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这一群人就乱哄哄涌了过来,迎面来的,是身穿红衫的捕快,他的脸上、手上到处都是通红的鲜血,急急跑过来,却只见他一瘸一拐的,瞧见喜来乐,急声道:“神医,你果然在这啊!快!快给兄弟们治伤吧,再不治要死人了!”
此人是正是县衙的捕头,是姓龙,之前便是戚家军的一个焊卒。后来因为腿受伤,才不得以退伍,戚金自然是知道的,能够安抚好受伤残废的士卒,将会得到空前的效忠。
所以安排他被安排在了县衙做捕头,他身后跟着七八个捕快,也都神情狼狈,鲜血染衣,或者手臂受伤用手托着,或者腿部受伤瘸腿由人搀扶着,有两个身上没有血迹的几个捕快,抬着两付门板,显然他们是没去参加抓捕工作。
门板上分别躺着两个红衣捕快,一个躬身弯曲得跟虾米似的在门板上打滚喊痛,不断的痛哭哀嚎,声音让人听见不禁也很着揪心。另一个则仰躺着不停呻吟。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
“怎么了?”一个妙龄女子从后镗走了过来,听到前堂乱糟糟的,听见惨叫声,忙不噫的出来问道。
从柜台里冒出一个毛头小子,确实从小就在这里的伙计吴明道:“夫人,是几个衙门里面捕快兄弟受伤了,来找喜来乐神医治伤。”
这时喜来乐自然是没空再和那个莽汉韩伟辩论,快速扫了一眼几个伤者,看到那两个重伤的捕快的时候心头一沉,叫道:“快放下!”
随后快速的拿起那张方子递给旁边的一个病人:“人命关天,老朽实在不好意思,去济世堂照方拿药吧,不济再来!”
那个病人显然也是个明事理的,忙接过方子,道了声谢谢,一步一回头瞧着乱糟糟的五味堂,慢慢走了。
喜来乐赶紧吩咐跟自己来的两个伙计,让那几个伙计负责手脚受伤的几个捕快,然后他亲自负责那躺在门板不停呻吟的和痛得打滚的伤者。
这些捕快一看就是受的很严重,但是都是外伤,而韩伟之前在戚家军的医官营,对这种情况是再熟悉不过了,尽管是抬到他的店铺里来了,人家却是指名要喜来乐诊治,这就让韩伟自然不好插手,只好站在一旁瞧着。
一旁的伙计眼珠一转,扫了一眼这些伤者,心思一动低声对他的师父喜来乐道:“师父,要不……,还是抬回咱们堂里抢救吧?”
喜来乐做为多年的神医,还是有点职业操守的,一摆手:“伤筋动骨,这等重症,怎么能够移动?就在这紧急救治,韩郎中,你看行吗?”
“人命关天,俺的心也是肉长的,当然可以了!神医请快救他们吧!如果有什么用药随时吩咐。我让他们准备。”
“那老朽就打搅了,多谢!”神医喜来乐也是彬彬有礼,丝毫没有之前辩论时的咄咄逼人,显然这就是科研人员的可爱之处。他们不会因为你的地位身份而在他们的领域而有所退步,反而会说服你。
而那个伙计显然不是什么老实人,心眼很多,瞟了一眼韩伟,看似用一种悄悄话,实际上却能让周围的人都能够听见,道:“可是师父……,他在旁边呢!他会偷师学艺的!”
喜来乐却是没有被他的赤胆忠心所感动,反而怒斥叱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这些!平日里教你的医者仁心都去哪里了?动手啊!”
“是……是……是师父!”那个伙计显然看见师父已经是动了真火,赶紧替那些手脚受伤的治疗,喜来乐则蹲下身,给那痛得门板上打滚的捕快检查受伤情况。又吩咐旁边的另一个瘦小的伙计拿了把剪刀,要剪开那不停呻吟的捕快的衣服查看伤口情况。
那个牙尖嘴利的伙计叫捕快跑回济世堂拿来出诊行医箱,这空挡,看到韩伟还在旁边丝毫没有退让的自觉,便对韩伟道:“韩老板,你能回避一下吗?我们在抢救病人!”
这让让本就是暴脾气的韩伟是怒火冲天,在戚家军中哪个不是对自己客客气气,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的气,要不是将爷吩咐不让他动粗,就这个竹竿一样的,他能打飞了,这可不是韩伟意淫或者自大,可以说就是戚家军的火头军都是需要军事训练的,安平山之战就是火头军都是拎着马勺出来作战。
没等韩伟回答,从后堂出来的那个妙龄女子却是忍不住了,抢着道:“喂!你这话真奇怪,这不是你们济世堂,这是五味堂!我相公是堂上坐堂先生!也是这里的老板主人,有这里的地契,你凭什么叫人家回避?那么多人都看,你不让回避,偏偏让韩郎中回避,凭什么啊?”
韩伟受过戚金的熏陶和启发,算是学过现代外科手术,虽然如果很现在的医生比就是半吊子,但也是走在整个世界医术的前沿的,而且他也是确实从没见过中医郎中如何治疗这种重症创伤,很是好奇。
要知道这个喜来乐可是没有戚金专门在觉华岛的工坊定制外科手术的那些设备的,而且将爷也是吩咐要学会他的医术,要融会贯通,所以他的确想瞧瞧古人用中药为手段是如何动手术的,以后在军营行军打仗肯定用得着,听了伙计这话,他强压下怒火,淡淡一笑:“他是怕我学了他们医术。好,我不看!”扭转身去。
“那倒不必!”那个小伙计也是个机灵鬼,既然阻止不了,不如给他自己谋着好处,那个伙计忙道:“你看也行,不过,你学了我们医术,可得把如何将人的伤口像是布匹一样缝起来的方法教给我们作为交换!”
韩伟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差一点被这个贪婪的小伙计给气笑了,道:“你不像是个狼中,像一个精明算计的商贾胜过一个治病救人的郎中!人家病人等着你救治,你还在这跟我讨价还价!行行!俺都说了,那方法俺会教给你们的!快给人救治吧!”
“那说好了,不许撒赖!”小伙计这才心满意足的净手,开始检查那几个手脚受伤的捕快。
韩伟看着那姓龙的副捕头,两个人都是戚家军中出来一时也是颇为亲切,虽然之前没有见过,:“这位大哥请了,俺是医官营第三大队第五小队的,你们怎么受的伤啊?”
县丞将女儿许给五味堂一位年轻的坐堂大夫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城,这龙捕头当然也知道,当然也是知道这个韩伟的底细,看见他也是颇为亲切。
虽然他没见过韩伟,但是看到这个膀大腰圆的体格,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军伍之气,就知道是戚家军的错不了,尤其是看见韩伟旁边站着的妙龄女子,神似他前几日见过的县丞,就更肯定了眼前这位就是五味堂的那位年轻坐堂大夫,县丞大人的女婿,一时也是怕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是韩兄弟吧,哈哈,俺是一千第七哨的耿仲明把总的麾下,唉!别提了,今一大早,我们在东门盘查的兄弟,从一辆企图进城的大牛车里查出了府城通报的白莲教的余孽,这些白莲教十分凶恶,甚至有两个黄金力士,那些大胖子真是悍不畏死,负隅顽抗,一场恶斗,俺们兄弟几个没有沉手的家伙,尽管击毙击伤贼寇几人,我们也有好几个兄弟受了伤,尤其是这两个兄弟,伤势最重。不知能否保住性命。”
那个妙龄女子对什么白莲教不感兴趣,一听有这种事,就急了:“那我爹呢?可有伤到?”
“县丞大人没事,他和雷捕头两人合力,连毙两名悍匪,没有受伤,俺大队援兵赶到,贼寇溃逃,县尉大人和雷捕头带着兄弟们和甲兵追捕潜逃疑犯去了。我负责把受伤的兄弟送回来医治。”
女子一听这才松了口气,鼓鼓的胸脯上下起伏,引得韩伟一阵的头晕,
一旁的龙捕头也是赶紧转移话题道:“韩兄弟,你之前在医官营,这等刀剑外伤你是最擅长的呀,你也帮着救治啊!”
正在这时,就听那个瘦弱伙计啊的一声惊叫,说道:“师父!这人……,肠子都流出来了!”
那个伙计一只手按着门板上那呻吟捕快的肚子,另一只手里拿着剪刀。张皇失措叫着。也不怪他惊慌失措,就是后世的有些医生遇见了也是一样的惊慌失措,喜来乐忙转到这捕快旁边,对那个伙计道:“这个我来,你去看那位受伤的!”
“哎!是,师父!”一个伙计答应了,慢慢放开手,只见那伤者小腹上一道口子,缠绕着的花花绿绿的肠子已经脱落了一大卷出来,耷拉在外面,很是吓人。那个女子和他的丫鬟都是禁不住啊了一声,退后了好几步,躲到了韩伟的身后。
喜来乐多年的经验,眼看伤者呼吸急促,两眼向上翻白,额头冷汗淋淋,显然是阴阳离脱征象,他深吸一口气,稳住阵脚,沉声对一旁的另一个伙计道:“快去,速煎生黄、净萸肉、生山药各一两送来,固气防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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