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顿时下面的众人就炸开了锅。
几年前他们的族长带人出去狩猎,不小心被食人族撞见,两边是世仇,见面就打生打死,可对方人多势众,追逃之间竟然进入了电站巨鳄的领地,食人族那边不小心,一发冷箭击中了正在泥里晒太阳的巨鳄,被它一口一尾直接干掉了十数人,随即一哄而散。
事后,族长回来逢人便吹自己受鳄神庇佑,替他消灭了食人族精锐云云,也就是自那以后,食人族再也不敢袭扰他们,似乎真的是害怕“鳄神”一般。
所以在此刻,牛小甲竟然说这肥胖子就是鳄神化身,众人自然是将信将疑,他们这样小数量的战后遗民,早已在逃亡中丢掉了自己的文化和历史。
老辈人的去世,新生代为了固化统治,早就不再向他们传授知识,这才几十年过去,文明的痕迹就已经退化,大部分人都变得蒙昧和无知,深信鬼神之言。
然而就在众人面面相觑将信将疑的时候,牛善和他的跟班,还有几个年纪稍大的人,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我说牛小甲啊牛小甲,你可真会编啊,说他是什么鳄神?难不成你真的相信那鳄鱼能成精?变化为人?啊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好继承我库管的位子吗?哈哈哈~~”
牛善扶着肚皮笑得都直不起腰来,气都要喘不上来一般。听他这么一说,刚刚还被震惊到的吃瓜群众们,也都是纷纷面色犹豫起来。
“牛小甲你还真…能那个啥来…对,着哗众取宠!今年的大会就你来表演吧,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笑星,哈哈哈。”
牛善的跟班里,马上有人出言嘲讽牛小甲,为牛善站队。
而牛小乙却是为哥哥抱不平,大声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看他身上那些鳞片,不是鳄神怎么会有?怎么会那么硬,刺不动也锯不动?”
“对啊!这鳞片确实和传说中的鳄神身上一样,这片区域,更是没听说有其他长鳞片的动物,连蛇都没有过。”
“就是,一般人哪里有这么刀枪不入的身体,只有传说中的鳄神,才在食人族的弓箭和长矛之下,毫发无损呢!”
“难道他真是鳄神?鳄神原谅我等不敬啊!”
听得牛小乙的话,这群没主见的家伙顿时更加相信了鳄神的说法,甚至有的人想要跪拜下去,恳求鳄神原谅。
“这群土包子,真是脑子出问题了!他哪里就刀枪不入了,是不是得要我杀了他,你们才不会相信什么狗屁鳄神的说法?”
牛善被这群墙头草弄得怒从心头起,再次大手一挥,招呼几个跟班和守卫过来,呼喝他们去取来大斧。
结果大斧劈砍之下,不仅没有对袁一造成伤害,反而震伤了自己的手腕。
虽有又取来了开凿石洞用的凿子,几凿子下去,不仅火花四溅,更是打滑,扎伤了一个人的脚背。
“啊~鳄神发怒了,惩罚了他们两个,再有人动手,鳄神就要降下灾祸啦!”趁着有人受伤,牛小甲更是卖力煽动起来。一时间,更多的人纷纷后退,似乎生怕被鳄神降罪。
牛善此刻也是面色铁青,暗自嘀咕道:“难道真是鳄神化形了?不然怎么会杀都杀不死?还是赶紧供起来,再找几个倒霉鬼做祭品消除我的罪恶吧!”
随后他吩咐了几句,马上有守卫过来,将袁一哼哧哼哧地,抬进来一处装有铁门的山洞,严加看管。
更有几名守卫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地将甲乙兄弟二人,绑了手脚,堵了嘴巴,丢进了地牢。
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寨门吱呀呀又打开了,一行十几人鱼贯而入,有的扛着长矛,有的背着野兽,有的带伤一瘸一拐,有的又扛着长短不一的矛斧棍棒。
为首的竟然是是一个短头发的女子,她身材挺拔修长,在这一群营养不良的“野人”当中,如鹤立鸡群般存在,身着粗麻布衣,脸上涂满油彩,看不出本来面目。
她一进来,就有组人弯腰行礼,口呼族长,牛善也得了消息,快步赶来,将白天的事情,系数并报,并着重讲了袁一的事。
这女子就是现任的族长牛震山,传闻在她出生的时候哭声震山响,回荡族地山谷,她的老族长父亲就给她取了这么个威武霸气的名字,她今年已经24岁了,早就到了成婚的年龄,却因为个人勇武,当上族长不说,更没有一合之敌能让她甘心穿上嫁衣。
“嗯,你做的很稳妥,把那俩小子放了吧,毕竟是自家族人,你不可太苛责,这世道艰险,多团结一份力量,就能多活一天,这个道理,你得懂!”
女子声音清脆,语气却充满上位者的威严,话语压得牛善弯了腰,也掩盖了他低下头的那一瞬,脸上的暗怒。
每个人都有野心,牛善的也不例外,他的野心却更加蓬勃,自从他在族长竞争比武上被这个女人打趴下的时候,就根植于心,无法忘怀。
这野心包含着妒火,让他从许久之前,就作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布置。送走族长之后,他在僻静处,对着自己一个心腹下属暗自交代几句,那人就匆忙离去,从山背一条隐秘的小路,沿着峭壁用绳索滑落,悄然离去。
不多时,就在族长牛震山,正在她的山洞中享用晚饭的时候,一群黑影正沿着刚才那人下去的路经,身手矫健地爬上了山脊,借着夜色掩映,摸向寨门位置。
自族长回归之后,寨门的守卫就换成了族长亲信,她是个谨慎的人,便是执勤巡哨,都要自己安排信得过的人手。
可这些黑影却是训练有素,只几息功夫,便从背后抹杀了几名守卫,悄然打开了寨门,将数十同样身穿麻衣草裙,手持长矛短枪,伏地夜行的汉子,放了进来。
而此时,原本巡逻的十多名族长亲卫,却被牛善给阻拦下来,借口却是蹩脚的后山有情况,而等待他们的,则是几十名早已埋伏的黑影。
击杀,无声无息。
等到牛震山感觉到外面过于安静,出门查看的时候,事情已然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