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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怎么会有这么多坏蛋?”

    熟悉的声音从熟悉的地方传来, 樱子闻声看去,又是上次的那个公园。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 同样的事件。

    同样的魔法少女,同样羞耻的台词,同样耀眼的特效。

    顺着声音看过去, 还是亚梦她们几个人,对面是五个纯黑色打了红叉的鸡蛋, 啊不,心灵之蛋。

    “亚梦? ”

    正因为数量出奇多的坏蛋而烦恼的亚梦闻声扭过头来, 她的眼睛先是一亮,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微染上些许忧色。

    “樱子姐……”

    “需要……我帮忙吗?”

    虽然她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了。

    听到樱子的话, 几个孩子都微微一愣, 似乎是想起了上次的战斗,脸色有些不好。

    “樱子姐你……”

    “月咏几斗!”

    还没等亚梦的话说完, 唯世便满脸警惕的站在最前方,伸出手似乎是想把大家护在身后。

    月咏……几斗?

    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樱子扭头看去, 不远处站着的少年正是坐在她斜后方的那一个, 与在学校时不同的是,他好像……

    长了猫耳和猫尾巴?!

    这、这是什么奇怪的……

    “哦~”几斗饶有兴趣的看向了人群中的樱子, “是你啊, 交换生。”

    怪不得山本和野岛说他今天有事不和他们一起走……原来是来这里当变态猫耳男的吗?

    唯世有些警惕的皱起了眉,目光狠狠地射向对面瘦高的少年, “你想对樱子姐姐做什么?!”

    “哼!口气不要这么嚣张啊喵~!”

    阿夜有些不满唯世的态度,鼓起嘴飞到他面前叉着腰瞪他。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只甜心和乱步先生在某些方面有点相似呢。

    “樱子姐……你们认识吗?”

    也说不上认识吧?

    樱子憨憨挠头, “是我今天去了他们学校做交换生啦。”

    “这样吗……”

    “嗯……真纯净的力量。”几斗轻轻笑了笑, 搁置在一旁的小提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拿在了手里, “你的那颗,会是胚胎吗?春日同学。”

    胚胎?

    什么东西?

    看见小提琴的时候,乱步的动作似乎是顿了顿,脸上浮现了一丝‘果然如此’的表情,却什么话也没说。

    拉弓接触琴弦,碰撞出美妙的音符,它们一一跳跃至半空,排列成美妙的旋律。

    坏蛋们似乎有些沉迷于此,兴奋的来回转圈舞蹈着。

    亚梦几人微微一楞,随后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樱子姐!快捂住耳朵!”

    可她的提醒太迟了。

    乐曲进入耳朵时似乎也掺杂了沉重的力量,樱子的大脑昏昏沉沉的,像是被胶水黏住动弹不得。

    “笨蛋樱子,本侦探相信你哦~”

    “什……”樱子有些神志不清,“什么?”

    胸口处的冰冷空虚感又一次的传来,樱子有些无奈。

    不是吧,又来?

    而后,她便没了意识。

    心灵之蛋从胸口浮出,逐渐染上了墨色,鲜红的叉号一跃而上。

    几斗伸出手,坏蛋便乖顺的朝他的手掌处飞去。

    “真是……强大到恐怖的力量啊。”

    “虽然不是胚……什么?!”

    几乎是蛋壳与皮肤相触的那一刻,坏蛋便剧烈的挣扎起来,与此同时,尖利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公园。

    “啊——”

    “嘶……”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咔嚓’,蛋壳应声而碎,坏甜心蜷缩着身体映入众人的眼帘。

    “为什么……”

    甜心身后似乎浮现出了女孩哭泣的脸。

    “为什么这样对我?”

    “樱……樱子姐姐……”

    所有坏蛋全都停止了动作漂浮到坏甜心的身边将她包围,形成一个并不牢固的保护圈。

    事情显然是脱离了几斗的掌控,他有些奇怪的盯着那只纯黑色的甜心,神色有些不明。

    “亚梦!趁现在它们不动,快净化!”

    “好的!”

    “nega体ve heat,lock on——”

    亚梦神色坚定的撤后一步,手指轻轻摸上了胸口的项链。

    “oen heart——!”

    刺目的光芒猛地迸发,坏甜心和坏蛋们的没有丝毫动作,迅速被这束光芒所包围。

    可光芒褪去后,眼前的场面却没有丝毫改变。

    “怎么会?!”

    “huty lock明明是……”

    “这不仅仅是甜心的力量。”唯世眯了眯眼,“还有什么别的……”

    与那边紧张氛围完全不同的则是樱子这边,樱子安静的躺在地上,乱步坐在她的头旁边,咬着糖果哼歌,“哎呀,真是有趣呀。”

    “累赘、筹码、货品……”

    坏甜心似乎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辱骂、殴打、骚扰……”

    所有的坏蛋都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发出一声又一声惨烈的嚎叫。

    “活着,亦或是死亡。”

    “樱子姐!”

    “为什么世界上只有我遭遇了这种事情呢?这不公平呀……”

    坏甜心‘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只有我呢?所有人都遭遇这种事情才可以吧?所有人都生不如死才好吧?”

    “如果世界上每个人都经历过这些,我就不是……特殊的那一个了对不对?”

    “我就不必再担忧别人奇怪的目光,尖利的讽刺。”

    “因为……哈哈哈哈哈……因为每个人都是被伤害过的可怜虫!”

    乱步听闻此言抬手弹了一下樱子的额头。

    “虽然这种话是那股黑暗力量说出来的,但是本侦探听了还是很生气!所以名侦探要教训你啦!”

    亚梦瞪大了眼,“经历过……什么?”

    “瞧瞧呀,瞧瞧呀!可怜的樱酱。”

    “你身边亲密的朋友,在意的妹妹,明明平时被那样温柔的对待着,却丝毫不知道真相呢~”

    “她们只是像吸血虫一样,蚕食你的温柔,吸干你的体贴。丝毫不知道……平时那样笑着的你,独自一人在夜晚里会怎样无助的哭泣。”

    “樱子姐她……”

    “像你们这种温室里的花朵,怎么会理解我们的感受?”

    坏甜心愤怒的红了眼,她只是挥了挥手,身后的阿夜便被迅猛的风吹飞很远,几斗凛了凛眉。

    看来……事情完全朝着意料外的方向发展了啊。

    本以为只是个稍微强大一点的心灵之蛋,黑化之后也可以受他控制,没想到……

    几斗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树后,原本该站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轻笑一声。

    二阶堂跑的倒是快。

    “明明那样的为别人着想、付出着,却丝毫得不到任何回报啊。”

    “不是的!”琥珀色的眸里似乎闪着泪光,亚梦咬咬牙,神色坚定了下来,“樱子姐这样温柔的对待别人,不是为了得到回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幼稚的可笑。”

    “而且,”亚梦脚步一错,“她并非没有得到回报。”

    “小兰。”

    ——“春日前辈。”

    “奇迹。”

    ——“樱酱~”

    “皮皮酱!”

    ——“樱子姐姐!”

    “嘻嘻。”

    ——“樱子。”

    “节奏!”

    ——“春日同学!”

    “我的心,unlock——!”

    ——“……笨蛋樱子。”

    ……

    “请问……有人吗?”

    好像问了个完全得不到答案的、没用的问题啊。

    这一次又是什么记忆?

    樱子叹了口气,在冰冷的应该能称得上是地面的东西上坐下,抱住膝盖看着四周的黑暗。

    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所以她并没有如同上次那样惊慌,只是淡淡的望着半空,等待着那些残忍的记忆重新涌现。

    ‘酒!给我拿酒来!’

    又是这个吗?

    樱子平静的望着那发出淡淡光芒的记忆,哪怕是记忆中的她哭喊的再惨烈,内心丝毫没有因此产生任何波澜。

    似乎是察觉到了樱子的平静,投映着记忆的光屏逐渐减淡了光芒,融入黑暗之中。

    ‘如果没有她!我们完全就可以跑掉!怎么可能还会被那群人抓住!’

    床上婴儿乖巧安静的睡在那里,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可……可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什么女儿!滚蛋!这个累赘赶紧给我死掉算了!’

    男人抓起婴儿胸前的布料,将她一把摔在地上,响亮的啼哭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

    累赘。

    ‘我把她给你们!我把她给你们!求求你,再给我一点吧……我真的忍不住了!’

    ‘没钱还想来吸毒?抓走!’

    货品。

    ‘樱子,这是你的新爸爸哦,以后我们就要和他一起生活了。’

    ‘哈哈哈哈哈,只要有了你,那群人也不敢轻易对我怎么样,毕竟……他们不希望可爱的女孩这么小就没了父亲吧?’

    筹码。

    ‘妈的还待在这儿干什么?!滚去给老子做饭!没用的东西!’

    辱骂。

    ‘老子没醉!滚!等我弄死你!’

    殴打。

    ‘装什么清纯啊!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天天都和宫坂那个小子出去鬼混!说不定早就不干净了!我摸摸你的腿都不行?!’

    骚扰。

    ‘樱子,好好活下去。’

    活着。

    ‘妈妈……坚持不下去了。’

    亦或是死亡。

    ‘你喝醉了!’

    ‘老子没醉!’

    ‘啪——’

    ‘咚——’

    ‘不准再碰我女儿——!’

    尖利的水果刀闪着寒光,原本金属的颜色被染上了鲜红,进入男人身体后又被拔出,随后再次进入。

    如此往复,整整七刀。

    ‘樱子……对不起,妈妈累了。’

    满手鲜血的女人终于露出来释然的微笑,脚尖勾倒阳台的衣架,女人从十二楼一跃而下。

    破旧狭小的出租屋里,只有正播放着冗长新闻的老式电视、吱呀作响的台式风扇、凉的彻底招了苍蝇的饭菜、散落一阳台的干净衣服、楼下传来的惊恐尖叫、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跌坐在尸体前浑身鲜血、满脸呆滞的十六岁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