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早早来到了那熟悉却陌生的后山断崖边,来到时,早已有数十人等待试灵大会开幕。
王凡环顾这些参赛者,大多都有父母陪伴,来的有富家子弟,身穿金缕玉衣,光鲜亮丽,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不凡的气质。
除开富家子弟,也有平民百姓,虽说不上光彩夺目,但也衣着得体,举止大方,也不容小觑。
还有一等人,就像王凡一样,衣衫褴褛,举止粗俗,大多都是孤身一人,好似几天没洗过澡,脸灰溜溜的,是最不看好的一类人。
突然,众人耳边传来一个苍老却充满活力的声音:哈哈,大家来的比老夫还早啊。
声音从远及近,初听甚远,最后一个音落下,却已经到了耳边。
果不其然,王凡眨眨眼,就在几步之外,凭空出现了一个老道。
老道身穿灰袍,头发皆白,右手持一柄佛尘,一脸笑意盈盈样子,哪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啊。
若不仔细看,王凡还以为是天上的老神仙下凡了呢。
灰袍老道随意甩了甩手中佛尘,目光落在众人身上,微微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看来人都到齐了,那么试灵大会正式开始!
老头,这次试灵大会有什么机缘,露露底呗。一位富家子弟并没有太尊重老道的样子,说话依然我行我素。
那名富家子弟名郝仁,但看起来却不像好人。年龄和王凡差不多一样,一身金衣,长得贼眉鼠眼,浑身上来无不透露着富贵两字!
呵呵,别着急嘛。灰袍老道并在意那富家子弟说话的语气,左手捋了一下那三缕长须,呵呵笑道。
这老头说话怎如此小气,要不是为了这机缘,谁来参加这破大会啊。众富家子弟交头接耳,小声嘀咕,埋怨道。
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啊。老道一脸慈祥,并不在意众人的话语。
我看啊,这老头也不知底细罢了!
那是自然,剑虚阁三年一举的试灵大会,非同小可,各凭本事,老道我虽主持这试灵大会,又怎知其中缘由呢。
老道不理富家子弟们面色不耐,依然笑呵呵道。
东方吐出一片鱼白,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
废话不多说,能得到什么机缘全靠自身造化啊!
老道颔首一笑,抬手将手中的佛尘指向日出之处,紧接着,又向断崖处,一挥。
刹那间,万缕紫光,紫云翻滚,从断崖边,一条宽约十尺,长约百尺的云桥浮现在眼前,可谓奥妙无穷,令得众人目瞪口呆。
还没完呢!
老道那边,面色凝重,眉头一皱,汗水凝聚在眉头及鼻尖,脸色没有之前那般蜡黄,两个面颊红彤彤。
佛尘颤抖,看得出来,老道此刻相当费力,不复往前那般风轻云淡。
老道大喝一声,口中念念有词:紫气东来,天门现世!
话音刚落,紫色云桥尽头,应声蓦然出现了一扇圆形拱门。
拱门之中,紫气翻滚,不一会,紫色化金色,环绕在拱门,若隐若现,甚是神秘,令人更是好奇拱门背后的世界。
这拱门的造型,王凡并不陌生,他曾在一些话本插画中见到,他一直以为都是编的,现如今可谓是大开眼界。
王凡已经完全看傻了,他这穷小子,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场面!
那么,你们若想到达拱门,必先一个时辰走过这紫灵桥,别看这紫灵桥尽头百步内方能到达,但内含奥妙无穷,老道就先在尽头等候各位!老道拿衣袖擦了头上的汗,将佛尘收了起来,道。
话音刚落,老道踏空飞行,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道先过了桥,断崖处顿时躁动起来。
很快,王凡见到有十几个人影率先向紫灵桥拥去,领头人自然是那郝仁。
郝仁从王凡身边走去,瞥了一眼呆在一旁的王凡,带有几分嘲弄。
王凡,觉得他长这么大所有的遭遇都不如昨天及今天来的离奇。
先是骑在虎背上的男童,再到这踏云而行的老道,一切都是这么离奇。
王凡就这么呆在一旁,恍惚中,看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独行的,结伴的,从王凡身旁走过。
像是去赶庙会,看热闹;又像是赴考场,求功名;这些人面带期待的神情,或好奇,或激动,或窃窃私语,或跃跃欲试。
没有人理睬王凡,偶尔有人瞥一眼王凡,便继续专心前行。
虽然没有人管理紫灵桥,但也没有发现堵塞的情况。
就这么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后山断崖,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恢复了之前的冷冷清清。
缓过神来的王凡,看着他们一个个消失的背影,这才发现,大多人是比王凡岁数还小的孩童。
队伍里也有年长的,但更多的是陪同前行的人。
王凡挪动脚步,一种强烈的渴望驱使着向紫灵桥走去。
放弃这次试灵大会,意味着回到黑山寨,以前的日子将会继续。
继续打柴,继续被黄管事剥削劳动力,而自已毫无反抗之力。
或许过个两年,王凡就能和黑山寨里的好汉们下山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
看上去挺痛快的,但只要有一次发生意外,即使不死也会落下残疾,回到打柴队,继续苟延残喘。
在王凡眼中看来所谓的好汉不过事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罢了。
王凡小小年纪,以前只想活下去就好,哪里会想这样的生活值不值得呢?
毕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一切只不过是浮云罢了。
但王凡还小,他不想在这里虚度一生,现在眼前有一个新的去处,或许有不一样的人生等待着王凡。
机会难得,仅有一次。
哪怕九死一生,那也值得放手一搏!
几乎就是一种本能,促使他走向紫灵桥,至于能不能走上那座桥,并未细想。
毕竟,那座桥看上去是紫气凝成的,并非实物。
之前过去的那些人,他们能够如履平地而起,但王凡一定能行吗?
再说了,过了这座桥,这天门之后,等待王凡的又是什么呢?
王凡对此一无所知。
但是现在,他只想过桥,就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走进那道门!
想通这些,他才放心大步向紫灵桥走去。
小心地到达断崖边,王凡俯下身子,跪坐在地上,用右手尝试触碰紫灵桥表面。
想像着实物触碰感并未出现,整个右手直直穿过桥面,划动手掌,桥面也随之摆动,云气翻滚,毫无凝实稳固之感。
王凡愣住了,这可怎么办啊。
若自已踏上这桥,岂不会摔下崖底,摔成肉饼呢?
难道这桥还挑人,有的人能过,有的人不能过嘛?
王凡感觉这老天对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王凡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很气愤,觉得一个翻身的机会从自已眼底里溜走了。
对了用脚试试!
王凡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慢慢挪向断崖边,两眼落在桥面上,努力让自已不看向崖底。
张开双臂,小心翼翼伸出右脚,试探般碰了碰桥面。
云气迅速包裹着脚底,似乎迟疑了一会,随后又漫过鞋面,稳稳托住了右脚。
咦?有戏!
王凡心里一阵激动,左脚一个趔趄,差点摔跤。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坚定,不管了!博一博,凡人变神仙!
小爷,我拼了!左脚腾空,随后也牢牢地站在了桥上。
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尽是浮现狂喜之情,内心跳动不止。
成了!
事不宜迟,王凡举步走向那扇拱门。
王凡好像走在一堆棉花上,虽然行走有点困难,但好在也没有到举步艰难的地步。
走出丈余远外,王凡逐渐适应这种感觉了,于是加快了脚步。
十几息之后,王凡距离天门,仅有十步之远!
原本狂喜的心情,此刻更加地激动,更加地狂喜,仿佛心随时都会跳出来,王凡从小到大都没有这种感觉。
但再踏出一步时,王凡感到一股暴虐的气息扑面而来,将整个人包裹住,这种压迫感让王凡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再踏出一步了!
可恶,明明天门,近在眼前,却无法再接近一步!
凡人,你能走到这,那也算有本事了,但天门不是你这种凡夫俗子可以接近的!若不想承受爆体之苦,就速速离开!
郑重且严肃地声音在王凡耳边响起,不容反驳一般!
你又是谁?
王凡能在这种恐怖的压迫下说出这四个大字,相当不容易!
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认清现实,好自为之吧!
让王凡离开这近在眼前的天门,就等于放过了一个新的人生,机会仅有一次,王凡怎么会甘心离开这里?
让我离开?除非死!
这种怀有必死的信念,在这世上,相当少数了,换做一般人,肯定会乖乖离开,好留下一条狗命。
但他可不是一般人啊,他是王凡,怎甘心平凡一生?
王凡咬着牙齿,眉头紧蹙,好似背负着一座小山,用尽全力才让右脚颤抖地踏出了一小步。
过了良久,王凡踏出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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