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鲤隆庆年间的进士,早在万历皇帝没登基的时候就已经深受神宗万历皇帝的喜爱,是万历的潜邸时期的老臣,历经吏部侍郎,尚书,武英殿大学士,都在中枢,可以说历练几十年,但是朱赓他前半辈子在做什么?
不过是翰林院修撰,经过首辅沈一贯的推荐才得以入阁,后来直接就进入中枢。
但是缺少下面浮沉的经验。
备为阁员,还是可以的,但是要作为内阁首辅,为整个帝国掌舵,却是不行的。
说起来沈鲤要比朱赓合适。
但是正如张位所言,沈一贯与张位年龄相差无几,张位更是早在赵志镍为首辅时就已经是次辅,按照原来的历史,本来被御史弹劾的首辅赵志镍应该和张位一起下台,却没想到被戚金的手段改变了历史,没有下台,按理说应该张位为首辅,没想到被沈一贯横插一杠子,一步之遥,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改变。
沈鲤听了依旧说道:“两位大人定然会长命百岁,我虽然年轻一点,但说不定就走到两位大人前面去了。”
“这天下还是两位操心。”
张位随即又冷笑一声,却没有说话,却看了沈一贯一眼。
沈一贯却是很满意的,说道:“仲化啊,将来记住就谨慎两字就行了。今上御极二十多年,深谙帝王心术。伴君如伴虎。记住以柔克刚。”
沈鲤说道:“下官明白。”
……
最终万历还是联合首辅沈一贯按住了百官的群情汹涌,如愿以尝的让三皇子得以巡边。
……
驿站中,戚金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圣旨。
沐浴熏香迎接天使,一个太监持着公鸭嗓子,声音尖锐的喊着:“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戚金公忠体国,劳苦功高,封剿匪总兵官,协助三皇子朱常洵巡边辽东!”
“臣谢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戚大人快起来吧。”太监扶起戚金,脸上带着笑容,
“以后跟着三皇子,前途无量啊!”
“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咱家姓田名诺,是东厂都督田义的义子!”小太监说到田义的时候还颇为恭敬的对着空气一拱手,脸上带着与有荣焉!
“原来是田公公当面,怪我有眼不识泰山!”
从袖子里掏出几锭金子塞在了田诺的手中!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公公笑纳!”
小太监之前一直在宫里做事,直到前些日子才认了东边提督田义为干爹,报上了大腿,得到了出来宣旨的肥差,没想到戚金竟如此懂事!
“这可如何使得?”小太监口中如此说道,手上却不含糊。
戚金脸上堆着笑,“在下在朝中,人微言轻,以后可就靠着公公了!”
“好说,好说。”田诺说道,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手中的金子。
……
得到圣旨的戚金算是放下心来,但是杨妙柳的事情一直让戚金如鲠在喉,杨妙柳应该不是和陷害自己的人是一伙的,要是如此何必就自己呢!
那她又是谁的人呢?皇帝?大皇子,三皇子?
自己又不能把她抛下,要是怪罪下来,无论她是谁的人,自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
在戚金的房间里,戚威拿着刚刚得到的情报,
“调查的怎么样?”
“太医杨海年近四十才得一女杨妙柳,所以颇为宠溺。平素爱好武青弄棒,但是疑惑就在这里!几乎没人能够认得杨妙柳。”
“她家的仆人,杂役呢?”
“少爷,仆人杂役几乎都被发配充军,踪迹全无,现在能够证明杨妙柳的身份的只有她爹杨海!”
“杨海可还在辽东?”戚金的心渐渐沉到了心底,看来杨妙柳真的有问题!
“家里来信,巧的是杨海在辽东开矿的时候被砸死了!”
戚金摸挲自己的下巴,不发一言。挥了挥手,戚威走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就在戚威刚刚走出房间,戚忠义又走了进来!
听见有人进屋,戚金颇为不喜:“何事?”
“将爷,三皇子来了!!”
戚金一下子被惊的站了起来,朱常洵怎么来了?朱常洵是个什么货色戚金在清楚不过了,原本的历史上朱常洵应该已经被封福王,贪财好色恶贯满盈,整个洛阳都被他搞的乌烟瘴气。
他的大哥朱常洛登基后,不久就死了,死因成谜,但是郑贵妃但是一直对朱常洛即位不满,所以有野史记载说是郑贵妃毒杀的,但是依然朱常洵没有登基,而是他的侄子朱由校天启登基了,可见能力实在一般,偏偏还自命不凡。
最后在李自成攻洛阳时,朱常洵一毛不拔铁公鸡,整个洛阳的守军士气低落,城破,朱常洵是个大胖子,李自成命人将朱常洵肚子抛开,放入灯芯,点了天灯,传说灯芯三天三夜没有熄灭!
而此时的三皇子朱常洵才年仅十五岁。也不知道如何!
……
准备齐全的戚金在驿站的门口跪迎朱常洵,没办法,在大明就是这么没有人权,刚刚开始的时候戚金非常不适应,但是当他成为了别人跪的对象的时候那种感觉,戚金开始喜欢这种了,因为他知道早晚有一天所有人会跪在他的脚下!
“参见福王殿下,福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戚金行跪拜大礼,大声喊道!
“快快请起,戚总兵劳苦功高,以后万不敢如此。”
朱常洵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几米开外就赶紧小跑过来,走到跟前扶起戚金。也不知是年纪小还是怎么的,演技不到家,戚金一眼就看出朱常洵脸上的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看似扶起戚金,实则手从来都没碰到戚金的衣袖!
“福王殿下快快进来,天气不定,勿要惹了风寒!”戚金一个请的手势,弓着腰。
几人走进大厅。福王落座,福王说道:“卫大伴也坐吧!”
“奴婢谢殿下!”一个面白无须,鹰勾鼻,一双狭长的三角眼睛的老太监说道!声音刺耳难听!
也不知道这个福王是真草包,还是心疼他的贴身太监卫公公,召集外臣,一个阉人不过皇帝家奴安能有机会落坐!
戚金走到大厅正跟前,对着福王朱常洵行礼说道:“敢问福王殿下此次前来,找臣何事?”
福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要巡视辽东,辽东卫所土地兼并,兵事废弛,粮食产量不足,年年需要关内输送大量物资,导致辽东已经成为了整个大明北方最大的军费开支。而且逐年递增!不知卿何以教
孤王!”
“辽东积弊以久,绝症不能下猛药,还需抽丝剥茧,从长计议。”
戚金忠心耿耿的说道!
“此次我巡视辽东,卿以为何处为开始,何处为重点!”
“殿下,当以山海关为开始,北蒙古,东北建州女真为重点!”
一听说戚金说起来建州女真,朱常洵来了兴趣,盖因之前女真上贡了很多的皮毛,其中一个火红的狐狸皮毛大氅是他最喜欢的,所以对这个民族产生了兴趣。
兴冲冲的说道:“戚总兵,女真可是有好多的裘皮大衣?”
“那是自然,女真是鱼猎民族,常年居住在东北的苦寒之地,周围到处是原始森林,野生动物极多,他们有没有大明的织布技术,只能用动物毛皮御寒保暖。”
看两人说起这些东西,卫公公咳嗽了一声,朱常洵看向卫公公,卫公公冲着朱常洵暗中摇了摇头。操着公鸭嗓子说道:
“戚总兵,这蒙古咱家知道,咱们大明和北麓是世仇,打生打死几百年了,但是建州女真可是一直孝顺的紧,戚总兵说女真为重点,是为何?”
“公公容禀,辽东位属大明东北,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正在与海西女真交战,一旦他征服海西女真,除却叶赫那拉部还有一战之力外,再无敌手,这几年我曾暗中派往暗探,据辽东的探子来报。努尔哈赤此人励精图治,行军打仗,身先士卒,英勇善战,是熊虎之将。此人厉兵秣马,野心勃勃,必是我大明劲敌。”
“戚大人多虑了!努尔哈赤此人进攻海西女真是很朝廷报备过的,是为父报仇!”
戚金一听这话,是给这个老太监送礼了呀,这个老阉狗,老子早晚有一天杀之而后快!
“公公教训的是,末将杞人忧天胡思乱想了!”
戚金心想老子三番五次的提醒了大明了,也够了对大明的香火情了,以后可别怪老子挖墙脚了!
“卫大伴,怎么能如此说戚总兵,戚总兵也是未雨绸缪,国事为重。”福王朱常洵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是,是,瞧奴婢这张嘴,该打。”老太监装模作样的对着自己嘴巴轻轻拂过。
戚金看着两个人的表演,心中一阵腻歪,把老子当什么人了,这是一个大棒一个甜枣?还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戚总兵好好辅佐孤王,只要你忠心耿耿,孤王包你个前程!”福王朱常洵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走到戚金的面前伸手拍了拍戚金的肩膀,身高又不够,戚金只得弓着身子,这才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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