里就像被洗劫过了似的,原来还有这些事情啊。”
“没事的,这几天我就待在西京,我倒要见识见识他们有什么手段。”
伍云飞推开了窗户,让屋子里弥漫着的晦气一扫而空。
“不!伍会长,你是不知道他们那群人的厉害,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道,他们都有关系。”
“在西京市这片土地上,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伍会长,我看要不”
赵永辉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似乎还想劝说一下,但伍云飞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赵啊,你先回家呆几天,说不定后面我还有生意和你一起合作呢。”
“佟经理,我看到南都市来交接的人进到赵永辉的房间了。”
一个手下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陈信贷财务中心的经理办公室。
“嗯,先派几个律师去跟他谈谈,实在不行就!”
佟经理比划了一个砍人的手势,手下立刻会意。
不到一个小时之后,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律师来到了永辉食品加工工厂的门口。
“呃,没来错吧,确定是这里?”
一位律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两天前,他才来过这里,确认过了赵永辉将工厂转让的法律文书。
那时候这里明明是一片废墟啊,这么现在变成了一座军事堡垒?
高铸的院墙有五六米,全是由清一色的混凝土浇筑而成,顶端拉上了电网和尖锐细长的钢钉。
而两扇七八米宽金属大门的材质更是特殊,散发出一种稀有的光泽。
门梁上悬挂着巨大的招牌已经变成了“南都驻西京办事处”。
“呃,我听说一个小时之前这里还是一片废墟啊,真是活见鬼了。”
另一位律师显然也蒙圈了,难道说有人能在一个小时内完全这么大的工程吗?
太扯了吧?
律师看了看门牌,确定这里曾经就是永辉食品加工工厂。
刚想推开大门,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注意!注意!你正在进入私人领地,请说明你的来意,否则将会被直接击毙!”
两个律师同时抬头向上看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说话的竟然是一只绿皮鹦鹉,它正从门梁上探头探脑的向下看呢。
“妈的,肯定是赵永辉干的!这只鹦鹉我见过,就是他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