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大黄狗再次见到了几天前的不速之客。许是之后主人教训过,这次的大黄狗颇为勇敢。弓着身子,如同三石硬弓弓满如月,如果对面的戚金有一点动作,仿佛大黄狗就如离弦之箭猛冲出去。戚金锐利目光一横,大黄狗呜呜的叫,耷拉个耳朵。又趴在了狗窝里不在动弹。初春季节院子中搭起了蔬菜架子,不禁让戚金想起陶渊明的一首诗草盛豆苗稀,蔬菜苗像是被杂草包围了一样。
这次张允修兄弟俩一起迎接,将戚金迎进屋里。
“张五兄,张六兄,可以开始了!”戚金正襟危坐一脸正经的说道。
张允修兄弟俩对视一眼,同时拱手行礼道:“但凭将军驱使。”
戚金开怀大笑站起,走到张允修兄弟俩旁边赶紧扶起他俩:“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多礼。”
一旁张敏敏撇了撇嘴,嘴里小声嘟囔。:哼!这个草包,谁跟你是兄弟?
“张姑娘说什么?”
张敏敏腾了一下脸就红了,心想:这个草包耳朵可真好使。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
几人落座一阵寒暄后。戚金起身告辞,众人送戚金到门外。戚金一拍脑袋,佯装刚刚想起的样子。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张姑娘,这是上次你让我从江南带来的东西。”
如果张敏敏是游戏里的NPC的话,此时肯定蛮脑袋问号!
疑惑的张敏敏并没有拆穿他,满脸嫌弃的从他手中接过了包裹,眼睛尖的戚金,一眼就看穿张明敏嘴角的笑意。送完包裹不再停留,戚金纵马而去。
张敏敏拿着包裹走回屋里,脚步轻快。张允修兄弟对视,脸上同时写满了担心。张允修是担心前路未卜,张家清白就此断送。如若成功,从龙之功,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如若失败,自己的女儿小妹该如何是好?
张静修则是担心自己的小妹。难道他真喜欢上了这个草包?不,不可以,我张家耕读传家世代清白。书香门第怎么可以与戚家这么一个商贾之家联姻呢?
张静修回过头来问道:“五哥,我们以后真的就此隐姓埋名跟随戚金了吗?”言语平淡,语气却透露着极其不甘,对命运的不甘。
张允修目光深邃看向远方,今天的大海波涛汹涌,海浪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岸边的礁石。天空中的海鸥也好似被大海的臭脾气吓倒一样,不断地鸣叫着。张允修伸出手掌,眼睛、手掌与海鸥三点一线,从张允修得角度看去,就像他的手掌托起海鸥一样。一道冷冰冰仿佛毫无生机的话语响起。
“待其羽翼丰满!取而代之!”
手掌猛然攥成拳头。
与院子当中的凝重紧张气氛不同,屋里大张夫人,小张夫人张敏敏围坐一团。充满了欢快的气息,小姑娘宛儿调皮地偷偷打开包裹。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小姑娘操着娃娃音奶声奶气的说道:“哇!好漂亮的衣服,姑姑是送给我的吗?”
一旁的大张夫人笑道:“宛儿别胡闹,这是人家送给你姑姑的!快放在那里!”
一旁的小张夫人拿着衣服在张明敏的身边不断地比划。“你说戚将军真是个细心的,就见过一次,就记住了尺寸,你看分毫不差。”说罢顿了顿有神情落寞。“小妹端是好福气。”
“什么好福气,许是那个登徒子见的女人多了,有了经验。我才不稀罕他的衣服,快些烧了,看着扰得我心烦。”张敏敏有些恼羞成怒。鼓着双腮活脱脱一个生气的兔子。
“小妹,常言道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戚将军位居副总兵也算是位高权重,不能说饱读诗书,也算是能读会写,你也不能要求人家一个武将去考状元吧。”小张夫人在一旁劝慰道。
大张夫人看到一旁的张敏敏脸色不对,赶紧说道。
“什么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又在浑说些什么?”
“瞧我这张嘴,是嫂嫂浑说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小张夫人满脸歉意,眼神中却透露着不屑一顾。心中一阵腹诽:‘老娘要是能嫁老娘就嫁了,还显得着你,张家都已经破败成这样了,还端着你的大小姐脾气。’
本来虽然自己不是那么喜欢戚金,但是受到别人的爱慕收到礼物,表面上有些生气,心中还有些暗喜的,但是突然听到小张夫人的话张明敏顿时有些恼怒:“要嫁你们嫁,反正我不嫁。”说罢返回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趴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们拿自己当什么?他们富贵的云梯吗?还是一件可以随意交换的货物。脑海中浮现出戚金的笑脸。张敏敏银牙轻咬,都怪你,这个草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姑娘肯定不会让你得逞的。
……
八月十八戚金返回宁远城,此时的宁远城在不复原来的模样防守极其严格,城墙不断加厚,护城河不断加宽。城中巡逻队每隔半个时辰巡逻一次。
进城的手续也极其繁琐,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宁远城变得有些冷清,原本街道两旁叫卖的小贩变得少了。在戚金的强力压制下,城中乞丐被集中以工代赈。一时间,宁远城的治安远胜从前。如果像后世一样有排名的话,宁远城可以说是全球最安全城市。
戚金的下一条命令就让宁远城的市民,有些怨声载道,戚金在城中修建数十的公共厕所。同时,不允许任何人在城中随地大小便,违者罚款十两。明朝万历年间,物价极低,经过张居正一条鞭法的变革,国家财政有所改善,人民安居乐业物质丰富。明朝万历年间物价水平-方矣谱根据明代万历年间的《宛署杂记》记载,推断出当时的物价水平,用现在的人民币来衡量便可知当时人们的生活情况。大米:白银1两=2石即377.6斤,合人民币1.75元/斤。上等猪肉:白银1钱六分=8斤,合人民币13.2元/斤。上等羊肉:白银1钱二分=8斤,合人民币9.5元。所以10两银子,足够一家老小近半年的生活所需了。一时间,在戚金的淫威之下,全城人民再也不敢随地大小便。
如果大明朝有一个全国文明城市海选,那么宁远城一定是第一。
万历二十六年吧八月二十日,总兵府邸议事大厅内,气氛凝重大厅中俱是各地千户所千户,各个千户心生揣揣,都不明白副总兵召集各个千户到这有何用处?
一些有后台的,在一起谈笑风生毫不在乎。没有后台的都揣揣不安,脸上写满了担心。
“大帅到。”传令兵嘹亮的声音响起。
各个千户立正,拱手行礼道:“大帅。”
“不必多礼。都坐下吧!”话虽客气却透露着不容拒绝。戚金身着常服,一身威严大刀金马的坐下。
“不知今日总兵大人召集我们前来,可有要事相商。”一个身着千户官服,鹰勾鼻,香肠嘴,仔细观察,眉眼竟与李如梅有几份相似。
看向此人,戚金锐利的目光射出摄人的光芒,脑海中浮现出昨日夜不收的情报,宁远卫下辖合福千户所千户李如玉,
宁远伯李成梁其弟李成材之次子,李家是世代在辽东任军事要职的大姓,万历年间,李成梁镇守辽东,爵封宁远伯,其兄弟子侄长期掌握兵权。其弟李成材曾任总兵官,其子侄李如松、李如梅、李如柏、李如桢、李如梓、李如梧等均担任过辽东总兵等军事要职,可谓“满门富贵”。“李如松以下,人人登坛肘印,个个旋废旋起”。其势力之大,“环神京数千里,纵横盘踞,不可动摇”,以至于“自抚镇道将及巡方御史,不出李氏门下亲厚,无不立被斥逐”。这个李如玉仗着李家的势力跟我过不去,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是你非要当这个出头鸟。
李如玉被戚金看的有些后背直冒冷汗,但又强装镇定,自己是李家人料想这个新任副总兵也把自己不敢怎么样!
“我没让你开口,你却开口!蔑视上官,该当何罪?”戚金转过头对着身旁的亲兵队官刘长兴说道。
亲兵队官刘长兴大声喊道:“军棍三十!”声音震耳欲聋,震的房梁上的灰尘都扑簌而下。
李如玉不相信戚金这个根基尚浅的副总兵真的敢动自己,色厉内荏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过一个副总兵,你可知我父李成材官至总兵,我伯父宁远伯李成梁,你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员也敢处置我?”
戚金没有说话,拜了拜手,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兵上来就将李如玉拖了下去,
李如玉登时被吓的面如土色,在不复刚刚的嚣张跋扈,赶紧求饶,戚金不为所动,李如玉的求饶声渐行渐远。
在坐的千户们登时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虽然李如玉确实该打,但是没想到戚金如此强势,用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将李如玉打了军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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