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们以为只要我们听话,把契约解除了,他们就会撤走,哪里知道,他们现在更加为所欲为,眼下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人是决计不敢出门的。"
王行说着,便呜呜哭起来,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哭成这般模样,确实让人心疼。
"那你们为何不报官?"
"嗬,报官,"王行嘴角一撇,露出一丝苦笑,道,"我们倒是想要报官,可是一家老小的命还在这些畜生的手里,我们如何报官?"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口传来声音,"找到了吗?那几个外乡人去哪里了。"
柳倾和林枫一行人面面相觑,王行颤抖着身子,恐惧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一帮饭桶,竟然连门都看不住,"外面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吼,似乎有人被打了一巴掌,"谁给你们的胆子,把那些外乡人放进来的。"
男人的声音压低了些,似乎在和旁边的人说话。
"我感觉他们不简单,如果真的让他们混进来,恐怕对我们很不利,为今之计,就是快点将这些人找出来,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听的出来,这个男人应该是这伙人的首领。
"报,整个村都已经找过了,没有找到。"
一个小厮跪在地上,男人一脸阴鸷。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人找出来,"男人声音嘶哑,听的出来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若是找不出来,我就扒了你们的皮去点天灯。"
底下几个人战战兢兢的,只能点头称是。
"这里有脚印,"这人是军师,因为这里前几天刚刚下完雨,地上湿漉漉的,走过去还能看到痕迹,"通到王行的家门口。"
男人顺着军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真的看到一行脚印,脚印一直连到了王行的家门口。
"这里有没有查过?"
他指着王行的家门,冷眼看着旁边的一群人。
"尚未。"
"那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我扒你的皮吗?"男人一声怒吼,用手上的皮鞭狠狠地抽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却不敢做声,只能忍着痛。
几个人迅速走到王行门口,将门拍的震天响。
王行从里面应了一声,"来了,来了。"
柳倾一行人躲在院子里,借着院子里的水缸等物遮蔽着自己。
她看着王行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手上紧紧地抓着木棍。
"你他娘的在里面生孩子呢,怎么来的这么慢,"为首的匪徒一手揪住王行的衣领,将王行提起来。
"爷,爷,有话好好说,"王行赔着笑脸,才让那人将他送下来,他整了整自己衣领,弯腰施了一礼,"不知各位爷过来,所谓何事?"
"娘的,最看不惯他们这些人一副文绉绉的样,酸死了,我问你,你有没有看见一群人过来,脸上都是泥,说自己是从东边过来的难民。"
王行道,"并未,王行一直在家里侍奉生病的老母亲,方才从外面倒是来了一个大夫,这会刚走。"
"我告诉你,你若是知情不报,哼哼,董家就是下场。"一脸麻子的匪徒凶恶地亮出了自己手里的刀。
"不敢不敢。"
王行腿有些发抖,还是硬撑着说没看见。
几个匪徒推开他,"我们得进去看一看。"
王行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他赶紧稳住身子,拦住几个匪徒。
"不可。"
众人看他拦着,有些惊诧,"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敢拦着你的大爷们?"
"不是……"王行头上急得冒汗,"只是……"
"只是什么?"几个匪徒有些不耐烦,仍是迈着步子想要往里走,"难道你这屋里藏了了什么小美人,不方便让我们看见?"
柳倾躲在缸后面,看了一眼躲在不远处的林枫,两个人都做好了准备,若是歹徒真的冲进来,他们便冲出去,同他们决一死战。
柳倾早就看出来,这帮匪徒他们真想要进去,王行是拦不住的。
"各位爷,小人家中老母身染重疾,恐会传染给各位,所以,请各位还是莫要再往前走了,若是让各位爷也沾染上,就算是将小人千刀万剐也无济于事了。"
众人脚步一顿,刚刚要迈进院里的脚又收回来,一人目光冷冷地看着王行,转身抬手给了王行一巴掌,"你小子,你老娘有瘟疫你怎么不早说清楚,是不是想要害我等?"
王行捂住自己的脸,这一巴掌让他晕头转向的,差点一头栽到门框上。
这群畜生,柳倾紧紧攥着手里的木棍,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冲出去给这些人一点教训,可是,无奈,她不是女侠,真要是闹起来,怕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怎么可能去保护别人。
一行人又朝着王行身上狠狠地啐了几口,嘴里骂骂咧咧的,朝着巷口走过去。
王行又缓了一会,才晃着身子关上大门。
柳倾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王行,他本来身子就不是很硬朗,又是天天忍饿挨冻,估计身子里有不少隐患,刚才那人又生的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那一巴掌,就算是隔得老远,柳倾都听的清清楚楚,所以王行现在的样子,让她很是担忧。
"我没事的,"王行虚弱地笑了笑,"你不用管我。"
"你嘴角流血了。"
柳倾掏出自己的帕子,刚要递给王行,就看到王行自己用手擦掉嘴角的血,他看了看自己沾血的手,凄凉地笑了笑,"无妨。"
林枫眼睛却一直盯着柳倾手里的帕子,这个女人,难道就不知道赠送帕子代表着什么吗?
王行被柳倾搀扶着回到房里,终于缓过来,道,"你们走吧,越快越好。"
"不行,"柳倾皱着眉头,山贼未除,她怎么安心走。
"你也看到了,也就是这伙山贼比较蠢笨,才能听我的话,若是换了他们的首领亲自来,我肯定是拦不住的,再者,他们人多势众,就算你们个个武功高强,能够以一当十,可他们可不止你们的十倍众。"
王行早就料到柳倾不会走,接着劝道,"我知道柳掌柜的担心我们,但是您在这里,我们只会死得更快。"
他说完话,便看着柳倾,等着柳倾自己拿主意。
满室一片寂静,连掉在地上一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
林枫接着说,"王小哥说的没错,匪徒现在是走了,但是我们刚才也听到了,他们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我们,他们没找到人之前,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只会闹得整个渔村鸡犬不宁,可能还会让很多无辜之人因此送命,所以,走吧。"
柳倾放在腿上地拳头紧了紧,又送开,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没有三头六臂,却有一颗想要管事的心,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我们出去再想办法,"林枫接着说道,"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群亡命之徒在这里横行霸道,为害乡里。"
几个人出了渔村,便看到等着的王栩贤,王栩贤看到他们出来,冲着他们挥挥手。
"这里这里。"
看到柳倾脸色有些不对劲,便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这是,情况很严重吗?"
林枫点点头,"先上车,回去再说。"
林枫和柳倾一辆马车,王栩贤本来也想跟着上去,但是被武青硬生生拉住了,"王公子,咱们来叙叙旧。"
"我又不认识你,有什么好叙的?"王栩贤一脸不满,他还急着去登马车呢。
"以前不认识,现在不是认识了吗。"武青不容王栩贤多说,直接提着他的后领,足尖一蹬,便上了马车。
王栩贤气得哇哇叫,武青觉得他实在太吵,便抬手封了他的哑穴。
他忍不住往前面的车厢里看,心道,主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可就看你自己了。
在他看着的方向,林枫和柳倾各坐在车厢的一角,车厢本来就大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能够再容下两三个人。
柳倾出声打破沉默,"晋元白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只要这一句话,便够了。
林枫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反观自己这两天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因为晋元白的事情和柳倾冷战,还是因为王栩贤的事情闹脾气,到更像是一个三岁的顽童做出来的。
他轻轻咳嗽一声,"我也有错,那日我的口气不太好,你莫要放在心上。"
说完,他的耳垂便红了。
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认错。
"也就是说,你不生气了?"柳倾睁着眼睛,上半身探出去,脸凑到林枫眼前。
忽然马车一颠,柳倾顺势扑到林枫的坏里。
林枫下意识伸手环住柳倾的腰身,鼻尖传来一股清甜的香味,好像是怀里这个女人的发香。
柳倾愣了一下,随后想起来林枫似乎有强烈的洁癖,平日里坐个凳子都要擦半天,更不用说和别人肢体接触。
有一次,她无意中撞见有一个姑娘扯了扯他的袖子,他便抽出剑将自己的袖子砍掉了,所以,她还在暗地里给他取了一个"断袖"的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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