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香身子一怔!
她诧异地看着清胜衣,脑子一片空白。
他说:“十二,我不愿看你受苦……”
不愿看你受苦……
他对她,可是真的有爱意,抑或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楚三香分不出来。
脑海里却在自动忆起与清胜衣的过往,零零碎碎的画面,模糊不清,可却有个温柔的声音,一直唤着。
十二,十二,我的十二……
是啊,在曾经他用过那样的声音唤着自已的名字,说是他的十二……
楚三香眼眶微红,眼角注意到一道视线,她偏首一看,一眼就望见站在门口的祝天安。
神情立刻一变。
现下将话说得再好听又怎样,他日讨厌她的为人后,终会喜欢上祝天安。
原主就对他曾经的好有所迷恋,才用下药这种烂招,结果呢?换来他一剑刺身!
楚三香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决然,“我的事与你无关!别再多管!”
说完,她转身离开,回天香殿。
荣映飞看着受伤的清胜衣,惋惜地看着他,道:“胜衣,我早就与你说了,楚家不会让十二嫁给他人,你趁早死了这心,别再让楚家为难。”
“……掌门,我无法不管。即便,我与她不能成为道侣,也不愿见她受太多苦。”清胜衣道。
荣映飞叹息,“听十二的,别再管她的事,你这样会让她更疯癫。”
说完,荣映飞摇着头离开。
等他们都离开,祝天安走出来,担忧问:“师父,你还好吗?”
“无事。”
***
离开孤寒殿,楚三香回到天香殿。
昏迷的离长潇正巧睁开双眼,楚三香小跑向前,“潇儿,你还好吗?清胜衣那混蛋,我说了……我说了不许欺负你的……”
声音哽咽着哽咽着,楚三香哭了出来。
药无心一愣。
乖乖,我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凶狠胜过母夜叉的六门主居然哭了!
这还不是为自己哭,是为徒儿哭?
这师徒情谊也太深了吧?
荣映飞清咳了两声,对药无心道:“无心,你与本座出去,让他们师徒二人独处下。”
“是是。”药无心站起来,与荣映飞走出去。
离了段距离,还能听见楚三香的哭声。
荣映飞见他好奇,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十二私底下,都是这般爱哭的。”
“我知,女人都是水做的,爱哭,实属正常。”只是六门主这种看似铁打的母夜叉,能为他人哭出来,确实惊人。
屋中。
离长潇趴在床上,望着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楚三香,轻轻叹息一声,“我这么疼都不哭,师父为何哭成这样?”
“我看着疼……皮开肉绽的……呜呜……后背没一处好的……”
楚三香不敢去看他的后背,上药的伤口,有些地方的血都没止住,滑落下来,染红了锦被。
“我若比他强些,就不会让他这般欺负你……”
楚三香啜泣着,眼泪跟决堤洪水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望着哭得这么凶的她,离长潇心情却不禁大好,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第一次,他受伤,有人为他哭。
心情是很好,可离长潇注意到她嘴角的一抹红,伸手抹开,问:“师父,你嘴角受伤了?”
“没有……”
“那为何有血迹?”
楚三香摸了摸嘴角,看到指腹上的血迹,说:“是清胜衣的,我方才过去,打了他一巴掌,还咬了他一口,这血迹……应是咬的时候弄到的……”
咬出血,这得是多大的狠劲。
离长潇半信半疑问:“师父,你不是喜欢二门主吗?”
“谁说我喜欢他?!”楚三香反应激烈,“我讨厌他,我现在越来越讨厌他,我恨不得抽他的筋,拆他的骨!”
这话,听得跟情郎吵架后的怒意。
不管这话是真假,楚三香若真为他去打清胜衣,他这心里,多少是欢喜的。
“师父这么讨厌二门主,以后,我们都不理他好不?”说话间,离长潇的指腹擦拭楚三香眼角的泪痕。
一提起清胜衣,楚三香的心中只有气愤,“不理他,这辈子都不理他!”
“话又说回来,师父,你如何下的山?”
“掌门带我下来的,听闻你受罚,我打算爬下来看你,掌门就带我下来了。”
“悔思壁那么高的山,师父还是别爬好。”离长潇轻轻皱眉,若她出事,极品灵石什么的都会没有。
提起这事,楚三香有些愧疚,“其实,我不敢爬。”
“嗯?”
“上次你受伤,我本想下去见你的,可只走到崖边我就脚软,不敢下去,潇儿,你为何不惧那高崖?”
“想着师父在上面,便没有什么好怕的。”离长潇信口胡诌道。
他其实也忘记为何能爬上去的理由,反正,想着要去见楚三香,而之后几次,则是爬习惯,没什么好怕。
楚三香听得他这一番话,却是信以为真,感动不已。
“潇儿,我为何能收到你如此好的徒儿?!”
“我也感谢那日师父坚持收我为徒。”若不然,就会错过这么一个慷慨,还会为他哭的师父。
“咳咳……”荣映飞的声音打扰进来,“你们师徒二人的话,可谈好了?”
“掌门。”离长潇欲站起来行礼。
荣映飞道:“不必,你后背伤如此严重,就不必行礼,只是,十二你扶他坐起来。”
“是。”
楚三香扶着离长潇坐起来,荣映飞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将清胜衣打下去的银针抽了出来。
滴血认主的银针,若非主人是抽不出来的,可荣映飞是半仙,修为比清胜衣高上许多,所以能轻松将这支银针取出来。
将银针抽出后,荣映飞捏在两指间,“这支银针,本座已替你取出,但这不能说明本座认为二门主做错,他做事分得清对错,不会无缘无故罚人,你定也有做错的地方,否则二门主不会将银针打入你的体内。”
“所以,这支银针取出后,还望你遵从二门主的教导做事,否则再有下次,本座不会替你取。”
荣映飞警觉地凝视着他,神情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