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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一百二十六章霸王牡丹针

    人生每一次的相遇和错过都毫不经意,却又行归必然,是对是错?冥冥中早已定论。

    负青楼怔怔地看着萧千一,目光中闪过缕缕赞许:“这段时间不见,你在武学方面似乎增进了不少。”

    萧千一淡淡一笑,便把芦苇荡中的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屋内,温暖宁静,知己情长。

    屋外,天色早已昏黑,一切又淹没在茫茫的飞雪中。

    入夜的寒风,怒吼狂嘶,更显凄厉。似乎在为人世间有太多的痛苦、太多的凄伤、太多的血泪,而叫屈呐喊……。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沉沉的夜色中,陡然传来数声马嘶。

    声音悠长、沉厉,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惊心、突然。

    闲聊中的负青楼倏然住口,他疑神听了片刻。

    对方来得好快,眨眼间,那马蹄溅雪的沉重之声已渐渐清晰在耳。

    他眉目微微一皱,怏怏道:“有人来了。”

    萧千一当然也听到了,他面色变了变:“不知是什么人……说不定他们也是来这里躲风避雪的。”

    “我们是不是应该……?”

    他话未说完,负青楼已摆了摆手,悠悠道:“自古以来先入为主,管他来的是谁,轰他出去就是。”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卷了进来……。

    门被撞开,两个红装少女出现在门口。她们各自提着一盏宫灯,红红的灯光映衬着她们火红的衣服,鲜艳如血。

    她们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本该面容如花的年纪,却冷漠得如一块寒冰,掩盖了她们的热情、天真。

    如红妆冰封的牡丹,艳绝之余,冷厉勾魂。

    负青楼目光扫处,面色微微一变。低叹道:“怎么会是她们呢,我们走吧!”

    他一拉萧千一的手,霍然起身,刚才还神情自若的他,瞬间惊变。

    萧千一大感不解,低声道:“她们是什么人呢?”

    他很想知道:能令天不怕、地不怕的酒色浪子,感到害怕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负青楼无奈地苦笑道:“她们是天下最狠、最毒、最美丽的女人。”

    就在此时,那本已跨入门槛一只脚的两个红衣少女,陡然停下。

    她们齐头并进,步伐整齐一致,不前不后,不偏不斜,二人如一,显然是久经苦训才身神合一的。

    单凭这一点,已胜过无数名门大派的弟子高人。

    门外,她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艳动人的声音:“你们干嘛,为何止而不入?”

    听其声音,大约是一个三十岁左右女子的声音。

    “屋内有人,”

    两个红衣少女齐齐抬起头,清寒的目光中煞气滚动。

    “是什么人?”

    声音冷漠短促,门外的女子已经显得大不耐烦。

    那两个红衣少女森然道:“是两个男人。”

    二人的目光扫向负、萧二人,如针如刺,尽是狠辣毒厉之色。

    门外,那清艳的声音瞬间变得冷酷:“男人该死,格杀勿论。”

    负青楼拉住萧千一,正想从后墙破窗而出,他们的身体刚刚一动,陡地一阵香风袭来,红芒乍闪……。

    负青楼目光闪动,沉叱道:“香艳毒最绝,牡丹霸王针。”

    两人身形一闪再避,又退回到墙角。

    屋外,一个冷酷的声音传来:“你们既然知晓本宫的厉害,却还妄想逃跑,莫非是嫌死得不够惨么?”

    负青楼目光一扫屋内,神情又恢复平静,淡淡道:“牡丹神针见血封喉,毒霸天下,武林中人人皆知……在下当然也有耳闻。”

    门口的两个红衣少女目光闪动,冷寒如针:“你既然知道,还不以死谢罪,莫非是想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么?”

    负青楼朗声道:“在下与贵宫素无交集,更无恩怨……之所以回避,是出于对贵宫的尊重,却并不是畏惧你们。”

    屋外之人厉笑道:“临死之前还逞口舌的人,往往下场要凄惨一些的。”

    她声音微一顿,又喝道:“二妹、四妹、五妹你们到了没有?”

    “到了”。

    屋外,从不同的方位齐齐传来三声女子的应答声。

    语声刚落,三条人影闪入屋中,分立在不同方位,围住角落中的负青楼和萧千一。

    这三人俱是全身红装,红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双清艳动人的眼睛。虽冷寒如冰,但却一样的曼妙,一样的风姿绰约。

    衬托着高矮肥瘦的尽不相同,更显得玲珑各异,风姿不同。

    艳丽之中,透出无尽的勾魂煞气。

    宛如一朵朵随时取人性命的牡丹,芍药。

    久经情场、杀场的酒色浪子也不免感觉到寒意缕缕,不敢随意丝毫……。

    那两个提着宫灯的少女率先而入,她们身后又跟着四个提着宫灯的少女,一行人鱼贯而入,一样的装束,一样的情形,一样的冷漠。

    走在最后的是身材高大的红衣女子,她虽然也红巾蒙面,但从她昂然似横的姿态中,仍然可看出,她就是这群人的首领,也就是先前屋外的发话之人。

    那六个提着宫灯的少女,步伐整齐地走到屋中央,横列一排面朝门口,每个人面上都是恭谨肃杀之色。

    那身材高大的红衣女子的双眼,在屋中缓缓扫过……。

    众人只觉得那目光如同一柄尖刀划过心头,冷寒透骨。

    屋里本来温暖的空气,刹时一紧,为之凝结。

    那高大的红衣女子突然望着门口,冷喝道:“把犯人押进来。”

    话刚落音,两个红衣女子押着一个四十来岁,油头粉面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似乎极不情愿。

    但在两个红衣女子的推推搡搡之下,他踉踉跄跄,不能自己。

    看其身着装扮,似是豪商富贾的有钱之人。

    他目光一看众人,顿时显得哆哆嗦嗦,面露恐惧之色。

    他刚被推到一侧墙边,身材高大的红衣蒙面女子厉喝道:“跪下。”

    那油头粉面的男子一阵颤栗,“啪”地双膝应声着地。

    门口脚步声起,又有两个红衣少女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此人肥头大耳,五十来岁,目光深沉狡诈,看其身着朝服,似乎是官府中人。

    那人走到墙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昂首而立。

    身材高大的红衣女子冷冷道:“跪下。”

    那官府模样的男子摇摇头,官声官气道:“我乃堂堂朝廷命官,怎可向你们……。”

    他似乎想说强盗、流寇。但话未出口,他只觉双腿一麻,“啪”地一声,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他那肥胖的身子压在他双膝之上,痛得他眼泪直流。他一生不知道叫了多少人跪下。到现在,他才自己尝到跪地的滋味。

    第三个被押进来的是一个头发蓬乱、衣着破旧的汉子,他三十几岁,面色憔悴,一看就是位落魄之人。

    他走到身着官服的人身旁,看了看地下的二人一眼,哈哈笑道:“原来这里不但有有钱人,还有当官的……想不到我这个穷光蛋,居然可以跟你们凑到一块,平起平坐。”

    他不待红衣女子叱喝,已双膝跪地,神情间,一片洒脱。

    脚步声响起,门外又有两个红衣少女押了一个人进来,此人四十来岁,白面无须,文彬弱弱地。全身透出一股儒雅之气,似乎像个秀才。

    他只望了一眼,便走过去,径直跪下。

    第五个被押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他面白如玉,神态间俊洒翩浮。但脸上满是懊恼、沮丧的神色。

    萧千一顿觉面前一亮,差点惊叫出声,原来这人正是陌寻花。

    他做梦也未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遇见,那个一直让他在心底隐隐牵挂的人。

    一直悬挂在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平安落下。

    但变故突然,仍要拭目以待。

    陌寻花也望了过来,看见了萧千一,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嘴角动了动,目中浮起一丝极不自然的笑意。

    但他终究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墙边,列队跪地,

    过了好一会儿,再也不见有人被押进来,身材高大的红衣女子双眼一扫门外,肃声道:“人犯都带到了吗?”

    一个红衣女子走进门来,躬声道:“启禀大师姐,此次的人犯已全部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