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坛之上,上官侯爵龙颜不悦,冷峻面颊,敛眉驰目,气势逼人。
纳兰鸢岫曾经预言,上官侯爵九五之尊之相,命中多金,雄才伟略,帝王将相之才。
而当上官侯爵站在这天坛之上,东苍之地忠心最高点,当今九五之尊才可踏足之地……
即便没有诏书,没有龙符,没有兵权那又如何?
就自己就是乱臣贼子又怎样?
只要自己手中霸权,集天下之武功大成,这东苍之上,还有谁人可以跟我上官侯爵所媲比?
武道天下,武功论其成败,成王败寇,只是自己手中的一个指令,九龙齐发,夷平东苍,只是自己一念间的决策。
欺人太甚者,诛之;
狗仗人势者,杀之;
分割我天下者,伐之;
凌我辱我者,千刀万剐之——死不足惜!
我上官侯爵便是那黄龙在世,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尽可不可一世;
虽为加身黄袍,却已君临天下,到底要看看这天下还有何等猖狂之徒,敢与我上官侯爵叫板?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从今往后,我上官侯爵再也不会心怀仁慈,掌权夺势多年,我上官侯爵已经深谙官场之道,有时候,仁慈就是祸患!
上官侯爵耸立天坛之上,傲视群雄,睥睨天下,一览无余这混乱战局,他已然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
九龙压顶,威吓天下,区区凡人,何以畏惧?
上官侯爵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胸口的敞开,这些年的隐忍和压抑,自己一路走来步步惊心,不敢走错一步。
而现在大有不同了,从今往后这东苍,乃至武道的天下,尽可收尽我上官侯爵的麾下……
想到这里,上官侯爵脸上露出野心一笑,心中大快。
而就在这时候,天坛的阶梯上,一个十岁的孩童,蹒跚着脚步,缓缓而行,向天坛高处攀登而去……
武明道和武玄月果断截下了白泽神兽,看着哭闹异常的上官昆阳,即便不多问,大概已经知道实情的来龙去脉。
武明道轻叹,暗自心道,政局动荡,波及家人,上官诸侯到底还算是聪明,临死之际也要为自己的儿子谋一条出路,这都是作为父母的,为自己的子女计一计长短,毕竟自己已经不能够继续陪着他们走下去了……
武明道心中唏嘘,也明白在这关键时期,上官诸侯把自己的儿子送了过来,寓意什么。
既然如此,武明道便不能浪费了这上官诸侯的这一片心意。
武明道落马而下,双手拘着上官昆阳的肩膀,眼看这少年哭得剧烈,自己本是想劝说一番,可是转念一想,实属不妥——
此时紧急,若是劝说牵扯太多,便不知道以后会扯出什么是非来,现下最重要的是,让这小子乖乖向天坛奉上诏书。
这样既能够证实上官侯爵的正主的身份,又能够救了这小子一命……
想到此,武明道脸色一沉,严声厉喝道:“少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二叔手握大权,可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吗?”
上官昆阳被武明道的气势吓住了,本是滔滔大哭的他,不敢声张,转而小声抽泣地摇了摇头。
武明道试了一个眼神过来,武玄月极为配合地走了上去,递上了诏书。
武明道继续喝令道:“少主,拿着这诏书,去天坛之上,给二叔送过去!”
上官昆阳愣了一下神,讪然抬头间,眼睛和武玄月的眼神对上了一瞬间,武玄月善意一笑,这一笑尽是和煦春光。
上官昆阳挂着泪光的脸呆滞了,虽是心头伤痛,可是一见到武玄月这般貌美仙色,不由得为之一颤。
果然,这角色美人就是好,老少通吃,男女皆宜。
武玄月将手中的卷轴递了过去,收手之际,只看这上官昆阳俊俏的小脸,倒是可怜的很,忍不住心绪,抚手而上,轻轻摸了摸上官昆阳的额头,投以善意笑容,小声道:“快去吧,别让二叔等急了——”
上官昆阳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双手抱着诏书,紧紧攥着不放,像是抱着宝贝不放。
武明道见状,侧眸一眼而出,咋舌一声,无奈与自己的心上人这张脸太诱人,见谁都要迷惑三分,还真是让自己头疼不已。
上官昆阳欲要跨上白泽神兽,飞往天台之上,却在他踏脚的一瞬间,武明道果断阻拦,一把揽住了上官昆阳的昆阳。
只见武明道粗鲁异常,一手将那上官昆阳拽了起来,根本不留任何情面,这动作幅度之大,全然没有把上官昆阳当成小孩子来看。
上官昆阳惊叫了两声,自己硬生生被武明道拎着衣领,拽在了半空中。
武明道冷峻示下,上将命令下士口吻道:“少主,可不能再骑这白泽神兽了,为了显示对上官主上的诚意,得一步步爬上天坛才可!”
听到这里,上官昆阳放眼望去,这高耸不见顶的天坛,而这天台之上电闪雷鸣,九龙翻滚,上官昆阳心生惧怕,内心一颤,吓得脸色惨白。
上官昆阳吓破了胆,颤颤巍巍嘴角道:“不……不……这怎么可能?这么高~我……我……我爬不上去……”
武明道阴冷眼神,冷瞥而视,阴冷道:“少主,怎么不可能?别忘了,可是青龙军,这点高度,一定能克服的!”
上官昆阳欲要解释辩解两句,却在武明道冷厉眼神下,彻底失了声色,嘴巴一张一翕间,便了无声音,垂头丧气,低头认命道:“是……我……我会努力的……”
望着上官昆阳失魂落魄,弱弱柔柔的身影,一步三摇间,蹒跚吃力攀登高阶,武玄月有几分心疼道——
“这样好吗?他到底还是个孩子……”
武明道双手抱背,脸上哀叹,意味深长道:“他是个孩子不假,可是他父亲在我主上身上施加那么多的痛,所谓父债子还,即便我家主上在如何喜欢这位少主,却还是会因为他的父亲,牵连于此,若是这小子再不可怜真诚些,做一些弥补自己父亲过失的举措,戳一戳上官侯爵的软肋……只怕大难将至,这小子命不久矣了……”
武玄月望之心疼,却还是赞同武明道的说法——
人各有命,谁人也帮不了谁人,能够自救的唯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