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薄夜这天夜里回去倒是带着唐惟出去逛了一圈。
唐惟和榊原黑泽从那栋酒店里搬了出来,搬出来的时候还正好遇上方海他们,这可急坏了方海,这相当于要把唐惟从节目组里带走啊,拉着薄夜一顿好说歹说——
然而薄夜从头到尾就俩字。
没,门。
想我儿子继续留在你剧组里遭受隐形的危险?
想都不要想!
薄夜留下一个潇洒冷酷的背影直接带着唐惟和榊原黑泽要走,方海拉着榊原黑泽说,“那……榊原黑泽小同学,您得……得留下。”
榊原黑泽又不是你儿子!
岂料薄夜眼睛一眯,“榊原黑泽作为我儿子的搭档,出生入死,还一起经历了被带到小阁楼的危险,我自然把他也看做我儿子的生死好伙伴。作为一个父亲,我不想让自己儿子的同龄人也继续受这种威胁,他的事情我会帮着转告日苯的财政大臣,不需要你担心了。”
这意思是想向日苯告状啊!
方海吓得两腿都要哆嗦了,下意识就说了一句,“不行……这是违反我们节目组最开始签订的合同的……”
薄夜当场就笑了!
他是谁?他是商人啊!他是制定规则的人,居然还有人跟他讲规矩?
薄夜让唐惟和榊原黑泽先站在旁边,伸出细长的手指在前台桌面上扣了扣,那动作看起来轻佻潇洒,可是偏偏方海却察觉到了一股子寒意。
薄夜咧嘴,“违反合同?”
方海哆哆嗦嗦地解释着,“不是薄少,我刚刚说急了。其实大家也都是打工的……一切都是按着合同上的流程走对不对?唐惟和榊原黑泽两位小同学都是我们节目组花重金请来拍摄节目的,所以大家初衷就是想着合作愉快,完全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您,您不能直接破坏了所有平衡啊,大家都是互相尊重的是不是……”
薄夜听着方海讲了一大串长篇大论,没有一句话是有用的,听到厌烦,干脆轻轻啧了一声,随后又敲了敲桌面,道,“直接讲点我感兴趣的,我问你,这个签约合同的时候,你们当初有承认说会出现现在这种主持人杀人的情况吗?”
方海呆若木鸡地摇摇头。
薄夜冷笑,“那不就结了!是你们首先破坏了合约上条例的平衡,让我的儿子被迫限于危险的境界,现在居然还有脸倒打一耙,说我违反合约?”
方海浑身一颤,“不,不是的,薄少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没表达好,我完全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
薄夜继续冷笑,用眼神示意他,意思就是,编,接着编啊,我听听你能不能编出一朵花儿来。
方海没话说了。
然而薄夜道,“怎么了,还要继续跟我辩论一下合约内容吗?”
方海立刻道,“没有没有,薄少,您……您说的没错,都是我们节目组的责任,我们反省……”
“反省就对了。”
薄夜嘲弄地看了方海一眼,随后压低声音,“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别以为他玩的把戏我不知道,我偏偏要抽光他手里的底牌。不是想跟我对着干吗,我就喜欢你主子那种不怕死的精神。”
方海被薄夜这通警告吓出一身冷汗。
然后薄夜笑了两声不再说别的话了,转身就牵起榊原黑泽和唐惟的手,唐惟问道,“我们去哪儿?”
“给你们另外开酒店。”
“比这个好吗?”
“废话,这种垃圾酒店,瘪三才住。”
“……”方海听着薄夜的话,默默地又哆嗦了一下。
薄夜这是……这是拐着弯儿在,在骂他们家荣南大老板是个瘪三吗?
他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越来越难招架了!
薄夜带着唐惟和榊原黑泽走出酒店以后,不远处开来一辆车子,他拉开后面的车门让孩子们先上去,随后自己才拉开副驾驶座。
刚上车,唐惟就听见驾驶座上传来一道声音,“哟,小徒儿,听说你立大功,抓着杀人犯了?”
唐惟心中一喜,把头伸到前面去,大喊一声,“师傅!”
祁墨开着车子,大半夜的还带着一副墨镜,吹了声口哨,“怎么啦,惊喜吗?”
“惊喜!”
唐惟开心地声音都跟着拔高了,“哇!你们都来了啊!洛凡叔叔呢?”
“他们几个在酒店里等你呢,说是晚上要带着你好好出去吃一顿,对了,这位是你的好朋友吗?”
“你好先生。”
榊原黑泽很有礼貌地笑了笑,“我是唐惟的朋友,你可以喊我sakakibara。”
“榊原黑泽吧?”
祁墨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啊,之前入侵了你们的资料库,调查了一下你的身份。”
……这人怎么把黑客人家资料的事情说的这么顺口?
榊原黑泽有点意外,“你也会?”
“哟?”
祁墨反问一句,“你不如问问唐惟的技术都是跟谁学的?”
榊原黑泽一脸好奇地转头去看唐惟,就见他尤为得意地说道,“这是我的师傅,世界首席黑客师!r7cky!”
榊原黑泽瞪大了眼睛,“那……那个黑客高手r7cky?是您?!”
祁墨从后视镜里看他们,笑了笑,“你居然还听说过我?不得了,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孩子。”
“哈哈。”
榊原黑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主要上一次你入侵我们国家的银行数据库,我爸爸气得在家里发了一顿大火,说要跨国抓黑客,而且还说抓着你非要把你剖腹了不可。”
祁墨立刻缩了缩脖子,“我靠,你父亲这么可怕?有暴力倾向的人怎么可以做财政大臣呢?”
唐惟哈哈大笑,“你完了,遇到了仇人的儿子。”
“我不会告发你的。”榊原黑泽立刻举手道,“我好羡慕唐惟啊,身边有你们这样的人。”
“事实上,这并不是一种幸运。”
开车的祁墨耸耸肩膀,“虽然我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但我也不算什么好人。”
榊原黑泽沉默了,过了好久才说,“好人和坏人的范畴,在某种程度上,是很容易跨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