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其穿越后,魂魄一直飘荡,最后落于一名落魄书生体内。
其人年方二八,才高六斗,怎奈家中无权无财,父母双亡,加之县试舞弊,只因没有财帛进献,导致名落孙山。
而且,其并非此县之人,孤苦无依之下,状告无门,还被打出了府衙。
落魄至此,犹如孤魂野鬼,本该一了残生,他本也打算如此,故而用剩余的些许钱财购了几壶浊酒,打算酒后轻生,以减痛苦。
怎奈世间之事,不如意十之**。
他虽落魄,可仪表堂堂,生得与尚轩一般无二。
酒醉后,被一富家女相中,打算掳回家做上门女婿,俗称‘捡尸’。
谁成想,酒醒之后,见富家女‘貌美如花’,不堪受辱,气绝攻心,一命呜呼。
富家女痛失良缘,气得鞭尸泄愤,将其打得后腚开花。
泄愤后,本打算拖去掩埋。
可叹路遇不淑,将其举报,最后来到了公堂之上。
本打算花钱平事的富家女蓦然发现,自己的良配佳偶似又有了生机,故而出现了前文所述的哭堂之举。
富家女人如其名,名曰:赛如花,定州安阳县人,家中颇有薄财,怎奈其生得如花美貌,贫困如躺地叫花都不愿做上门女婿。
自把尚轩掳回家中,便被她视作良缘佳配。
如今被告于公堂,但其私下贿赂,加之尚轩已有生机,故而转被告为主告,以期公堂之上,威逼尚轩就范。
此间种种,尚轩已经了然于胸,心中大骂无耻。
可思来想去,他已无路可走。
这大老爷摆明已被贿赂,且只给了自己两种选择,这可如何是好。
原本以其智慧,定然会斡旋于公堂,最后想办法脱身。
怎奈两世记忆交织,落魄书生的性情掺杂其中,导致其性格出现分裂。
时而放荡不羁,品味十足,时而很自艾自怜,愤世嫉俗,俗称双重人格。
恰在此时,书生意气用事,脱口而出道:“大人,请将我浸猪笼!”
话音刚落,满座皆惊。
众人心下感叹,没想到此人竟然宁可浸猪笼也不愿入赘豪门,果然是性情刚烈,实乃栋梁之才,唯一可叹之处便是不举。
赛如花闻言,面色惨然,粗声粗气道:“大人呐,我的命好苦啊,若是将他浸猪笼,我也不活啦,生不能做夫妻,死亦要同棺而眠!”
尚轩闻言,浮想联翩,打了个哆嗦,再次干呕。
我都宁可浸猪笼了,你还要玷污我的清白之身,老子誓死不从!
他稍稍直起身形朗声道:“大人,小民绝不妥协,请将小人浸猪笼,其下绑缚一块巨石,无需绳索牵引,将小民投于江中吧!”
话毕,再次拜倒,五体投地。
赛如花闻言,面若死灰,她没想到自己的良配竟然刚烈自此,居然打算沉尸江中。
心中凄然,但其终归是少女心性。
思忖片刻后,悲从心来,怆然泪下,哭诉道:“你~好狠的心肠,呜呜呜~”
随即,一曲此地特有的民族音乐响起:“秋风吹落离人泪,剩我一人独自归,无人识得我憔悴,古道瘦马慢慢追……”
歌声悠扬,婉约动人,绕梁三尺,余音袅袅。
只可惜,声音稍有粗狂,煞了风景。
尚轩闻听此歌,如此奇葩的离人泪,让其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尚轩急忙惊呼道:“大人,请速速将我浸猪笼,小民只求一死。”
堂上此景,让吃瓜众人大为感叹,实是凄凄惨惨戚戚。
见二人如此,大老爷甚为无奈,强扭的瓜不甜。
他本想促成一番佳缘,也好平添自己的政绩,怎奈事不如人。
“啪”
惊堂木再次响起,大老爷感叹道:“既如此,即刻行刑,拉下去!”
“威~武~”
“突突突……”
水火棍有节奏的响起。
……
定州安阳县旁有一条江,名曰:卧龙江。
传闻此地常有龙吟之声传出,故此得名。
此时的尚轩脑海中已有许多记忆,这个世界与古时华夏非常类似。
且民间传言,此地有仙人,能够行云布雨,腾云驾雾。
偶有妖孽作祟,鬼怪出没,乱人心神。
每逢此时,仙人必会下山斩妖除魔。
不过这一切都是原主道听途说,其自身并未见过。
可这一切,都与其没了干系。
如今的尚轩,正被囚于笼中,坐于舟上,浮于江中。
身旁两名衙役正在给猪笼捆缚巨石,完全按照尚轩所想,让其沉于江中,免遭玷污。
从府衙出来后,尚轩一路昏昏沉沉,脑中不断灌入繁杂的思绪。
直到此时,他才头脑清明,可眼下的场景,让他默然无语。
心中大骂不已:你个该死的家伙,为何要选择浸猪笼?为何不让我一展智慧!
还有你个贼老天,不远亿万光年,把老子弄来此地干嘛的?
异界一日游?
当初我只是酒醉戏言,你便把我弄到这个鬼世界,可我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你有意思吗?
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哀叹:自古红颜多薄命呀,古人诚不我欺!
可无论他内心如何的埋怨,老天爷也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思虑良久,他必须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目光投向两位正在忙碌的差大哥,他出言道:“二位大哥因小弟之事甚为辛劳,不如先歇息片刻?”
两位差大哥一胖一瘦,只听胖大哥道:“兄弟,苦了你了,再忍忍吧,马上就可以脱离苦海,去往极乐。”
瘦大哥也安慰道:“是啊,兄弟,你也不必怀恨在心,赛如花家中颇有财富,在这四里八乡,都是数一数二的富庶人家,如兄弟这般的良才美玉,隔三差五总会被她逮到几个,你还是安心的去吧。”
尚轩一惊,如此横行乡里,鱼肉美男的残暴屠夫居然无人可管?
还以为只他一人遭此毒手呢!
他试探着问道:“事发多年居然都无人问津?”
胖大哥回道:“谁敢管呐,当年一位俊秀的县太爷都被她恶心致死,现在已经无人敢迎其锋了。”
瘦大哥接口道:“可不是嘛,所以啊,兄弟,不要再做多想,黄泉路上走快点,兴许还能追上那位县太爷,你俩也好唠唠嗑,互诉衷肠。”
尚轩有些不敢置信,继续问道:“那之前是谁状告于她?”
胖大哥闻言,有些唏嘘道:“那位啊,也是一位可怜妇人,长得颇有姿色,她相公与其可谓郎才女貌,可最后也被赛如花胁迫自尽。”
“如此蛮横之人,怎会无人制裁?”
尚轩依旧有些不甘心,如此平白无故的死去,那也太冤了,简直比窦娥还要冤。
既然得知赛如花不得人心,或许自己一线生机便在此处。
瘦大哥回道:“蛮横吗?你可有罪证?她可有强迫于你?是你自己选择死的啊!兄弟,明白了没?”
尚轩闻言,大感惊奇,这特么是长相杀啊,纯粹的精神犯罪,在这个时代似乎并不入罪,有点意思。
拍了拍脑门,心中暗骂:我特么想啥呢,自己马上就要死翘翘了呀,赶紧想办法自救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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