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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乔仰起头:“还在等什么,拖下去吧。”

    顿了下,又环视着跪在院儿里面的下人,声音冷冷的:“是不是少了谁?”

    在最前面的那个下人赶紧狗腿地回道:“小婉不在。”

    “哦。”魏乔伸了个懒腰:“大约我是知道她在哪儿的。你们都起来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事了。”

    没,没事了?

    跪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样就行了?

    李月兰不甘心:“乔儿,容华丹可怎么办?”

    “娘,反正我这张脸,也见不得人,算了吧。”

    说着又往屋子里面去了。

    李月兰着实想不通,也看不透到底魏乔要做什么,但心里却是堵得慌的,她挥挥手,让跪着的下人全都散了,这才进了魏乔的屋子,随手将门给关上:“乔儿,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若没有亲眼看到魏乔亲手割裂魏清欢脸的事,她大概还会认为自己的女儿还是以前那个被人踩上门都不敢吱声的脓包。

    “娘觉得我在打什么主意?”

    “乔儿,你,不要做啥事。”

    魏乔愣了愣:“我能做什么傻事?”

    李月兰拉住魏乔的手:“娘知道,你在定北侯府自小就被人欺负,但你也不能再做出那种要和人同归于尽的傻事了,天塌下来,还有娘亲扛着呢。”

    “放心吧,娘,我不会做啥事的。”魏乔笑了笑:“真的,我不争容华丹了,我这脸,若是能好,那就是上天的眷顾,若好不了,那也是我的命,既然是命,我自然是要接受的。”

    虽然这脸,早好了,不过还是要骗一骗周围的人才好。

    不到百花宴,她这疤是要一直贴着了。

    “不怕,娘亲听人说老太君那边的佛像挺灵的,娘现在就去给你祈福,兴许还有奇迹发生呢。”

    “娘……”

    李月兰走的极快,魏乔拉都拉不住。

    “看来李氏是真的疼爱圣女的,为了您,那温柔的性子都越发的刚强了,就算以后您走了,李氏也能够在府上安安稳稳的。”

    “那可不一定,外面的牛鬼蛇神,还没有清理干净呢。”

    “圣女打算如何?”

    “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替我清理了。”

    魏乔打了个哈欠,算了下时间,又将武力运行了周身经脉两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日落黄昏,天色分外好看。

    拉开房间门,下人们还是和往日那般,就在院子里面打扫,时不时地往这边看一两眼,生怕看漏了什么不好和自家主子交代那般。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真让人忧愁善感啊。

    “来了。”

    魏乔的声音暗暗响起来的时候,玄武绿豆大的眼睛就往院儿外面看过去,却见魏承延正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赶过来,那阵仗就像要杀人一般。

    “见过大公子。”

    一众下人纷纷行礼。

    “乔妹。”魏承延走近了,却是怒意森森:“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话音刚刚落下,他脸上的怒意又收了不少,转而变成了心疼:“你是打算戴着这东西一辈子吗?你是打算一辈子被人欺负吗?”

    “兄长……”

    “说,是谁偷了六小姐的容华丹!”

    魏承延的声音很冷,魏乔都是为之一振。

    她差点忘记了,这个极其宠她的男人,可是金吾卫。

    金吾卫,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但同时,也是朝廷大小官员最畏惧的人。

    稍有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被带入昭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下人们又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全都噤若寒蝉。

    “看来都是不肯说的。”

    “兄长,没事了,我已经处置了人。”魏乔的声音很弱,也很低,“我已经将小玉给卖了,也不知道大娘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是小玉偷的?”

    “倒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谁偷的,只是今日下午娘亲得知容华丹不见了的时候,也很生气,本来我是想将人送到府都衙门去查的,可小玉出言反驳,我,我一个生气就让人将她给卖了。兄长,小玉是大娘的人,我卖了小玉,她会不会不高兴呀?”

    “母亲安排的人?”

    魏承延看着跪在院儿的一众奴才,皱起眉。

    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要是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话,就是白混了。

    在定北侯府最偏僻的一处地儿,怎么会有七八个奴才来伺候?

    他记得以前可连个掺茶的丫鬟都不曾见到。

    魏乔没有回答,任由魏承延自己去脑补。

    “容华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午睡的时候。”魏乔认真地想了想。

    “你们可看到过有人进六小姐的屋子?”

    魏承延问一众人。

    得到的却是一片寂静。

    谁都不会站出来说真话,他们原本就不是这个院儿的人,来这里,也不过是要为自己的主子打探消息而已。

    “来人呀。”

    魏承延的声音阴冷,“拖出去杖责二十。”

    一时之间,卖惨声四起。

    “不要啊,大公子饶命。”

    “大公子,不是奴才做的。”

    “求大公子饶命,此事和奴婢没有关系啊——”

    ……

    “圣女,这大公子倒是有魄力。”

    “那还用说,不然我怎么说他能替我清理这些牛鬼蛇神呢?”

    魏乔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转眼又很是为难地看着魏承延:“兄长,这合适吗?毕竟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是谁偷了容华丹?”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些人,虽然暂时还不清楚谁是偷儿,但至少,他们方才没有一个站出来说看到有人进你的屋子。那就是,渎职。”

    渎职……

    还真的够官话。

    “既然都干不好扫地的事,留着做什么,杖责二十就全都轰出去。”

    轰……出去?

    比她还狠呢?

    在陵国一旦入了奴籍,就一辈子是奴役,只要定北侯府不将卖身契拿出来,那至少在长平城是没人敢用的。

    这是变相地断他们的口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