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余掠至前宅,先前包围林锋寒的一众家丁已然全数不见了人影。
“这位道友远道而来,不知为何?”张余好整以暇的落定于林锋寒身前不远处,眼睛眯起一条缝,带着几许玩味道。
“你便是陈家请的那名客卿。”林锋寒淡笑道:“我与陈家有笔旧帐要算,你若置身事外,我不为难你。”
闻得此言,张余仿佛听到了这些年来最好笑的笑话般,捧腹狂笑起来,末了面色一寒,不屑道:“不为难我?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才对。”
在确证眼前这名年轻得有些过份的少年,只是基元境中期修为后,张余早已有恃无恐,话音落下之际,竟是毫无征兆的掐了个剑决,但见一抹绿光划空而下,带出丝丝破空割裂之声,以惊人速度朝林锋寒刺去。
先下手为强,这素来都是张余行事的不二准则。
“锵”的一声金属震响,林锋寒身周显现一层紫色光幕,堪堪将破空而至的剑光抵挡在外。
“倒是个有些家当的家伙,不错,干掉你之后,这紫金八卦盾便是小爷的了。”
张余神色依旧从容,在见到林锋寒祭出紫金八卦盾后,他心中甚至还兴起几分快意。
似明光宗这么个如不入流的小宗派,撇开那始终未能发掘出有何效用的“大日明光丸”不算,即便是张余这等,也未曾从前人手中捞到过一件法宝,紫金八卦盾虽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张余眼中,却不失为值得强抢的法宝。
张余的出现的确在林锋寒意料之中无错,但林锋寒却未不曾料到张余竟是身基元境巅峰期,毕竟在这凡俗尘世,鲜有如此修为实力修士愿意成为世家客卿的。
不过这并不能令林锋寒改变原先的打算,杀了便是。
“裂金决”出手,百道金丝电蛇轰然爆射而出,凭借远超常人的控制力,林锋寒将这一凡级神通技的威力发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极致,或许攻击力上难及将级神通技,但配合迅雷般的出手速度与巨大的数量,俨然已能与将级神通技一较长短了。
本是笃定的张余遭此攻袭,带着几许冷笑的神情顿时僵住,百道金蛇狂舞而至,已不容他有旁的念头了,修为在这一刻暴显无漏,横掌连拍,一团团淡黄色掌印虚空击出,硬生生轰溃了大半金蛇,配合其尚算不俗的身法,终是险之又险的抗过了这一波凌厉攻势。
“如此强横的攻击力,绝不是一个普通基元境六层修士能够做到的!”
而就在张余心生震惊,忙碌于抵御百道金蛇轰袭的时刻,林锋寒不假思索的催鼓体内泰半真元力,须臾间施展出目前他所掌握的最强神通技,亦是当初于宗内大比时令贺长风饮恨败北的绝杀神通——极耀炎龙。
方才施展混身解数抵御了一波攻势的张余正待闪身避远,欲图施展他通晓的一项将级神通技对付林锋寒时,却见一抹刺痛人眼耀眼光炎从远到近,仿若一尾璀璨流星般轰临身前。
危急之际,张余甚至连打出“金刚符”防御都来不及,只来得及使一门凡级防御性神通技石肤术护住周身。
龙形紫炎夹带着的恐怖高温几乎在瞬间便将方圆丈许空间的空气燃尽,熔石焚金的炎团狠狠轰在施展了石肌术的张余身上。
这一在攻击力方面堪堪能与王级神通技比肩的“极耀炎龙”又岂是区区凡级防御性神通技能够抵挡的。
前后只是一瞬,张余便被紫色炎龙吞噬,发出阵阵惨呼,声音短促且尖锐,那是极痛与无力夹杂交织而成的痛呼,亦是他从一开始就将林锋寒视为一名普通基元境修士所付出的代价。
如果从一开始张余便尽显手段,纵然败北,也不会败得如此惨,如此快。
可是一直以来自诩为天纵之才的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世上还有许多较他的天资才情更要超出许多的人,似他这等天资的修士,在林锋寒此等百万人中无一的天玄灵体前,何来天才之称?
一切只是一个笑话,这也是张余身为不入流小宗派门人弟子的悲哀。
井底之蛙,敢言窥天?!
火焰渐灭,早已停止了惨叫的张余早已在恐怖高温之下烧成灰烬,地上仅余一只巴掌大小的储物袋。
杀灭了张余,林锋寒内心却没有丝毫波动,隔空轻摄,储物袋入手,林锋寒将其收入怀中后,眼中寒芒倏闪,一掌拍出,夹带着强劲真元力的隔空掌风骤然将身侧一幢排楼轰成废墟。
“陈友德,你倚仗的那名修士客卿已死于我手,如今我数十声,你若不出现在我面前,今日定当扫平此间所有,片瓦不留。”
张余从现身到身亡,前后不过只是十余呼吸间的事,那几名躲在远处偷窥的护园家丁亦是将这一过程瞧了个真切,此刻闻得林锋寒所言,顿时惊骇已及,恨不得第一时间将自家老爷推到后者面前。
仙人的怒火可不是他们这些凡人消受得起的,尤其眼前这位煞星,举手投足之间便将平素里神通非凡的客卿大人干掉了,此等手段要毁掉一个陈家庄,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当林锋寒数到“七”时,一袭华贵锦袍,身形仿若一个圆球的陈友德在两名家丁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林锋寒身前。
“不知仙长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还请仙长见谅……”
陈友德毕竟是个富甲一方,见惯场面的巨商,此刻虽然惊魂未定,但多少还能理清思路,面对林锋寒这等绝非他一介凡俗能够对抗的力量,而且明显是来寻隙的人前,摆出卑微且恭敬的姿态是现如今他所能想到唯一的对策了。
“你抢了林家一笔钱财,我来讨还。”
林锋寒冷漠的话音不禁令得陈友德小腿肚子哆嗦起来,好不容易强压下心中惊恐,颤抖道:“还,马上还……”
“来人啊!速去金库,搬十万两黄金出来。”
“你所强抢的林家钱财未足十万两黄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是六万三千五百两黄金。”
林锋寒平淡的笑容,但这却丝毫没有令陈友德感到半点宽慰,反倒是对眼前这个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欲发恐惧起来。
因为他从林锋寒这抹笑容中看到一点似曾相识,看到了一个令他欲除之而后快者的影子——当年强压陈家,权倾青州的林家一脉家主林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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