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拉开一扇门缝,红楼状元闪电般伸出手,凌空一抓。
萧千一已身不由已地跌坐在椅子上……。
红楼状元笑了笑,得意道:“你既然上来了,就别想下去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
“这里有酒有菜,你吃饱点,再想想问题,权衡一下利弊,是对你有好处的。”
萧千一恨得咬牙切齿,抓起桌上的酒杯,正欲砸过去……。
红楼状元伸指凌空一弹,萧千一的手臂顿时无力垂下……。
他顿时无计可施,只能干瞪着眼。
红楼状元嘿嘿笑道:“这也不能怪我,换作任何人,这一万两白银,都是极具诱惑力的,而且还能博得个好名声”。
他顿了一顿,又道:“只可惜你年纪轻轻,实不该因此而丧命……。”
他突地拉长了声音:“你要知道,一切财物、宝物都是要在活人身上才有用的,你还年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现在交出从牛家庄取来之物,我管保你没事。”
“以后,只要你有心,大把财宝等着你呢……你自己先想想,考虑清楚了再说……”。
说完,嘿嘿奸笑不止。
萧千一心中一动:“这人也是大奸大恶之人,我又何必理他那么多,倒不如想办法逃走,但现在自己空腹饥渴,两退动弹不了丝毫,又怎能逃得出去……。”
想到这里,心念一转:“我何不趁现在吃饱喝足,再寻机会逃走”。
想到这里,他不加思索地抓起了桌上的鸡翅,塞入口中……。
红楼状元面露得意之色:“人嘛……总是有想通的时候”。
萧千一不再理他,只顾大吃大喝,他实在太饿了,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才将满是油渍的手往车帘上擦了擦。
他在吃的同时,也一直在苦苦思索,却想不出逃离的办法。
因为红楼状元就像一头狡猾的狐狸,正一步不离地看着已落网的猎物,令他毫无办法。
正当他感到沮丧之际,奔跑中的马车陡地一震,紧接着一斜,停了下来。
红楼状元卷起车帘,探了探头,立刻满面笑容。
他站起身来,走到萧千一身旁,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小兄弟,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下去看看……”。
萧千一全身一麻,如一瘫软泥倒在椅子上,他心中那残存的一丝侥幸之光,刹那间完全熄灭。
红楼状元跃下马车,才发现马车已坎入路边的水沟之中……。
拉车的是一匹健壮的黑马,此际,它正回头向后嘶鸣不已,似在召唤什么?
在马车后面十数丈处,一个粗布、打着布丁的青衫黑汉正倒卧在路旁的枯草之中,口吐白沫,一动不动。
那正是赶车的车夫,似乎那匹黑马正在念惜着主人的犊子之情,在不遗余力地焦急呼唤……。
但它的主人,已然听不见。
红楼状元面泛微笑,丝毫不觉意外。看着一动不动的车夫,叹息道:“你太累了,就休息休息吧,我替你赶完这趟车,记住了,下辈子别再做车夫了……”。
说完,他跃上马背,长鞭一挥,“啪……啪……啪……,”马车又向前飞驰……。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在一座大庄园前停下来。
这座庄园颇有规模,红墙绿瓦,大门上方的青石上书着:“海角红楼“四个大字。
虽然谈不上宏伟大气,但倚山傍水,树木葱笼,飞檐雕角在扶疏的夕阳霞光中,显得美丽、雅静、非同一般。
大门一开,马车就滑了进去。
庄院里面有点大,马车在一座朱红色的楼前缓缓停下。
立即,有两个明眸皓齿的黄衫侍女迎了上来,躬身道:“老爷好”!
红楼状元跳下马车,笑嘻嘻地一左一右拉住二人的小手,目光停留在对方玲珑凹凸,峰谷初现的身体上,不停地来回扫视……。
那两个侍女不过十五六岁,顿时被他看得面红耳赤,欲挣不脱。
红楼状元顿时心猿马意,开怀大笑,双手一用力,便将二人齐齐揽入怀中,他正想再进一步……。
“唉……,”
陡地,一声幽叹突然从冷风中传来……。
红楼状元笑容顿失,不自觉地松开了双手。那两个侍女奋力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远远地站在一边,面色羞不,垂首不语……。
朱楼的大门“吱”地一声轻响,缓缓开启……。
一个绿装女子婷婷步出。她黛眉肤雪,丰盈袅娜,虽不敢说沉鱼落雁,但却绝对令天下任何男人见到,都为之动心。
犹其是她眉目含楚,欲语无声的幽怨,就如秋风夕阳中那抹最断人肠的凄丽,令人惊叹,沉迷,爱怜,欲舍难离……。
红楼状元双眼一亮,笑容又上眉梢,他大步走向前去,将那绿衫女子揽在怀中……。
过了片刻,那绿衫女子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娇嗔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人家都等得茶饭不思了”。
“啧、啧……”,
红楼状元轻轻在她那艳若桃花的脸上亲了一口,哈哈浪笑道:“别急,别急,这不是来了嘛……。”
绿衣女子轻轻刮了他一耳刮子,啐声道:“八成又是在外面看上了哪个妖精吧,是不是?”
红楼状元哈哈笑道:“有你就够了,哪个女人我还看得上,不过是在路上做了一桩生意,耽误了一些时间而已”。
语之间,他已拉住绿衣女子的手,走进大厅中,一屁股坐在当中的大师椅上。
绿衣女子斜依在他肩上,黯淡的双眼中突然闪出一丝光亮:“做了什么大生意,说来听听嘛………。”
红楼状元斜望着屋中的大红灯笼,得意道:“我本想做一桩大生意的,谁知却没有做成,只做了一桩小买卖而已”。
他话语一顿,突然转头向厅外喊道:“来人,把车上的人给我带下来”。
立即有三个年龄较大的侍女跑了出来,拉开了马车的门,目光一扫,车上除了桌椅、杯碟,哪里还有什么人?
她们瞬间怔立当场,都以为自己听错,面面相觑。
红楼状元突然感觉不对,瞬间冲到马车旁,目光一扫,面色大变,原来瘫睡在椅子上的萧千一已无影无踪……。
他神情一黯,不由怔立当场。
绿衣女子这时也走到他身旁,黛眉微锁:“什么样的女人,值得老爷如此器重”?
红楼状元无奈苦笑道:“若是个女人,那也罢了,他是个男人,一个很值钱的男人,我已定住了他全身的经脉,想不到还是半路被人劫跑了”。
“哦……我以为多大的事……”,
绿衣女子眉头一松,一连串道:“你不是说庄中除你之外,不能有其他男人么?”
“你带他来这里干嘛?”
“他跑了,就跑呗,岂不更省事”?
“你不懂,”
红楼状元満脸颓废地走回厅中,跌坐在椅子上,叹息道:“他虽是个男人,却与众不同……。”
“他有什么不同?”
绿衣女子皱起了眉头:“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样,不是贪财,就是好色。”
红楼状元望着天边,摇摇头道:“不、不……以后,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作,与众不同。”
他未曾想到,自己费尽心机,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他更未想到,就在庄中的另一座小楼上,另外而个人也对坐在屋中的大椅上。
唯一不同的是:对坐的两个都是男人。一个粗布、补丁,面色污黑。一个年少体瘦,满面倦容。
正是那死而复活的车夫和萧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