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来的虫子,搅乱了他们出外的兴致。
待楚三香的情绪稍微恢复好些,众人便回家去。
楚三香折腾了半天的喜服,又吐了那么一遭,身心皆累,回到家中,往塌上一躺,便什么都不管。
她歇息后,离长潇,祝天安,清胜衣三人坐在凉亭中。
亭外是江水东流,不见尽头。
亭外是秋枫落叶,飘零而落。
这江这叶都似他们此时的心情,惆怅失落。
饶是他们心中都各有疑问,但偏偏无一人说话,各自都藏着小心思。
祝天安见他们俩人杯中无茶,抬腕拿起茶壶给他们斟上。
“师父,离师弟,你们心中若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你不吱声,他不吱声,咱们闷在这里是做什么,喝空气吗?”
离长潇暼了她一眼,没说话。
清胜衣欲言又止,沉默了会,问:“你说六门主六年前看到虫子就吐,是怎么回事?”
“不知。”祝天安回答,“我与六门主一起去外游历,一日见到树叶上的虫子,六门主就大吐特吐,这是不是与离师弟有关?”
祝天安抬首看向离长潇,“六门主有段时间,不是一直与你在一起吗?”
“我不知!”离长潇不悦道,“我与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从未吃过虫子,也没见到虫子就吐,是二门主压抑得她厉害,才会让她见到虫子就吐吧?”
离长潇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润喉。
清胜衣听得他的话,并未作声,低头沉默,脑海里思绪万千。
“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祝天安压低声音小心问。
清胜衣道:“我什么都不知。”
“你怎可能什么都不知?你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她的变化,你怎可能不知道?”离长潇不满道。
他黑眸里满是怨意,可因为他现在的身高与尺寸都便矮小,脸颊也是肉嘟嘟的,生气的模样跟个孩子似的没什么区别,倒也让人无法去生他的气。
清胜衣起了身,“不知便是不知,我又不是十二肚子里的蛔虫,为何会知她心中所想?”
话毕,他迈开脚步离开。
望着清胜衣离开的身影,祝天安拖腮叹了声,“离师弟,你与师父的关系依旧是这么差。”
离长潇不想说话。
“其实说来,这几年间,师父对六门主的爱意已变成兄长,没有男女之间的那份情义,否则,我定让师父去抢亲!”祝天安正色补充道。
离长潇微微皱眉,“你就这么不愿她嫁离锦丰?”
“当然啊!你觉得离锦丰是个好人吗?反正我看着不像!”
没等离长潇回答,祝天安就先自问自答。
站在离长潇的角度,欺负过他的离锦丰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楚三香愿意嫁他,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而原因是什么?
离长潇现在并不知道。
他抬头,看着秋叶瑟瑟,心思也有些乱。
***
楚三香要嫁人这一事,知晓的人越来越多。
与楚家关系不错的人,纷纷送上贺礼与祝福。
慕云忧也闻讯赶来。
她来到楚家,也不与楚三知打声招呼,直接来留香岛见楚三香。
近两个月来的忙碌,楚三香明显消瘦不少。
慕云忧看得是一番心疼,“怎瘦了这么多?离锦丰娶你,万事应该他那边做好,怎能让你跟着一起忙?还瘦成这样!”
若是离锦丰在场,慕云忧当场拿他开涮,奈何人不在,只能埋怨上几句。
“云忧姨,我没瘦,在楚家一顿三餐都是肉,我都吃胖了不少,怎可能瘦。”
楚三香笑着,拉着慕云忧坐在椅子上。
慕云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与荣瑶相似的容貌,眼里蛮是不舍。
“好的公子哥有那么多,为何偏偏选中离锦丰?我听闻离锦丰并不好,我怕你嫁过去,他对你不好。”
离家其实在十大家族中,口碑一直不好。
他们十大家族虽然相互扶持,可其中难免会有些人意见有所冲突。
而离家就是那个冲突最多的。
“他若对我不好也没关系,我有神武在,跟他打,还是打得赢的。打完就去清家找云忧姨!”楚三香打趣道。
慕云忧听到这话,心里也是甜甜的。
她低头,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锦盒。
“这是给你的,看看。”
楚三香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上好的白玉手镯。
“戴上吧,这手镯有些许灵力,能替你挡住几次攻击。若与离锦丰打,你下狠点手,他一打你就用这双玉镯上的灵力防御!”
还未嫁给离锦丰,慕云忧这就在教她如何与离锦丰打架。
见人人都讨厌离锦丰,楚三香这心里也有些开心,丝毫不同情离锦丰半点。
楚三香与慕云忧聊了好一会,这才想起要去与楚三知打声招呼,便与楚三香道了声别,起身离开。
来到正岛书房,慕云忧找到了楚三知。
瞧见他,慕云忧心情立刻不好,“你这做爹的是怎么回事?给闺女找了那么个夫婿?!”
在楚三香面前温柔的一面全然不见,现在的慕云忧,就像个恶凶凶的催债人。
楚三知抬头,神色冷静地看着她,“十二坚持要嫁,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慕云忧问,“前些日子听说一天中毒命悬一线,连药采心都说救不回来,怎突然活了过来,而且,他一活过来十二就要嫁离锦丰!”
“我也猜测可能是有什么缘由,但是,十二没说,我又不能平白无故冤枉人家,我能怎办?”
这平白无故的冤枉,说的就是离锦丰给楚一天下毒,再要挟楚三香嫁他。
楚三香不喜欢离锦丰,这事,他也知道。
可奈何楚三香打死什么都不愿说,且也觉得嫁他无所谓。
楚三知是真的没办法。
“酒不让那个死酒鬼呢?六年了,他去哪了?怎么消息了这么久?”
六年了,第一次听人与自己提起酒不让。
楚三知这心情有些许复杂,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慕云忧追问,“为何不说话?酒不让呢?”
楚三知道:“他……应该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