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汉子将手中粗布一展,盖在了地上,就虚化出一个大坑。
“唔!”
“好神奇!”
人群传来惊呼,原本安静的众人再次骚动了起来。
本来,那求雨男子的卖相不太让人信服的,这一手露出来,他们又开始期待起来。
手上动作不停,汉子结一古怪的印,嘴中念念有词,手一翻转,凭空现出一柱线香出来,他神色郑重地将线香一挥,便稳稳插在了深坑中。
做完这些后,男子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口中沉声喊道:
“仪式已成,速来!”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忽然响起,先前跟着男子走来的一群人快速上前,将那坑围住,井然有序。
只见最里层围了七个老太太,人手一扫帚,低头默默往圈里扫地。
再外一圈是七个小姑娘,头上均顶着簸箕。
最外面是个男人,提着个水桶,挨个往簸箕上浇水。小姑娘们哇地一下哭起来,一边哭,嘴里一边念叨:“哭,哭老天,哭的老天可怜怜,老天下了安乐雨,男女老少尽开颜。”
老太太们一听女娃们的哭声,原本沉默的她们也念叨了起来:“扫来风,扫来雨,不出一天下满坑,一天里头要不下,十个寡妇要改嫁。”
随着仪式的进行,她们的念叨,群众心中期盼越来越盛,火热的希望导致众人面色通红,汗流如注,却亢奋莫名。
麻衣汉子见此,双手再次掐诀,骤然一指,群众心中的火热愿景与人气,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而出,化为一道红光,电射入深坑中,那柱香一下燃起。
香烟袅袅,缓缓上升,在深坑上方三丈之处漂浮着,不上不下,只是越发浓郁,众人看在眼中,一刻钟后,烟雾凝聚成了一条白色雾蛇,眼冒红光,在香燃尽的刹那,裹挟着众人的憧憬,直直冲向天空。
张云见这引气期的汉子,居然有如此手段,大为惊叹,这个男子是有操作的呀。
“此人居然能借助百姓愿力与人火气来求雨,也算高明”
了缘也是赞叹,这中洲之域道法衰微,居然有这般神奇手段!
“世间道法千般,确实不可小觑。”
黄岗一脸羡慕,它何时才能进阶筑基,觉醒天赋神通啊,老爷那黄巾力士符好难学。
这却是因为张云有撒豆成兵这一本命神通,虽然不能使用,但演化而出的黄巾力士,张云得有一点真意,一学就会,但他人要学,就难上十倍百倍了。
说话间雾蛇已升至高空,“啪”一下爆开来,膨胀出一片亩许大小的白云,颜色也慢慢变黑,一个多月都没有乌云遮蔽的夏阳县,终于见到了能遮太阳的云朵。
“快看天上!”
“云,是云。”
但还没来得及欢呼,在众人心中希望最炽烈时,白云猛然翻滚,像遇到火一般,眨眼间融了,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麻衣汉子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似乎刚才那一下受了不轻的伤。
锣鼓声瞬间停止,姑娘和老太太似乎消耗过大,也停止了念叨。
“有一股邪异力量阻拦,俺,俺法力不济。”
对着远处的钟县令摇了摇头,男子满脸歉意,一挥手,那深坑重新化为粗布,飘落到他手上,便领着一班子人退去。
众人先前的希望有多大,如今的失望就有多大,但见那汉子嘴角溢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好期待另外两个的手段了。
第二个祈雨的主角,是个作神婆打扮的老妪,相貌很一般,和其他的农村老太并无差别,脸上沟壑纵横,那褶皱枯树皮似的,十分苍老,可并不觉得恐怖,显得精神而慈祥。
神婆慢悠悠地掏出了一个木雕的神像,又缓慢取出两个小瓷瓶,挂在神像的两侧。
神像雕刻的并不十分精细,只是能依稀辩出五官罢了。雕像的身上用红漆写着“龙王”两字,使人们能知道它所代表的人物。
她的动作很慢,让四下等待着的百姓都显得焦躁,因为太阳实在太大,都有点热得受不了。
神婆沙哑地说了声:“来!”
两个十四五的男孩子,就抬着一用柳条编织而成的轿子,从后面挤了出来,停在神婆的面前。
她将神像和水瓶放在了轿子中,然后高声唱到:
“起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