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也沉默了片刻，抬手摸摸她的头：所以才要去南区吗
喂。沈楼拿胳膊撞了撞王瓘，你们这儿的南区是什么禁地吗？老师的脸色怎么突然那么难看？
王瓘偏过头和他小声解释：南区是中央大陆最贫穷最混乱的一个区，俗称贫荒区。南区废弃建筑挺多的，有不少人会去那边捡点儿金属木材之类的东西拿来卖钱。
原来是这样。沈楼点点头，玛朵年纪不大就要去做这些，怪不得赵也听了会变脸。
老师，你们小女孩看着赵也，有些欲言又止，双手也不安地搅弄着裙边。
赵也看出她的顾虑，轻声笑道：可以先告诉老师你的名字吗？
玛朵。小女孩也用很小的声音回答他，我的名字叫玛朵。
那玛朵。赵也继续温柔地和她对话，你想不想吃点东西？蛋糕，或者冰淇淋之类的。
玛朵听到后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可很快她就又低下头快速摇了摇：不太想，而且我没有钱
既然是我邀请你，当然是我来付钱啦。赵也站起身，这附近就有一家甜品店，我们一起去吧？吃完了老师和大哥哥们会送你回家的。怎么样，有时间吗？
玛朵看看赵也，又看看旁边那些陌生的大男孩，表情犹豫不决，可或许是点心的诱惑力太大了，最后她终于点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被暖暖的橙色灯光和欢快的音乐声包围着，一群人坐在甜品店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点心。
沈楼递给玛朵一块芝士蛋糕，嘴里道：老师，你是不是东西点太多了？
赵也笑呵呵的：这样选择也就更多嘛！想吃哪个随便吃啊，不够我再去点。
澈吸溜了一口果汁，看向赵也的目光中全是崇拜和爱意：老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亲人了！我还是头一次感受到有钱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赵也假装垮下脸道：有什么钱啊！这点东西快抵我半个月工资了！你们几个看在这份儿上，以后在学校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好好上课，听到了吗？
几个人都顾着吃没理他，只有乔森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倒是玛朵，听到赵也这么说，她拧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老师，我们还没吃的东西可不可以退回店里？
嗯？赵也奇怪地看她一眼，怎么了？不喜欢这些？
玛朵抿着嘴：不是
她是被你那半个月工资吓到了吧。沈楼叼着勺子说。
原来是这个啊！赵也明白过来，伸出手摸摸玛朵的头，老师刚才那是和大哥哥他们开玩笑呢！你别放在心上，这点东西没几个钱，敞开肚子吃！
玛朵抬起头，表情认真：真的？
赵也连连点头：真的真的，快吃吧！这个小熊软糖要不要？做得还挺可爱的
餐桌上的气氛很和谐，也很欢乐。但对于某只生物来说，就有些煎熬了。
小黑被沈楼塞在袖口里按住，看着站在玛朵旁边和她分享食物的叶丛鸟，眼神中透出一丝激动。可激动归激动，它这一路都被沈楼捏着，想干什么都干不了。对于面前软软小小的胖鸟，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你给我老实点儿啊。沈楼也不看它，自顾自地吃着蛋糕，软软可是小妹妹的好朋友，你要是敢扑上去，我就把你炖汤喝。
嗷！小黑一个激灵，张开嘴狠狠咬住了沈楼的手腕。它一嘴的小乳牙，咬上去不疼不痒，沈楼也就由着它泄愤。
被满桌子甜点砸来的新鲜劲过了以后，一群人的进食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看玛朵心情不错，赵也擦擦嘴，开了口。
玛朵，老师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的软软，现在有帮你储存东西吗？比如说虫子之类的。
虫子？玛朵抬起头，嘴边还粘着点儿奶油，她思考了一会儿，果断否定道：没有，我从来没让软软储存过虫子或者其他活物。不过想到什么，她突然又停了下来。
一群人被这个不过震得不敢接话，他们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保持着安静，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玛朵的思路给打断了。
我最近将软软租借了出去，不知道客人是不是有存什么。
租借？沈楼盯着叶丛鸟，这个也可以借出去吗？
玛朵点点头：有很多需要叶丛鸟来帮忙携带或运输物品的人，我偶尔会把软软租借出去赚钱。
那这几天和你租借了软软的人，可以详细跟我们说说他的事情吗？
这玛朵有些为难，这属于客人的**吧。
小家伙还挺懂事！沈楼看着赵也，眉头一挑。
赵也没想到玛朵小小年纪竟然也会在意这个，忍不住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想了想，他清清嗓子：其实中央学院里现在出了点问题，老师需要一些线索来调查那些事，你可以配合一下吗？我不会问什么过分涉及**的问题。
玛朵又犹豫了片刻，然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好吧。
赵也立刻提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这次和你租借叶丛鸟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玛朵皱着眉仔细想了想，一个很温柔的叔叔，黑头发白皮肤，还戴着眼镜！
很好。赵也夸了她一句，又问，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要用叶丛鸟来做什么？
没有。玛朵诚实地回答，他只说要用软软运些东西。那个叔叔给出的价钱很高，也保证了运输的不是违禁物品，所以我就没有细问。
原来如此。赵也拿着勺子不断在咖啡里搅动，玛朵，你还会再去见那个叔叔吗？
会。玛朵看着赵也，声音轻轻细细的，老师，你是不是想见那个叔叔？他做了坏事吗？他是坏蛋吗？
赵也顿了顿，朝她笑笑：正因为无法确定这些，所以老师需要见见他。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玛朵小手不断抚摸着软软，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捧起软软将它放到了肩头。
看来是没戏了。沈楼以为玛朵打算离开，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不料，玛朵并没有按照他想的那样起身就走，而是向桌边靠的更近了点。
明天晚上七点，我会和客人在橡树街67号酒馆见面。玛朵低声道，需要的话，你们就过来吧。
酒馆？身为老师，赵也的关注点第一个落在了见面地点上，你今年多大了？
八岁。玛朵眨眨眼睛，酒馆是我的邻居巴索利爷爷开的，我每次和客人交易都在那里，很安全。
原来是这样。赵也松了口气，又不忘叮嘱道，你一个小孩子，有些地方可不能自己去啊。
明白！玛朵脆生生地应了他，那老师你们要来吗？
要的。赵也点点头，真诚地对她说，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们，玛朵，你真是个好孩子！
将剩下甜点里没有吃过的打包好，几个人从店里走出，打算送玛朵回家。
今天的气温相比之前暖了些，可当冷风吹过时，只穿着一件冬裙的玛朵还是轻微哆嗦了两下。沈楼看了，脱掉外套罩在她身上，然后又将自己的围巾戴在了玛朵脖子上。
谢谢楼哥哥。玛朵对着围巾里面哈了口气，暖呼呼的感觉顺着脖子传到了脚底，可这样你是不是也很冷？
不冷。沈楼将小黑塞进澈怀里，笑着和玛朵说，哥哥身强体壮的，这点儿小风算不了什么。
孙啸将自己的围巾和套在外套外面的羽绒马甲一起递给沈楼，也笑眯眯地安慰玛朵道：你看，现在他是不是就暖和多了！
玛朵有些开心，又礼貌地和他们道谢：谢谢哥哥们！我家就在前面那条街，你们送我到马路对面就行了！
小姑娘想让他们少走几步路，但几个人不放心，还是执意将她送到了家门口。
玛朵将院门打开，里面有两三间矮小破旧的屋子，最大的那间屋内亮着昏暗的灯光，不时有重重地咳嗽声从里面传来。面积不大的院子内堆放着许多杂物，有个角落还围了片做工粗糙的围栏，里面放的是些铜铁之类的东西。
看着眼前的景象，沈楼对身边的小姑娘又多了几分心疼。
看她准备将自己的衣服脱下，他道：玛朵，衣服你就先穿着吧，现在这么冷，穿的太少很容易生病。
不用了。玛朵还是将衣服放到了沈楼手里，奶奶要是看见我穿着这个衣服，肯定会怀疑的。我不想她担心。
可沈楼还想说什么，王瓘打断他道：拿回去吧。你仔细想想，有哪个家长看见自己孩子穿着陌生男人的衣服回家，心里不会起疑？
沈楼动作一顿，半响点点头：也是。
那我先回家了！玛朵见他穿好了外套，笑着和几个人挥挥手，谢谢你们请我吃蛋糕，我很开心！明天再见，老师！还有大哥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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