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废旧仓库离开的,只记得自己听到系统激动的告诉她贺筠的霉运值终于跌至1点后,人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古朴的雕花梳妆台前,镜子里倒映着她现在的模样,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上了一件大红色的中式嫁衣,脸上甚至已经画好了妆容,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镜子两侧燃着一对红烛,她透过镜子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形象的2d卡通鬼魂正站在身后正用梳子为她梳头。
这恐怖片一样的画面吓了绵绵一跳,她站起来转身阻止了身后的女鬼,问道:“你是谁?这是在干什么?”
女鬼笑吟吟地抓住她的手,十分强硬的将她重新又按回椅子上。很奇怪,鬼魂明明只是一团看得见摸不着的气体,但在这个时候,它却能触碰到绵绵。而且绵绵在被它碰过之后,身体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女鬼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绵绵一句也听不懂。于是她只好问系统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系统用无比正常的语气说:【许清秋死后宿主就晕倒啦,然后贺筠就把宿主带走了。这里是s市,是贺筠的外婆家王家的废弃祖宅,他想要在这里跟宿主举行婚礼,嘻嘻。】
嘻你个大头鬼!【我没有答应要跟他结婚啊!】绵绵难以置信的说,【而且,他的父亲才死了没多久,这个时候举行婚礼不太好吧?】
更令她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是一个女鬼在帮她梳妆打扮?结婚的地点又为什么要选在王家祖宅?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嫁衣,虽然料子看上去还很新,但明显还是有些年头的,这衣服又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一切也太诡异了吧?
系统说:【嗨呀,这算什么?在别的世界还有比这更令人难以理解的事,宿主习惯了就好了。而且,贺筠的霉运值只剩下1点,也许跟宿主结婚就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后剩下的执念呢?】
【可是……】绵绵眉头紧紧揪着。贺筠对她有执念?她丝毫感受不出来。倒是最近总是觉得自己在贺筠眼里像是一块肥美新鲜的肉块。尽管他的霉运值只剩下1点,想起他那双金色蛇瞳,她心里的担忧却丝毫没有消减半分,反而变得更重了。
她问道:【小葵,清音铃修复到什么程度了?】
系统回:【清音铃已经修复到98%啦!】
太好了!还有2%!深呼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绵绵暗暗握紧拳头。稳住,不管一会儿会发生什么,都要淡定,一定要找到办法让贺筠的霉运值彻底清零!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绵绵之后就任由那个女鬼折腾着自己。梳好头发,戴上首饰,红色的盖头便落在了她的头上,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在诡异无比的唢呐声和宾客的庆贺声中,绵绵被女鬼搀扶着走出房间。她垂着眼睛观察着脚底,发现地面上都被铺满了大红色的地毯上,还有白色的冥纸飘在她的脚边。走着走着,女鬼突然停了下来,随后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温热的手牢牢握住,带着不可抗拒力的力量,牵着她又继续朝前走去。
抬脚跨过一道门槛,脚下不再是红色的地毯,而是一片青色的石砖,摇曳的烛影投射在地上,那是一列列大小相同的方形物体,鼻腔内还能闻到浓浓的檀香的味道。
身旁的人拉着她在地上的蒲团跪下,开始行婚礼仪式。但奇怪的是,在拜高堂的时候,透过盖头的缝隙,她并没有在前方看到人,只看到一片黄澄澄的锦布。而且四周寂静无声,刚才的喧闹好像被完全隔绝了一般,耳边只剩下这一方天地。
三拜行完礼,便是进入洞房。被那只手稳稳牵着向某个地方走去,她突然间反应过来——根本没有什么高堂,那烛影投射的,是木头做的牌位!他们刚才,是在王家祖宅的祠堂内进行的婚礼?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被他带到了一个满是潮气,甚至还有些阴冷的地方。在铺就大红锦被的石床边缘坐下,绵绵整颗心高高悬起,警惕地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可是坐着坐着,四周突然变得十分安静,她甚至能听到水滴在石头上发出的声音,似乎转眼间这个地方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心中觉得奇怪,她抬手想要掀开盖头,谁知手腕却突然被人紧紧握住。
“这么急着想见我?”贺筠的声音自身前传来,绵绵瞬间坐直了身体,身上起了一层绵密的鸡皮疙瘩。眼前的盖头突然被人掀开,未等她看清四周,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勾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同样身穿中式的婚服的贺筠就站在自己身旁,耀眼的烛光令绵绵条件反射眯了眯眼睛,毫无预料的对上他那双金色竖瞳。
他直勾勾看着她,笑着说道:“你真美啊,小篱笆。”
绵绵咬着唇不说话,他也不在乎她的反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端起早已放置在床头的红瓷杯,仰头一饮而尽后,牢牢扣住她的腰把她拉入怀中,低头吻住她的双唇,将口中的酒尽数渡了过去。
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口白酒,绵绵被辛辣呛鼻的酒味噎得剧烈地咳嗽起来。细碎的吻随之落在她的眼角、脸颊上,最后双唇一重,轻而易举的被他撬开了贝齿。
舌尖一痛,贺筠离开她的双唇,发现她的双手也抵在他胸口上,全身上下都表达出对他强烈的抗拒。
他不怒反笑,“你不喜欢这种形式的婚礼吗?没关系,只要你愿意,以后我们还可以按照你喜欢的再办一次。”
她刚才趁机打量了四周,发现这居然是一间密不透风的石室,石床对面的墙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巨蛇,蛇身蜿蜒盘旋,占据了整个墙面,蛇头张开巨口,露出尖锐的牙齿,跟她梦里的巨蛇长得一模一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绵绵压不住内心的恐惧,一边想挣脱他,一边质问道,“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与我举行婚礼?这是什么地方,刚才那个为我梳妆的女鬼又是怎么回事?贺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你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贺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