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岩压着心中的怨气,拿着竹筐和木杆向旁边绕行。
黄云涛伸手抓过竹筐,扔到了一旁,嬉笑的说道:“罗傻子,今天本少爷心情好,就不让你受皮肉之苦了,不过想要去捕鱼,就先从我这胯下钻过去吧!”
罗岩紧紧握着手中的木竿,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请你让开。”
黄云涛见他不从,就嬉笑着和王天泽一左一右向他逼来,然后夺过木竿,折为两截,向他身上打来。
还击中,罗岩一脚踢在了黄云涛的腹部,将其踹的仰面朝天的倒下,随后抓起竹筐向河边跑去。
从地上爬起的黄云涛恶狠狠的吼道:“给我追上这傻子,狠狠的打。”随后几名少年一起追了上去。
好汉难敌四手,罗岩被打倒后,蜷缩着身体,用手臂护着头部,防御着暴雨般落下拳脚。
黄云涛最后用力的踢了几脚,其中一脚还踢到了罗岩怀中的断剑上,之后他又啐了一口唾液,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看到罗岩被欺,上官飞羽匆忙的从远处跑来,帮他擦去脸上的血迹,搀着他去了河边,用冰水洗了下脸。
天灵门中,呼延沛青身上的奇怪黑铁忽然动了一下,她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召唤,立刻收拾起行装,准备出发。
中午,罗岩回到了茅屋,简单的做了点吃的,然后就去了后山。
他走了一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在山兽经常出没的地方安放了些细丝制成的套圈,又砍了一捆藤条,这才来到林中一处平坦的地带,开始锻炼起身体来。
父亲在世时,他也经常和其他孩子一样在广场上炼体,毕竟那里有村中的师傅指点,锻炼起来少走弯路。
父亲离去后,村中的几个少年跟着黄云涛一起开始欺负他,刚开始时,他和对方打斗过几次,可是对方人多,又有个村长老爹撑腰,就连村中师傅也偏袒对方。于是渐渐的他就不去广场了。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练体,相反变得更加勤奋,在山中寻得此地后,自己坚持锻炼,现如今也算是炼体七层的境界了,虽然还比不过黄云涛、周婉仪这些炼体九层境界的人,可是他的年龄还小,这个优势是他们无法比拟的。
父亲临终时的嘱咐时常在他耳边响起,入仙门,结婴,是他现在奋斗的目标。
太阳落山后,罗岩这才下山,回到家后就又开始编筐。
转眼间,两个多月过去了,这期间上官飞羽又悄悄的来了几次,她对罗岩的情义丝毫没有受到父亲的影响,每次见面两人都有说不完的话。
褪去棉衣后的上官飞羽已经显得亭亭玉立,眉宇间透着几分娇艳,看着罗岩怦然心动。可是每天他都必须去抓鱼、捕兽,又不得不分开。
这天下午,罗岩照例正在山中炼体,忽然看到山下自己居住的地方腾起了滚滚浓烟,他立刻意识到不妙,急忙冲下山去。
当他回到茅屋前时,看到的只有烧毁的木橼和矮墙,三间茅屋上的草都已化为灰烬。
上官宏、上官飞羽和村里的一些乡亲们也都满脸的乌黑,一看就知道是救火时熏得。
村长黄汉山和他儿子黄云涛也在人群中,只是他们脸上没有烟熏的痕迹。
罗岩正要往墙内跑去,被站在前面的上官宏一把拉住,“岩儿,先别进去,里面危险。”
听着罗岩撕心裂肺的哭声,很多乡亲都留下了伤心的眼泪,可是谁也没有办法,大家都只能在心里谩骂,却不敢真的发出声来。毕竟村长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村中无人能敌。
每个人都知道,村长想要罗岩家这块地,甚至今天好几个人都看到黄云涛故意放火,可是谁敢当面给罗岩说出来,那就是与村长作对,在村中就再也无法居住下去了。
少许的沉静后村长黄汉山说道:“罗岩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一把火就把房子给烧了,现在什么都没了,要是你年前听老夫话,把这块地让给我,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呀,可惜呀,可惜。现在既然房子也没了,也就没有理由再空着这片地方了,你把剩下的东西收拾收拾,三天后,我就派人来接管这里,地是村里的,被你们无端占用了九年,现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说完这话,他看也不看众人的表情,领着黄云涛扬长而去。
“岩儿,走吧,先去我家住下吧,我那还有间偏房,就是破了些,你先暂时住着。”上官宏犹豫了许久,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上官飞羽听到父亲的话,也过来拉着罗岩的胳膊说:“走吧,去我们家吧。”
罗岩止住泪水,看了看烧的发黑的矮墙,又看了看上官父女,摇摇头说道:“谢谢乡亲们,今天救火的恩情我罗岩记下了,日后定当相报。上官叔叔,飞羽妹妹,我就不去你们家打扰了,我想先整理整理这里,再陪陪父亲,过几日再说吧!”
众人见他这般说,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后大家就各自散去,最后就剩下上官父女。
上官宏几次张口想说点什么,可是又都忍了下去,后来只是又安慰了罗岩一番,交代了些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他帮忙之类的话,然后拉着上官飞羽的小手准备离开。
飞羽想留下来,可是父亲不让,她哭的眼睛都红了,还是被父亲拽走了。
大家都走后,罗岩站在烧毁的房屋前,想着这两年多发生的事情,自己处处被村长父子欺压,一忍再忍,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狠毒,最终还是干出了这放火的勾当,这个仇又岂能不报?
望着化为灰烬的房屋,冷静下来的罗岩拢在袖中的铁手紧紧握着父亲留下的断剑,思考着如何踏入仙门?
他很清楚,现在自己还斗不过黄云涛父子。只有变强后,才有报仇的机会。
再次来到卧龙岭上的呼延沛青隐匿着气息,远远的看着这一切,脑海中浮现出梦中那个麻布粗衣,身型偏瘦,额宽鼻挺的沉稳少年。若不是有仙界之人不能干涉凡间事务的约定,她早已出手惩恶了。
“罗岩,饿了吧?这是母亲让给你端来的粥饭,你趁热吃了吧。”罗岩抬头看去,来人是个面色枯黄的少年,他是村里的李兴文,母亲是村里出了名的铁公鸡。一看就知道这饭不是他母亲让送的,想必是把自己的那份送过来了。
“兴文哥,我不饿,你吃吧!”罗岩推辞道。
李兴文没说什么,把碗放在了地上,坐在了他旁边。
沉默了一会后,他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今天我看见黄云涛那王八蛋在你家点火,我刚要喊,就被母亲一把捂住嘴,关在了家里,刚刚才把我放出来。哥对不起你,你打我吧!”说着他拉起罗岩的手,打向自己的脸。
罗岩一把抱住李兴文,说道:“谢谢你告诉我凶手,此事不怪你,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
李兴文走后,整个村东头就剩下了罗岩孤零一人,他看着眼前的惨状,擦干泪水,在废墟中翻找着,最后找到个兽皮袋,取出里面的玉佩戴在脖子上,眼中闪过了永不言弃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