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微微征住,直到那边传来星疑惑的询问声时才回过神。
那什么,阿卷有话要和你们说。
王瓘?木屋里,星的反应和双胞胎哥哥一样,表情有些呆楞。
王瓘已经起身走到了澈身边,他接过终端机,对着那边的人轻声道:阿星,让代川把投影盒打开。
哦星不太懂他说的东西,便乖乖将话转告给那靠在桌旁看似喝水实则偷听的长发男人,川哥,阿卷说要你把投影盒打开。
代川拿杯子的手一顿,热气从杯中缓缓飘出,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水面久久没有说话。
川哥?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星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他一下。
代川这才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他看看时间,又抿了口还是有些烫的茶,方才淡声道:八点。
阿卷,川哥说八点。反正也听不太懂,星选择做一个尽职尽责的传话筒。
好。王瓘得到回答,轻笑了两声,一会儿见。说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去拿点儿东西。王瓘将大爆还给孙啸,马上就回来。
乔森等他走后,突然问剩下的几人:我需要回避么?
看气氛这些人可能要说一些比较**或者重要的事,可他和王瓘才刚认识,就这么加入,不知道会不会不太好。
不需要。沈楼从一桌吃的里挑了袋果干喂大爆,他说的大家里包括你。
小楼,阿卷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孙啸轻声询问,他虽然不似沈楼和星他们那么心细,可关键时刻需要注意到的东西也绝不会漏掉。比如今天的某些事,就已经在他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沈楼趴回到床上,脑袋放在床边晃来晃去:我问他魔王是什么意思。他说的随意,可听的人就没那么放松了。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澈道:你真的就直接问了?他什么反应?
就刚才那个反应啊。沈楼说,估计是要讲故事,所以让你们来一起听。
沉默了一会儿,孙啸突然低声笑起来:这还真不像王瓘会做的事。
澈偷偷抽了抽鼻子,仰起脸盯着天花板道:是啊,太不可思议了。
我回来了。正在这时,王瓘敲敲门进了屋,他发型有些凌乱,手里还抱着个金属匣子。
将匣子放到地上,他捋了捋头发解释道:找东西费了点儿时间。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好奇宝宝孙啸和澈第一时间围了过来,半蹲在地上观察那匣子。巴掌大的匣子闪着金属特有的冰冷光亮,它一面上装着摄像头和麦克风,反着的那面则有一个又细又窄的微型液晶屏。
投影盒。王瓘早已习惯了他们这种什么也不知道的状态,一边按下开关一边给二人解释。
投影盒启动后,摄像头的位置发出了淡淡红光,终端机上有代川刚刚传来的链接码,王瓘将屏幕对着投影盒的顶部扫了一下,很快,床对面的空白墙壁上就出现了一块淡灰色的虚影。
关灯。
乔森就站在门口附近,他依言关了灯,房间内顿时一片漆黑,只有那面墙壁上有光亮。
这样好像看电影啊。沈楼已经盘腿在床上坐好了,大爆窝在他两腿腿缝里动也不动,似是因为这样的环境而有些困倦。
嘶嘶。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过后,几个人影先虚后实,出现在了对面墙上。
梳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先是一愣,紧接着又蹦又跳地大声嚷道:是真的!看到了!我看到小楼哥哥他们了!
沈楼也看到了,熟悉的房间摆设,熟悉的灯光颜色,还有熟悉的一群人。
阿星?澈瞳孔紧缩,直愣愣地朝着那面墙走了两步,他对着那和自己拥有相同面容的少年伸出手,却在就要触碰到对方脸颊时又缩了回去。
看他,一激动就把什么都忘了。这不过是影像而已,看得见,摸不着。
沈楼和星对视了一眼,拍着床招呼前面那个有些失意的背影:澈澈小可怜儿,过来跟哥哥坐。
澈还没说话,有两个人倒是先不客气地爬上了床——孙啸和王瓘一左一右,刚好把他夹在了中间。
这本来就只是张加宽单人床,三个块头不小的男人并排挤在一起,着实有些不舒服。沈楼拗不过他俩,主动退出,抱着大爆滚下了床。
澈澈小可怜儿,过来跟哥哥坐地板。沈楼笑眯眯地继续招呼,乔森也过来啊。
小楼哥哥,你还没和我们说话呢。宋夏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插话的机会,便赶忙撅着小嘴道,你们都不说话!
沈楼顿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从影像出现到现在,第一次正视了对面的所有人。
他看够了,才挥挥手,脸上是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嗨~
嗨个头啊!莫名其貌你害羞个啥?孙啸大着嗓门,你们干嘛呢?吃过饭了吗?代川?代川怎么不说话啊?
坐在沙发中央的男人喝着茶,眼皮都不抬一下:闭嘴,吵死了。
那个.其他人都在为这神奇的影像而高兴时,只有赵莉雅眼含担心,突然把大家这样聚在一起,是你们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适应一会儿,沈楼眼下自在多了,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前:没什么,就是想聊聊天儿。对面人的眼神愈发有些不解,沈楼仰头看了眼王瓘,把今天在食堂感受到的部分学生对王瓘若有若无的恶意说了出来。当然,为了防止他们担心,和胡四桥几人结下梁子的事他没有说。
我问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然后沈楼扫了一圈周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其他人大致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王瓘这是主动要和他们袒露一些事情。
不管是宿舍中,还是木屋里,一时间都有些安静。过了许久之后,王瓘双手撑在背后微微抬起头,笑了两声。
之前你们不是都很好奇,我的能感属性么。
来了。沈楼不自觉绷直了身体,然后,他就听见王瓘用轻到有些飘渺的声音说。
我是魔属性。
一语出,乍惊四座。
魔属性,一万个人之中才有可能出现一人拥有的能感属性。每每有人谈起它,都是羡慕中夹杂着恐惧,敬佩中掺拌着厌恶。它稀有、强大,同时又兼具着一些负面作用——据说魔属性的人极有可能堕化,而堕化后的人不再被称为人类,大家管他们叫恶魔。并且有传闻说这种属性天生就会为人招来不幸与祸患,不只是拥有属性的原主,就连身边的人也一样会跟着倒霉。当然,这些也只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古老传言,可信性有多高,就没人知道了。但之前有几个较为出名的魔属性之人,似乎都或多或少经历了一些不幸,,还有几个堕化的甚至做出了疯狂捕杀他人的恐怖行为。这样一来,人们对那传言便更加信任了几分,也对拥有这属性的人多了几分避让。沈楼他们学习能感属性时,就有一堂课专门介绍了这些。当时他还笑着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引得旁边几个学生不断拿眼神瞟他,他之前不太明白,现在总算懂了,对生长在这里的人来说,它不是封建迷信,它就是种不是真理,却又比真理还让人信服的东西。
中央军方医院有个仪器,可以检测能感属性。等其他人把第一个消息消化的差不多了,王瓘清清嗓子,将自己攥在手中握了了十九年的灰色画卷,一点一点在他们面前,铺展开来。
这仪器是以前的几个老医生一时兴起研究出来的东西,并没被允许批量生产。但我家里凭借特权,在我刚一出生时就被抱去做了检测。
得出来的结果让人意想不到,但那仪器的结果有时不一定准,他们就抱着‘没准出错了’的想法亲亲密密养了我一阵子,直到五岁那年,我突然觉醒了一次。
那是个晴天,五岁的王瓘在双亲陪同下正在自家花园里放风筝,他人小,精力旺盛,来来回回跑了十几圈也不觉得累,可王瓘的父母就不一样了,没过多久,二人将他交给管家看着,自己则去了院中的亭子里休息。然而,还未来得及细细享受二人世界,那边已经传来了管家急到破音的呼喊声。
王瓘不见了。
小少爷一个人玩的开心,上了年纪的管家被阳光暖的困意翻倍,不过是眯了个眼的功夫,刚刚还在草地上摆弄风筝的孩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群人飞的飞,跑的跑,就差把整座园子掀个底儿朝天。终于,有人在亭前那片湖面上发现了不对劲。
本该透着一点淡蓝的清澈湖面上此时黑光四溢,湖中央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漩涡,那漩涡就如同一张可怕怪物的大嘴,无声地吞噬着周围的宁静。
亲爱的美丽贵妇眼中满是恐惧,她躲在丈夫怀里,不敢再多看那湖面一眼。
而男人还算平静,他紧紧揽住妻子柔弱的肩,尽量用淡定的声音吩咐老管家道:派几个人过去。
片刻之后,浑身散发着纯黑色光芒的王瓘,从漩涡中被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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