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程念又会像早上那样逃避这个话题，她紧紧地握住了程念的手，直视着他的双眼：
“我们谈谈，有些事情是我们必须要正视并且面对的，可以吗？”
她表现得越是平静，程念就越是有点手足无措。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想说什么？”
“你误会我了。”绵绵说道，“那天晚上……”深呼吸一口气，她继续道，“那天晚上，我只是到伯纳德先生的花园里走了走，回别墅里上洗手间的时候发现项链和戒指不见了，我回去找，找到后发现是项链的开关坏掉了，我不是故意摘下来的。”
程念垂眸看向她手指上的戒指，钻石在灯光下折射着光芒，但那道光芒却像刀子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
“会在那里碰到慕……慕总，我也很意外。几年不见，他有些关于你的事情想要问我，这才想带我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程念抬眼，笑了起来，声音却很冷：“关于我的事？你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在加州的时候，他派了不知多少个人来打探消息，全都被我打发走了。”
“你……”绵绵顿了顿，“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想跟他走，我也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摘项链不是因为他，整件事情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程念冷冷地说道：“你是在为他找借口开脱吗？”
“我没有！”绵绵立即否认，“我承认最初我接下照顾你的工作，是因为我想傍大款，我想靠近他，接近他。我之所以对你好，也是因为我想让他看到我适合做慕太太，给我一个优渥的，不需要思考下半生怎么过的生活。”
她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可是决定跟你出国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在加州的这五年，是因为我真的想让你站起来，恢复成从前的样子，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就算是从前，我也不爱他，不喜欢他，我只把他当成了向上爬的工具，你明白吗？”
直到听到她说“我不爱他”这几个字，程念的脸色才从阴转晴。
“程念，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个贪图富贵，虚荣又虚伪的女人，我不值得喜欢。”绵绵觉得胸口有点闷，有点喘不过气来，“不要因为我毁了你自己。”
“太迟了。”程念将她的手举到唇边，一根一根亲吻着她的手指，低垂的眼里满是偏执，“我爱你，就算你今天告诉我，你爱的是别人，我也不会放你走。你这辈子永远只能和我在一起。你想要我好起来，那我就努力让自己恢复成正常人；你喜欢钱，我就赚很多钱，我会满足你想要的一切。但唯有一点，你永远也做不了慕太太，你只能是我程念的太太。”
唉。绵绵在心内叹息，认命地道：“只要你开心。”
“你总是这样无条件的迁就我，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程念沉声道，“有的时候我也会希望你对我哭闹，发脾气，摔东西，或是狠狠地打我一巴掌。你是真实的吗，姐姐？你不会是我为了安慰自己，编造出来的虚假的幻想吧？”
“我当然是真实的。”绵绵说道，“我不发火，是因为我从来不曾真的生过你的气。你前两天那样对我，我也会疼，我也会难过，但我没有恨你，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只要把误会解开就好了。”
“那你爱我吗？”程念希冀地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一个脆弱的易碎的玻璃制品。
“我不想骗你。”绵绵说，“我不知道。”
程念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到眼角溢出眼泪。捧起她的脸与她交换了一个深长的吻，程念哑声道：“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探讨这个问题。”
晚上程念又要了一次，但比起前三天的单方面的施暴，他这次温柔了很多，知道绵绵怕疼，他学会照顾她的感受，吻去她因为疼痛泛出的泪水，在她耳边像是催眠一样不断轻喃“我爱你”，直到她疲惫的入睡。
五天后，程念和伯纳德顺利拿下他们看中的项目，结束了在巴黎的工作。离开巴黎返回加州的这天清晨，绵绵像往常一样起床想到洗手间洗漱，但当她想要下地时，却发现双腿绵软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
程念看到后，绕过到床边将她拦腰抱起来，带她到洗手间照顾她洗漱，然后再将她抱出来，帮她换上外出的衣服。
当看到程念推着一个轮椅走进房间里，把她抱着放到轮椅上，绵绵终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难怪他一点也不奇怪她怎么突然走不了路了，原来他早有准备。
“你对我做了什么？是你做的？就为了不让我离开你？”她抓住他的衣角追问，“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不是好好聊过了吗？我不会走的！”
程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拨开她脸侧的头发，不顾她的反抗深深地吻了她，直到她因为缺氧而完全无力反抗，他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道：
“姐姐，暂时委屈你一段时间，接下来的日子换我来照顾你。”
“你疯了！你自己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唔……”未完的话又被他堵在口中，绵绵觉得自己气得胸口都要炸开了，她忍不住推开他，在他脸上落下一巴掌。
但他被打后却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抓住她的手，扬起一个愉悦的笑容。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因为生气而变得明艳的眉眼，就像是在弹奏他从前最喜欢的钢琴一样。
“姐姐，你再说话，我就又要亲你了。一会儿见到他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吧？不要给我惹麻烦哦。”程念将手指竖在唇边，轻声说道。
两人搭乘电梯从楼上下来时，nian公司全员都已经在酒店大堂里等候了，看到绵绵是被程念用轮椅推着出来的，他们都很震惊，关切的询问绵绵怎么了。
绵绵气得要死，怕他又发疯，只能闭紧嘴巴。程念满意地代她答道：“没什么大事，她身体不舒服，不太想下地走路。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得知绵绵只是身体不适，众人便不再在意这个问题，有说有笑地踏上了返程。
回去的路上，绵绵一直在想，程念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除了，除了每天晚上会抓着她那个，他都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她自我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或是做了什么刺激他的举动，但想了很久，都找不出问题在哪里，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的那句话——
她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
所以，程念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住她。
是她太小看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了，以为自己跟他好好谈过了，把事情摊开说明白了，他就可以不用再钻牛角尖，他们也能恢复之前的相处模式。但他显然并没有听进去，不仅没有听进去，而且还偏执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她的一切。
今天是让她走不了路，明天是不是该找根链子，把她锁在家里让她哪里也不能去？
看着飞机舷窗外大片大片的云朵，绵绵无声地叹息一声。
算了，还剩10点霉运值，再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