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就能帮忙的。见沈楼攥着拳头没说话,赵也过了会儿又轻轻道,需要你们朋友之间互相推一下儿,拉一把。
还有你。说完王瓘,他又把话题中心转到沈楼身上,这么好的机会,你说不参加就不参加?其实这么多节目,也不一定你们就能评上。重在参与嘛!这是个让各个领导眼熟你们的机会,知道吗?
我明白,你是为了我们好。沈楼轻吐一口气,我就是我有点儿心理障碍。我怕到时候上台出问题。这要是我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万一拖累了他们
你问过了么?赵也打断他,阿澈有多想和你一起参加这次活动你也不是没看出来吧?另外,你有什么心理障碍?
看赵也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沈楼犹豫了会儿摇摇头:也没什么。
好吧。看他不太想说,赵也也不强求,他伸手拍拍沈楼的肩膀,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要是实在不愿意,老师也不勉强你。
好。沈楼点点头,看赵也准备走了,连忙就要起身送他。赵也一挥手:别起来了,这两天好好休息。
送走了他,沈楼没有立刻去找其他人,他靠在窗边盯着外面看了会儿,没多久就看见了赵也急匆匆离去的身影,看来他真的是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望着赵也的身影慢慢从清晰到模糊,沈楼耳边又响起了刚刚他说的那番话。
老师希望你们这些朋友能够帮他一把。
帮他一把,我这样的人能做到么
沈楼眼神中渐渐染上了几迷茫,让他回过神的是几声有力的敲门声,走过去拉开门,只见孙啸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他们呢?见只有他一人,沈楼伸出头朝周围看了看。
别找了,阿澈拉着王瓘做思想工作呢。孙啸提起手中的东西对他晃了晃,来吧,咱哥俩也好好聊聊。
你不会是奉命来给我做思想工作的吧?看着那几罐啤酒,沈楼笑着恻开身让孙啸进来,事先说明,几罐这玩意儿对我可没用。
知道你行。孙啸白他一眼,这是给我自己准备的,我怕你这里的水不够我耗费口舌的。
沈楼失笑,从中抽了罐酒坐到他身边。两人就这么随意地坐在地板上,靠着床。沈楼拉开拉环,又将其准确无误地扔进了对面的垃圾桶里,孙啸和他碰了碰,喝了几口后低声道:赵老师没说你什么吧?
怎么没说?沈楼重重叹了口气,语气也被愁云笼罩着,我今天可算感受到他身为班主任的威严感了。
孙啸笑了几声:他怎么说的?
就是告诉我这个活动很重要,机会很难得,说我不知道把握机会沈楼嘚吧嘚吧说了一大堆,最后突然停下来,又愣了许久才道:还说希望咱们能拉王瓘一把。
哦孙啸若有所思,班主任他希望阿卷也能参加这个大会吧?也是,毕竟班里其他人对他那态度,唉!也就班长和那个洛佩兹看着还行。
沈楼静静听着,心中突然升起了些许不知道算是羞愧还是歉意的心情。除了刚到学院那会儿了解了些王瓘的处境,其余时间因为他都和他们这群人混在一起,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应该说是忘了这些问题。沈楼想: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认真考虑过王瓘的想法?或许他内心是想要参加一次这样的集体活动的。可自己一听他不参加,就连犹豫都没有的跟着站队,这样是不是有些自私了?
看沈楼紧缩着眉头一言不发,孙啸半响又喝了口酒:楼儿,我虽然没怎么碰过乐器,但光看也能看出来,你以前绝对会搞这些,到底是为什么,你不愿意参加了?
楼儿。
沈楼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他有一瞬间的晃神,也就忽略了孙啸的问题。
孙啸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不愿意说,便叹了口气道:没事儿,咱不愿意就不参加!老师他们还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阿卷那儿你放心,就凭阿澈那张嘴,再加上还有个伊凡,绝对能把他内心想法逼出来。
我沈楼微微张开嘴,犹豫了会儿,又将从前发生的种种全都给孙啸说了一遍。
我那些朋友,到最后围在一起指着我鼻子说:沈楼,你就是个灾星,你爹就是个神经病,拜托你们父子俩能不能不要再恬不知耻地给别人当绊脚石了?当初我们真是瞎了眼,就你这情况还想玩儿音乐?等你疯爹死了再说吧!
手中的罐子被捏的微微变形,沈楼说完最后一句话,猛地灌了两口啤酒。
他和王瓘轻描淡写的太简易了,这些真正留在心里的疤痕他并没有真正翻出来给王瓘看。
太阳一点一点落山,房间里的光线开始减弱,沈楼半张脸沉浸在阴影中,让人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表情。两个人沉默地喝着酒,听着表针滴答滴答滑过的声音,最后,孙啸说:你是不是忘了件事儿?
沈楼抬起眼皮:什么?
我们已经彻底和曾经划清界限了。孙啸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过去的就让它全都过去吧,你、我、阿澈我们已经摆脱掉之前的命运了不是吗?夸张点儿说,大家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这重新来过的人生就不应该被曾经的阴影包围,要珍惜,要向前看,要去追求你的真正所想!知不知道?
你的真正所想。
沈楼呼吸一窒,瞳孔猛地缩紧。
你看看我。孙啸指指自己,我现在不还是没事儿就在屋里搞手工吗?你看我那书架、柜子,哪个不是我亲手做的?说真的,现在的我,做这些事时不知道比以前要开心了多少倍!因为老子终于不用再有负担了!这种特别爽的感觉,你就不想体会体会?
一罐酒喝完,孙啸又不停歇地打开新的:再说了,你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为了别人锁住自己?该感到自责和羞愧的不是你,是他们!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爱好葬送在别人的口舌行为之中?
说到这儿孙啸激动起来:把自己的无能懦弱归根到别人身上,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真正的兄弟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要是我在场,我就
啸哥。突然,沈楼轻声打断他,他转过脸,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带着些许不确定,孙啸只听见他用淡淡的声音颤抖着问自己:你想和我一起唱那首歌吗?
想!孙啸毫不犹豫地说,十分非常太他妈想了!
那双黑眸渐渐亮了起来,将里面的不确定全部照散,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像是表针迅速地走过一秒,只听黑眸的主人点点头,张嘴说:好。
太好了!孙啸愣了会儿,突然一跃而起,我就说嘛!你还能为一点儿小事就爬不起来了?哈哈哈哈我现在就去找阿澈他们!他知道了估计会疯!
你等等!沈楼也赶紧站起来,我也过去,我得好好欣赏一下儿王瓘的苦逼模样去。
孙啸站在门旁抖着肩膀笑:是不是朋友啊你!
因为他我快要被班主任磨叨死了。
两人出了门儿,沈楼边走边说:死小孩事情这么多,还要我跟着一起背锅。说着他自己突然笑了起来。
孙啸也笑:你快成他监护人了吧。
唉,我可不想被他叫爸爸。沈楼敲敲澈房间的门,估计会折寿。
折什么啊?一进屋,就见澈骑在王瓘背上,伊凡手里拿着根雪羽凤的羽毛,正满脸坏笑地准备把它往王瓘鼻孔里塞。至于乔森,只见他戴着耳机,双眼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还时不时就微微动几下儿,显然是在学习歌曲。
你就这么任他俩折磨?二人关上门,沈楼蹲在王瓘面前,饶有兴趣地开始看戏。
王瓘指指自己的脚,颇有些无奈:我可是还没痊愈的病人,你真的忍心看着我被欺负?
忍心啊。沈楼伸手拿过羽毛,对着他的脸扫来扫去,知不知道我因为你被班主任拍了?啊?
那你去找他啊。王瓘晃着头躲避羽毛,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沈楼听罢哈哈一笑,随手丢掉羽毛:阿澈,赶紧下来,你不怕他哪根骨头再裂了?
阿澈一翻身滚下来,笑嘻嘻地说:不怕!
好绝望。王瓘也转过来摊平身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说重点。沈楼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参加群魔乱舞?
不要随便乱起名字啊。王瓘瞟他一眼,顿了顿又问,怎么?你想通了?
沈楼点点头。
王瓘勾起唇角:还是啸哥有办法。
沈楼看了一眼正在乔森旁边看着电脑哼歌的孙啸,也笑了笑:他只是说到我心坎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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