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在耳边轻轻说:“我要犯错了。”
沈南感觉自己的内裤被一只手褪下。他着急去拦,却被另一只手握住。
耳边又传来一句,“我说了,干净着呢。”
沈南头回迟到。约好九点碰头,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你怎么不兴奋?”沙砾问他。
沈南不说话,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脑袋偏向一边,有点羞于见人的尴尬。双手无处安放,一会放在腿边,一会抱在胸口。
“按理说,这件案子绝对能刺激到你的兴奋点啊。”
“别说那些……词。”
沙砾靠近他,故意在他脖子处闻了闻,露出恍然大悟的坏笑。
沈南瞪着他,“再不说,我就走了。”
“哈哈哈,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咱们说正事吧。”
案情很简单,但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炸弹爆炸。
现在已经没必要纠结如何让陈记者伏法了,因为他死在了昨天夜里。同时被发现的还有他妻子:李夫人的尸体。
案发时间是昨夜十点左右,地点就在陈记者家中。两人的死亡方式均是利刃刺穿心脏,凶器就在现场,是陈记者家中的菜刀。屋里明显有外人来过的痕迹,门被撬过,推测是小偷入室偷窃,碰巧陈记者夫妻回家,于是发生了搏斗。陈记者尸体右手握拳,可能击打过对方。
说回案情,沈南稍微自在了些。
“监控呢?”
“物业的监控摄像头在昨晚突然停止了运行,老牛查到,有人进入过物业中心。想必凶手是非常熟悉小区物业办公室的人。”
“找街上的摄像头,看看谁在那个时间段出现过。”
“我给小胡打个电话。”
驱车来到“金色人家”小区,两人下车,很快上楼。
小胡已经等在屋外,见了沈南,指指里面。
现场调查早已结束,只留下两名警员守着。
地板上两团血迹,白线勾勒出死者倒在地上的位置与姿态。尸体被抬走,留下的都是细枝末节的东西。沈南鼻翼动了动,眸子里闪出一丝愤怒。
往里走,是夫妻休息的主卧室,被子没有叠,床头只有一个枕头,摆在正中。沈南拿起枕头,仔细观察,拎起一根黄颜色的长发。
另一间小卧室的墙上,有画报被撕掉的痕迹。床很小,床上的枕头和大卧室的一样,被子却叠得很整齐。墙角的置物筐内堆放着许多儿童玩具。
沈南来到床头,蹲下来,四处查看,问道:“找过这里吗?”
小胡摇头:“没有,凶手的鞋印只出现在客厅。”说罢,又递来手机,“这是尸体的照片。”
李夫人是一名短发女子,头发只到肩膀。尸体表情痛苦,穿着平底鞋,蜷缩在地。另一张照片里,陈记者以类似的姿势倒在地上,穿着皮鞋。
小胡指着照片里拍下的清晰鞋印说道:“这是高跟鞋的鞋印。昨天下午六点开始下雨,小区外有一段泥泞路,所以屋里才沾上了鞋印。受害者夫妻穿的都是平底鞋,穿高跟鞋的,肯定是第三者。”
“客厅里有别的痕迹吗?”
“发现了几根特别长的头发。”
沈南看了看头发样式,又问:“高跟鞋的鞋印跟血迹和尸体有重叠吗?”
“没有。”
沈南长出一口气,双手蒙着脸,思考了一会儿。
再起身,说道:“不是偷窃案。”
小胡不解:“为什么?”
“客厅里没有两人的鞋印,说明夫妻俩原本就在家里,第三者从外闯入,沾上了鞋印。”他又指了指枕头,“主卧枕头上有长发,次卧枕头上是短发,说明夫妻已经分房睡觉,而且,陈记者在外有私情,曾带情人回家过夜。你们在客厅找到的头发,和主卧的长发一样。”
小胡惊道:“杀死他们的,就是陈记者的情人?”
“大概吧。”
一旁的沙砾叹息道:“孩子的母亲拿走了自己的枕头,睡在孩子房间里,可见丧子之痛对她打击很大,一直没能释怀。”他指了指墙上被撕掉一半的画报:“画报里全是卡通人物,应该是孩子生前贴上的。孩子母亲绝不会撕,一定是陈记者和她起了争执,一怒之下撕掉的。”
沈南不否认。“房间里枕头下的床单,有一条15厘米左右长的划痕。凶器有多长?”
小胡答道:“15厘米。”
“呵,”沈南笑道:“把凶器放在枕头下,她想干嘛?”
小胡大吃一惊,“陈太太想杀人?”
沙砾却不意外,“任何人发现丈夫枕头上有别的女人的头发,都想杀人。陈记者有没有律师?”
“他这个身份,大概有吧?”
沈南点头,“联系律师,问问陈记者最近有没有离婚的想法。顺便查一下他户头的资金流向。”
沙砾问他:“刚才你在找什么?”
“日记本。没了孩子的母亲,多半会写日记。”
一名警员突然冲进来,“胡警官!新情况!我们查到街头的监控录像了。昨晚十点左右,镜头里出现了个熟人。”
“谁?”
“郭永福。”
郭永福!又是郭永福!
警方未能及时封锁消息,陈记者虽死,刘记者尚在。打着为同事伸张正义的旗号,大义凛然的刘记者开始了新一轮的信息轰炸。
“本台记者陈某与妻子同时于家中丧命,凶手至今不明。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尽管关掉了监控摄像头,却没有料到街头的‘天眼’早已将他的身影锁定。警方虽未公布详细案情,但一切线索都指向了某个小区居民无比熟悉的人!他,究竟是谁呢?广告之后让我们继续关注。”
啪!沈南关掉电视,将遥控器摔在地上。
屋里独自做作业的笑笑吓了一跳。
“……沈叔叔?”
“没事。”沈南站起身,深呼吸一口,走来走去,胡乱收拾衣柜里的衣服,揉成一团,扔在洗衣机里。洗衣机启动,搅拌了一会,他又按下停止,打开,往里放洗衣粉。刚放了一半,提起一件,闻了闻,表情难受,想了半天,又扔进去。
“沈叔叔,你很着急吗?”笑笑怯怯问他。
沈南摇头。
“不对。”笑笑站起身,看着他,一脸担忧。“一定是出事了,对不对?是刚才电视里的事吗?凶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