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紧紧钳住我的手腕,大有我敢动一下他就把我绑起来关进小黑屋的架势。
“说吧, 你想干什么?”
他冷着脸, 沉声质问道。
“没、没干什么。”我弱弱地开口,随即又抬起头, 理直气壮道:“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呀!”
“你说我为什么吼你?”
中原中也“啪”地一声把枪扔在桌上,指尖戳着我脑门,越骂越生气:“学谁不好非学那条青花鱼, 活腻歪了是不是?要不要感受一下被重力碾碎这种死法?嗯?!”
我觑着中也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咳, 要不你先看这把枪……”
“看什么枪, 我正在看你!”
中原中也目光沉沉地看着我,语气认真:“有什么问题和难处,就不能跟我说吗?我不值得你信任吗?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
我仰头注视着中原中也,不安地在椅子里挪动了两下。
嗯……下面的东西有点硌屁股。
“不是,你先看看枪……”
中原中也再次竖起眉:“看什么枪——”
我深吸一口气, 硬着头皮大喊:“那是一把道具枪!”
中原中也睁大眼睛, 数落的话音戛然而止:“你、你说什么?什么枪?!”
我在他警惕的目光中拿起桌上的枪,朝地面扣动扳机, “噗叽”一声,枪口里喷出一股酱油。
“看, 拌饭专用。”
我干笑着把道具枪放回桌上。
中原中也:“……”
看着对方懵逼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自己也能成为魔术大师, 真的。
当时我被他吓得手一松, 不过好在反应快, 枪落在桌面之下的时候,我顺手一抄,借着桌子的遮挡换成恶作剧用的道具枪,又迅速把真枪塞到了屁股底下。
【不愧是单身50年的手速。】
系统夸赞道。
中原中也僵立在原地足足半分钟,最后把手里的奶茶往桌上一搁。
“你干嘛在身上带这玩意儿?”
我摸了摸鼻子,小声说:“就是吓唬人玩的嘛,比如要杀了对方,其实喷出来的是酱油……”
之前在擂钵街兼职三个组织的老大时,我靠着这个恶作剧收获了不少劈叉指数呢。
中原中也脸一板,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可以看出他在生气,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地面都出现一条细小的裂缝。
“中也先生!”
我把真枪揣进衣兜,赶紧追上他,从后面揽住他的脖子,嘴唇轻轻在他脸颊上蹭了一下。
中原中也脚步一顿,我转到他面前,抬起手放在脑袋上,比了一个大大的心。
“别生气,最喜欢你啦~”
中原中也的耳尖一下子就红了。
“啰、啰嗦,我才没有生气!”
虽然依旧板着脸,但他出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没忍住笑出来。
【宿主,您这又是何必呢?】
系统叹了口气,继续说:
【回到过去后,您出国的这段经历将不复存在。中原中也的任何心情,无论是痛苦还是生气,这些都会被时间的洪流碾碎,您没必要照顾他的情绪。】
“我知道。”
我盯着自己的脚尖,抿了抿唇,轻声说:“我全都知道的啊。”
可是哪怕是假的,是不存在的,我也不想让他难过。
一分一秒都不想。
我关好门窗,躲在别人看不见的位置,还特意把枪安上了消|音器——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异能力——是谁打扰老子恋爱,老子要回到过去恁死他”
【又换名了啊……】
枪响之后,描金的时钟如魔法阵般重现,走马灯的场景从眼前闪过,明暗交替的天光之下,我拨动了时钟的指针。
眨眼间,又回到了一周之前。
玄关放着安室透刚刚放下的奶锅,玻璃锅盖也掩不住温热的香甜气息;地下的行李箱保持着打开的状态,放在最上面的,是那盒白色恋人巧克力饼干。
我蹲下身拍了拍饼干盒:“老兄,你只能暂时待在家里啦。”
这个时间,楼下邻居刚离开我家。
以安室透的情绪控制能力,都没能按捺住打电话时的语气,所以我猜想,如果苏格兰出事,应该是在这周偏后的时间。
可原因又是什么?
以苏格兰的卧底身份,加上安室透讳莫如深的态度,大概率和酒厂有关。
我从保险柜中取出新的手机和手机卡,出门后避开监控换回高穗由果的脸,给苏格兰打了一通电话。
“是我,可口可乐。”
“可乐?”对面的声音听着十分惊讶:“这两个多月你跑哪儿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没出什么事,就是被人敲闷棍失忆了,失忆期间差点和捡到我的外裔帅哥私定终身。”
我把小丑先生搬出来顶缸,三言两语解释了这段时间的经历。
听完后苏格兰沉默了,斟酌半晌后,说:“那你们现在……?”
“分手了。”
“……”苏格兰迟疑了一下,又问我:“为什么会分手?”
我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因为他做铁锅炖大鹅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给炖了,我寻思着野味不能吃,就全倒掉了呢。”
苏格兰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不过他大概误会了什么,还安慰我:“算了,分就分吧,权当练手了,以后肯定能遇到更好的。”
“嗯,我已经遇到更好的了!”
想起中原中也,我语气都变得欢快了:“苏格兰苏格兰,我跟你讲,我新遇到的这个人,他真的超~可爱~的!就是目前我们之间存在一点问题,我在酒厂可能要干不下去了。”
苏格兰愣了一下:“你不打算调查父亲的死因了?”
“嗐,死人哪有活人重要,你说是吧?”
“……你天国的父亲会哭的。”
“我是个成年人了,男朋友和亲爹,我选男朋友。”
苏格兰被我逗笑了,不过他知道我没见过生父,认真来说跟生父没什么感情,所以并没有对我的选择做出评价。
相反,他还挺高兴的。
“这样也好,我可以给你安排新身份,叛逃后你就回去上学,过安稳的生活吧。”
“那个什么……”我犹豫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其实我看上的人,他是黑手党。”
苏格兰:“……”
我觉得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苏格兰没准会冒出一句“这门婚事爸爸我不同意”。
当然这是我的脑补,事实上苏格兰并不会说出这种话,但我还是决定把对话拉回正题。
“其实我是想问问你,最近酒厂有没有集体活动?”
“唔……就在今晚,所有身在日本且有代号的成员在东京开会。”苏格兰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了:“你要参加吗?”
“嗯,消失这么久,也该冒一下泡了。”
“开会的地方比较偏僻,没有顺路的公交车,我接你去——”
“不用,我一会儿蹭琴酒的车去,顺便探探话。”
挂断电话后,系统问我:【宿主打算怎么做?】
“如果苏格兰的死因是卧底身份暴露,那么这次就由我来代替他掉马,这样还可以借此机会金蝉脱壳,脱离酒厂。”
我还给这个一箭双雕的计划取了个霸气的名字——狸猫换太子之水果假酒替身**!
“如果不是,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死于酒厂的任务。无论是哪一种,今晚的会议我必须参加,这样才能掌握酒厂的动向。”
【您就没想过,也许苏格兰只是路上出车祸了;或者不幸遭遇了天灾,比如被龙卷风刮跑了……】
“闭嘴,我的苏格兰爸爸才不会死得这么没逼格!”
我在去往东京的电车上,实行了计划第一步——给琴酒打电话。
毕竟这人比较多疑,关于最近失踪一事,boss对我有什么看法,我想先从琴酒那里下手。
“琴酒?是我啦,可口可乐,我马上到米花町站了,你能让我蹭个车……诶?怎么挂电话了?!”
不等我说完,琴酒就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把电话挂断了。
“不行就说不行,你挂什么电话呀!”
下车后,我在出站口买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没走几步,就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保时捷356A。
咦,这不是琴酒那辆价格不菲的古董老爷车嘛?
虽然挂断了电话,但还是身体很诚实地来接我……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傲娇小可爱?!!
不行,先让我去吐一会儿。
等我调整好了心情,就去敲了敲车窗。
车门被打开,坐在驾驶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目光扫过我手里的奶茶杯,露出了然的神情。
“您就是老爷说的那位小姐吧,请上车。”
你谁啊?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人。
琴酒换司机了吗?
难道他终于嫌弃伏特加太蠢,把他抛弃了?
“那个……”我迟疑地问他:“从前的司机呢?”
“您竟然还认识之前的司机?”
西服男朝我微微一笑:“让您见笑了,他犯了错,已经被辞退了,我是新来的。”
“哦……”
我将信将疑地跨上了车。
辞退?琴酒怎么可能把人辞退?
一枪崩了还差不多。
大概所谓“辞退”只是一种温和的措辞吧。
“对了,你是什么酒啊?”
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呃……我喜欢啤酒。”
哇,酒厂终于有啤酒了?
启程几分钟后,我忽然发现路线有点不对劲。
“等等,你确定没开错吗?”
“小姐,我虽然是个脸盲,但记路绝对一流,老爷亲口嘱咐我把您送到目的地的。”
我满心都是疑惑,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琴酒到底在买什么关子?
特意不让我去开会,却把我送到别的地方,这别是鸿门宴吧。
那等在终点的人,是二把手朗姆,还是……boss?
很快我们就抵达了目的地,是一家很有格调的私人会所,光看低调奢华的外装修就知道,一定是有钱人才能踏足的场所。
西服男把我引领到一间雅室。
“少爷就在里面等您。”
少爷?谁的少爷?
没想到琴酒这个年纪就有孩子了?!
我一头雾水地推门进去,坐在茶桌后面的少年听到声音,抬起了头。
看到对方的脸,我微微挑起眉梢。
那无疑是个很好看的少年,红发,面容清秀,气质矜贵,最神奇的是他的眼睛,像波斯猫异瞳,一个红色一个金色。
可问题是,这少年明显是个高中生,琴酒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所以……司机说的少爷,难道是boss的儿子?
少年在我不动声色的打量下站起身,抬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座位,微微颔首:“请坐。”
他的礼仪挑不出丝毫瑕疵,举手投足都很得体。我猜,大概是有耳渲目染和专业培养的双重加持。
“谢谢。”
直到坐下,我的内心依旧是懵逼的。
看我坐下,他直接进入了正题,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
“我开门见山的说,这次相亲是父亲安排的,我本人目前并没有恋爱和订婚的打算。”
我:“??!”
喵喵喵?
什么相亲?什么恋爱?什么订婚?!
难道酒厂boss要跟我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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