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
凯哥!
几人一同叫出声,高廷凯抬眼看了看他们,然后一把拽起施文,动作粗暴地拖着他走了过去。
他往过走,对面一群人面上虽然还是带着激动的神情,脚下的动作却十分统一,齐刷刷地向后退。
你们干嘛?高廷凯皱眉看着他们,躲谁呢?
当然是你手里那个!迈克菲尔抬手一指施文,头儿你小心点儿,这家伙阴险诡计多的很!身上藏了各种东西,就是我没找出来。
找不到你说个屁。高廷凯瞥他一眼,却发现他脸色苍白,手上多出了不少细小的伤口。
高廷凯顿了顿,停下脚步问:都有谁受伤了?
大家集体沉默,没人回答。
高廷凯等了会儿,又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我再问一次,都谁受伤了。
这战场上受伤也是难免的嘛!迈克菲尔忽然笑起来,头儿你小腿上还有个口子呢,是不是袁应给你划的啊?
冯哲也道:凯哥,我们大家都没什么问题说着,他想起来什么,看了柯妮一眼,对方似乎依旧处于惊吓之中还没能平复过来,身体一直在颤抖,眼神也有些扩散的迷茫。
高廷凯盯了他们一会儿:刚才的爆炸,没人受伤?
没有,真的!澈赶紧解释,阿哲哥拿到那根杆子以后马上就发现不对了,我们是在炸开前躲开的。
那上面的药味儿太重,动动鼻子就能闻出来。冯哲说。
高廷凯点点头,忽然一手握住施文被别在身后的手腕,只听咔咔两声过后,施文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
头儿在场人全都错愕地看着他,迈克菲尔半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头儿会一言不发就将那家伙的手折断。
高廷凯没说话,又一脚踩在施文的脚踝上,他只是用靴底碾了两下儿,还没用力,施文就挣扎着叫的更加惨烈了几分。
沈楼耳膜被他声音震得发疼,忍不住抬手揉了两下儿,而本已睡着的小黑也被吵醒,在沈楼衣袖里不断暴躁地甩着尾巴。
即使施文叫的再惨,高廷凯的脚也没有挪动过半分,他弯下腰对施文道:小发明挺多啊?袁应知不知道你对他那墨鹰做过手脚?
他?知不知道又能怎样?施文满头大汗,听到他这么问,不屑地笑了声,你以为他就是真心喜欢那鹰首?不过是看中了它的能力外加可以拿来逞威风嘛!反正我没把他炸死就是施舍给他最大的恩惠了!
哦?高廷凯闻言突然扭头对着身后不远处的方向喊了句,是他说的这样么?
或许吧。
听到声音,施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从对面树上跳落下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什么时候和他一样吃惊的还有剩下那些人,迈克菲尔身体比大脑行动的要快,他率先迈出几步,挡在了其他人前面。
袁袁袁应施文连手上的疼痛都快要忘记了,他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浑身散发出强烈杀意,并且面色阴沉眼神狠厉的男人,结巴了好一阵儿才想起来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袁应走近了,几个人才发现,此时此刻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洁白的衣装已经变得污浊不清,血液干在上面,形成了一片片暗淡的痕迹。而袁应听声音虽然听不出什么问题,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双腿发软,额头和鼻尖儿上也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你接触过我的鹰首?袁应在离他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停下,轻声问,什么时候?
我我真是只是为了,为了以防万一!我施文急的一个劲儿扭动身体,袁应却没心思听这些,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什么时候?
你的加入欢迎会上。沉默了一会儿,施文只得如实坦白,我本就是养墨鹰的,看上面给了你只鹰首,一时没忍住,就偷偷跑去看了看。
然后就往它体内放了你设计的东西?袁应笑了一声,很了不起啊。
施文嘴角向下撇着,用力吞了吞口水:那是我刚做出的新发明,智能操控杆,我想应该会对那些异兽有用
我的鹰首并不是那些!袁应加重了最后二字,你可真是好样儿的啊。
施文听出他声音中掩藏着的风暴,忍不住哆嗦了两下儿。
把他给我吧。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袁应忽然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冲高廷凯道:算是肃清内部不守规矩的人员。
施文猛地瞪大双眼,反应过来袁应话里的意思后,他刚想求饶,就听高廷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袁应。
那可不行,这家伙现在还不能死。
还不能?袁应和他对视,眼中有些说不清是不是嘲讽的意思,你就不怕他再搞点儿什么小动作?小心等下儿又被设计中了陷阱。
高廷凯并不在意,他看了眼施文瘫软无力的两只手: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你的处境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就算是这样袁应的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施文头上,在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忽然瞬间就滑到了施文身边。
头儿!迈克菲尔大喝一声,幻形武带着声响从他的衣袖里钻了出来。
高廷凯虽然没料到袁应会突然冲上来,但他却非常肯定对方的目标是施文。想到这个,他便想伸手捞施文一把,结果还未行动,正上方的空中突然落下来了个黑漆漆的东西。
是一只墨鹰!
沈楼一愣,张嘴就喊:墨盒!
那墨鹰叫了一声当作是给他的回应,一听声音沈楼便立刻确定:它就是墨盒。
墨盒不知是从哪里飞来的,它张开自己相比其他墨鹰要短不少的双翅,奋力挡在施文前面。一边扑棱着一边朝袁应狠狠吐出几团液体。
袁应完全不把这个小不点儿,他连鹰首都能成功驯服,又怎么会害怕一只还未成年的墨鹰?
不过
袁应忽然笑了,他抬眼仔细打量了墨盒一番,然后对施文道:这就是你那一直养在身边的小鹰崽儿?
施文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老老实实点头:是,就是我养大的那只。
听他这么说,袁应又笑了一下儿:那就好办了,你搞死了我一只鹰首,那就用这小家伙的命来相抵吧。
他声音轻飘飘的,猛地一听还让人觉得有点儿温柔。但那眼神,却坦坦荡荡地暴露出了杀意。
施文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顿时急了:不!不!是我的错,都是我!求求您,求求您放过它!
哟,这么喜欢它啊?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呢?袁应忽然一抬手,直接抓住了墨盒的翅膀。
他将墨盒提到自己面前,一只手快速地捏住它的嘴,笑道:也难怪,小东西还挺忠心的嘛!
他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疑而渗人,不仅施文着急,连在一旁看着的沈楼也不知不觉心跳加快,呼吸减弱。
这位这位队长!施文转而像高廷凯求救,我跟你们走,也会配合你们的调查。求你!求你帮我救救墨盒!
我高廷凯刚要张嘴,就听对面咔啦一声,紧接着墨盒便如同一块儿被揉烂的破纸般晃晃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它没了声音,双腿连同爪子一个劲儿地抽搐,口中也流出了鲜血和白沫。
袁应的手还保持着一个握姿半抬在空中,但他的眼睛跟着墨鹰下落的轨迹看了过去。
力气不够。他像是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摇着头道,没能让它死的痛快,真是抱歉了啊施文。
施文脸贴在地面上,死死咬着牙,他看着墨盒在自己面前抽搐,看着血液一股一股从它嘴中流出,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墨盒!沈楼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他爆发般狠狠给了袁应一脚,对方措手不及,一下被踹飞了出去。
墨盒?沈楼不敢动它,只能轻轻抚摸它的头,柔声唤它。
墨盒听到声音,努力歪起头看了沈楼一眼,还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想回应他的呼唤。
不行了。高廷凯压低了嗓音,已经救不了了。
墨盒!!他话音刚落,施文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墨盒听到主人的声音,视线已经开始弥散的眼睛忽然一亮,身子也跟着动了动。
沈楼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它。
墨盒疼得浑身一颤,却乖乖地没有挣扎。
他将墨盒放到施文脸庞,墨盒见到主人,费力地伸着脖子想要蹭蹭他。
墨盒啊施文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他用鼻尖儿和墨盒互相蹭蹭,轻声道,平日里我对你照顾的不够上心,这个时候你还跑出来,是不是傻?你还有不到半年就可以脱变成年了,这个时候不要命,是不是傻?
他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墨盒的头渐渐不再动,一点一点垂了下去。
在它真正闭上双眼停止了呼吸前,只听施文带着哭腔说了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我现在没有拥抱你的能力,真的非常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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