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话,如同吼穿了薄夜的灵魂。
男人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眼泪无声地落下,流淌过他的脸庞,分明是俊美的脸,可是一双眼睛里却盛满了悲伤。
那眼泪砸在唐诗的手背上,像是一滴硫酸,带着腐蚀性一般,几乎是在瞬间传递出些许刺痛感来。
唐诗猛地抽回手,随后对着薄夜道,“你走吧。”
薄夜站在那里没动。
唐诗忍不住高喊,“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来陪着我!”
薄夜站在那里,那一刻,他声音嘶哑,像是经历了一遭灾难,“唐诗……你还在怪我吗?”
唐诗笑得嘲讽,“我哪儿敢呢?您不是大名鼎鼎的薄夜吗,我贱命一条,不敢怪您。”
她越是说这种话,薄夜越觉得讽刺,逼近她,察觉她呼吸的急促,薄夜攥紧了手指,“唐诗,我知道过去我欠你一份清白,但是你看不出我的诚意吗?非要这样践踏我的真心吗?”
“践踏?”
唐诗像是听见笑话一样,“薄夜,你对我说这两个字,你不觉得打脸吗?”
当初是谁,残忍冷血地对待她,让她陪酒,让她赔笑,让她被迫顺从她的一切,还让她……失去了一切!
她这辈子所有的痛苦都拜薄夜所赐,他现在来说唐诗践踏她?真是贼喊捉贼!
唐诗那眼里的嘲讽让薄夜看着心寒,男人声音有些发颤,“你想怎么样?唐诗,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
她给个痛快吧,这样吊着他一颗心,很好玩吗?
唐诗没说话,沉默好久,才轻声道,“薄夜,我想怎么样,都和你无关。”
原来一个人死心之后,说出来的话可以这么狠。
她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他彻底推出她的世界。
那一刻时间如同静止了,薄夜看着眼前的唐诗,却发现自己不管贴她多近,都已经再也无法靠近她身边。
后来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转身走的时候,眼眶猩红,唐诗看着薄夜离开的背影,她眼神像是一潭死水,不再有任何波澜。
走吧,滚吧,离她越远越好!
这辈子,他的内心都没资格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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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惟这天晚上回来,看见唐诗坐在床边,那眼神空的像是一个洞,小孩子愣了愣,被唐诗脸上这种表情,轻声问道,“妈咪,你怎么了?”
唐诗回神,看着唐惟那张和薄夜相似的脸,像是被触动了什么一般,“我们……尽快出去旅游好不好?”
“不是说过年吗,怎么突然提前了?”
唐惟有些不解,却在看见唐诗的眼神的时候,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你的病好了吗?”
潜台词就是,你都……记起来了吗?
唐诗没说话,沉默好久,唐惟却明白了,放下书包来,爬到床上,轻轻将她皱在一起的眉头抚平。
“没关系,妈咪,有我在,我就是你的全世界。”
唐诗抱着唐惟,将头靠在他瘦小的肩膀上面,“过几天就去办出院手续。”
“好。”
得子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