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语巧嘴如簧,“爷爷,鲤鱼算一个菜,豹子肉算一个莱,花生米也算一个菜,再加上一个白菜汤,刚好是三莱一汤,我所做的菜肴,完全符合你老人家的标准,刚好是三莱一汤,两荤一素!”
刘大海仔细看了看桌上丰富的晚餐,“丫头片子,是你花钱买来的鲤鱼吗?”
星语柔声说道,“爷爷,我与冬冰在溪水的源头,抓到了两头大鲤鱼,把另外最大的一条送给了二傻叔。”
星语指着冬冰的脸庞,“爷爷,为了让你吃上鲜香的大鲤鱼,冰冰还被二傻叔狠狠地揍了一顿,我看你所教的功夫全是花拳绣腿,简直中看不中用!”
刘大海看着一脸瘀青的冬冰,“臭小子,你们怎么会去招惹二傻子!别说你俩,就是我也要大费周章,才能打败他。”
星语添油加醋,讲述了刘二傻的厉害,“爷爷,听说你的功夫无人能敌,可是冬冰却连一个傻子也打不过,这也太让你脸上没光了吧!你总该倾囊相授,把你的气功和轻功也传授给冬冰,免得让他以后再遭到别人的欺负,丢你老人家的颜面。”
刘大海从抽屉里找出一瓶消毒液和一包药棉,“臭小子,要想变强,首先得学会忍耐,就是别人把你踩在脚下,你也得咬紧牙关,忍辱负重。”
“等你练熟悉了招式,我再传授你气功和轻功。”其实刘家的气功和轻功早已失传,全是刘大海习武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
星语从刘大海手里接过消毒液,用药棉认真在冬冰的脸庞涂抹着,她觉得冬冰就是一个具有超能力的人,他的脸庞刚才洗澡前还脬肿得像一副猪肝,现在居然只能看到一点瘀青。
星语戏谑道,“冰冰,你真是一个耐打的大金刚,不但天生就有一副抗揍的身体,还有强大的修复功能。”
冬冰心想,自己天生就是一副受虐待的命,受到的伤害太多,全身也就变得麻木不堪,也就不会感到太多的痛楚。
星语把消毒液和药棉放回抽屉,用洗洁精洗干净了双手,从储物柜里取出一瓶茅台酒,“爷爷,你教了冬冰一下午的功夫,就奖励你喝上两杯茅台酒!”
星语刚要往杯子里斟酒,刘大海摆了摆手,“香儿,慢慢再斟酒,今天是双喜临门,你去招呼一下几位大爷,请他们来咱家饮上几杯。”
星语满脸狐疑,“爷爷,哪里来的双喜盈门呢?”
刘大海指着冬冰,“第一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臭小子,让我寝食难安,没想到你又把他带到了这里,让我们俩兄弟又相聚一堂,这是我最大的欢喜。”
星语佯嗔道,“爷爷,白天你才答应不再与冬冰称兄道弟,难道你是不想要自己的白胡须了吗?”星语说着抚摸了一下刘大海胸前的长髯。
刘大海慌忙改口道,“我白白的拣了一个傻孙子,这算一喜。”
刘大海瞥了一眼星语,“香儿,你是我的开心果,更是我最贴身的小棉袄,恭喜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这是第二喜,更是我们刘家最大的喜事,也是更值得庆贺的事!”
星语两颊绯红,“爷爷,这的确是双喜临门,我就去请大爷们……”
“不用你来请了,我们又来叨扰大哥了!”
随着说话声,伙房里相继走进来了五个八十多岁的耄耋老人。
他们是刘大海的同族兄弟,也是他童年时最好的小伙伴,几个老人毫不客气,不用刘大海招呼,就各自坐在了竹椅上。
刘大海指着冬冰,向几位老人作了简略介绍,“他是小丫头片子的男朋友,也就是我未来的准孙女婿,他名叫冬冰!”
几位老人把目光投向冬冰,如同看到了大山里的一棵好木材,个个竖起了大拇指,对冬冰赞不绝口。
“大娃崽,这臭小子真有你年轻时的风范,长得威武霸气,一表人才!”
刘二爷接着说道,“冬冰穿上你的将军服,我仿佛就看到了当年的大哥,如同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模一样。”
刘大海爽朗大笑,“不瞒几位老兄弟,这臭小子不但救了我一命,还是我的拜把子兄弟!”
星语的手指做了一个剪刀状,刘大海慌忙话锋一转,“其实这个臭小子是我收留的干孙子,也是我未来的孙女婿。”
星语为每位大爷斟了一杯茅台酒,冬冰则提着白瓷茶壶,给老人们的杯子里倒上了茶水。
刘大海满脸欢喜,“人生七十古来稀,可是我们几个老兄弟已经活了快百年,这才是人生的最大幸事,咱们为今天的幸福生活干杯!”
几个老兄弟的酒杯碰在了一起,咕咚咕咚,他们仰头喝干了杯中酒。
星语又为老人们斟满了杯子,她向冬冰示意了一下眼神,冬冰蓦然站了起来,“各位大爷,我真心祝福你们寿比南山不老松,佛如东海老龙王!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冬冰说着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几位大爷也不甘示弱,相继喝下了烈酒。
星语摇了摇瓶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爷爷,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咱们吃饭吧!”
刘大海站起身,又从橱柜里取出来了两瓶茅台酒,“丫头片子,今天爷爷高兴,就让我喝个痛痛快快,大不了以后喝我自己酿造的谷子酒。”
星语满脸关心,“爷爷,并非我小气吝啬,我是担心你们身体受不了!”
刘大海用拳头拍了拍瘦削的胸膛,“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少给我废话连篇,赶紧给大爷们斟满酒杯。”
星语无计可施,看来今天晚上他们又要一醉方休,她拧开瓶塞,为爷爷们斟满了芳香四溢的茅台酒。
刘大海指着桌子上的莱肴,招呼着老兄弟们,“老二,老幺,你们尽情享受,千万别客气!这些全是免费晚餐,是两个孩子到野外找回来的佳肴。”
几位老人毫不客气,大口咀嚼着豹子火腿片,连声夸赞星语的好厨艺。“香儿,你是咱们寨子里的村花,更是刘家的小公主,大娃有你这个好孙女,真是享清福了!”
刘大海抚摸着胸前的白胡须,“香儿就是一个小淘气,小时候不抓你们的鸡,就是砸你们的鸭,有时还会揭你们家的瓦片,幸亏大伙看在我的情面上,才没有扒她的皮。”
几个老人捧腹大笑,杯子碗筷碰得叮当响,他们全把刘大海当成了普通的老百姓,当成了小时候的玩伴。
星语被羞得面红耳赤,自己小时候的确就是一个野丫头,成天领着一群小伙伴,不是爬树捣鸟巢,就是到小溪里捉鱼摸虾,甚至还会追鸭撵鸡,上房揭瓦。
刘大海总是把她像男孩子一样看待,百般宠爱着她,从来没有打骂过她,才会让她养成了刁蛮的个性。
星语搛了一块火腿片,喂进了刘大海的嘴里,“爷爷,你多吃肉少说话,免得让菜肴都快要凉了。”
冬冰狼吞虎咽,接连吃下了三碗白米饭,又喝了两碗鲜香的鲤鱼汤,才勉强填饱肚子。
几个老人有说有笑,谈笑风生,酒喝得越多,话也就像滔滔江水,讲的全是过去的困苦和艰难。
他们小时候过着饥不裹腹的穷苦日子,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遇到天灾人祸,就会吃树皮草根,甚至还会吃无法消化的观音土。
冬冰听着这些感人肺腑的故事,更加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虽然他是一个贫穷的乡下孩子,但是最起码能够吃饱肚子。
没多久的功夫,三瓶茅台酒被他们喝了个底朝天,个个颤颤巍巍,但却佯装精神抖擞。
刘大海全身摇摇摆摆,指着星语,“小丫头片子,再取两瓶出来,我非把你的几位大爷灌醉不可!”
几位老人说话哆哆嗦嗦,全身颤颤巍巍,“大娃崽,战场上你是大英雄,酒桌上你就是小狗熊,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就是再来十瓶,我们也不会醉!”
刘大海两眼昏花,错把星语当成了店小二,“小二,赶紧上酒来!还怕我付不起酒钱吗?”
刘大海接着朗诵起了李白的巜将进酒》:
“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还。
君不见,
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
冬冰轻声说道,“爷爷,你已经喝醉了,我扶你上床休息去吧!”
刘大海推开冬冰的手,“我没喝醉,赶紧上酒来。”
几位老人用手指着刘大海,牙齿咬着舌头,“大将军,你不是我们的对手,你就是我们的手下败……败将……”
老人们话未说完,全部趴在了桌子上,打起了香甜的呼噜。
刘大海用手指着几位老人,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老兄弟们,想跟我拼酒量,你们还差了一大截。”
他唾液四处飞溅,“我在军中号称酒仙,千杯不醉,万杯不倒……”
刘大海叭的一声,倒在了冬冰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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