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穆安城早已家家闭户休息,寂静无人。
营业到半夜的顺心赌场,也已经开始打烊休息,一众赌场守卫收拾打扫着店面。
“虎爷。”
一名账房模样的男子小心地向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八指虎汇报道。
“您看,张赛他们下午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会不会携款私逃了?”
八指虎闻言双目猛地一睁,射出令人胆寒的凶光。账房男子身体一颤,不敢与之对视,向后退了半步。
“胡说,张赛跟随我办事多年,从未出过差错。”
“是是,虎爷的手下,自然是可信的。”账房不敢明说是八指虎最后一把输掉的银钱巨大,犹豫道,“只是这笔银钱数额太多,小的不敢……”
八指虎眉头不禁一皱,他自然知晓赌场每日歇业之后要将收支入账,最后交给赌场老大。
今天赌输了一把,不仅让他颜面扫地,还损失不少银两。现在派出去的人手,也是他的亲信,却到现在还没回转。若是不给个交代,怕是会惹人非议。
“去把赵……”
话未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一道身形从大门口处急速倒飞进大厅,一路乒乒乓乓撞翻桌椅,然后跌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赌场众人急忙一看,只见那人正是一名赌场看护,此时满身鲜血,已然气绝身亡。
“有人来砸场子!”
赌场众人,顿时一个激灵,纷纷翻出兵刃,看向大门处。
大门口挂着灯笼已掉落在地,火苗烧透灯笼纸,形成一个大火球照亮黑夜。
一个足有三米多高的,浑身笼罩在一块灰布中,看不清相貌的高大“人形”走了进来。两把巨大、碧绿的锯齿刀刃露在外面,闪烁着寒光,无声地震撼赌场众人。
这灰衣人,自然是经过一番装扮的螳螂兵虫,在灰布的掩饰下,它如人一般站立,只露两个镰足在外。
“什么人敢在顺心赌场放肆,你可知道我们后台老板是……”
噗!
靠近大门的看护一句话还未说完,绿芒一闪而过,他的头颅已经离颈飞起,热血喷溅半尺。
八指虎瞳孔一缩,见此情形知晓今晚定然难以善了,斯声吼道。
“全都一起上,干掉他!”
“杀!”
赌场内二三十个看护,彼此喊杀壮胆,一起冲了上去。还有人从隐秘处翻出连弩,对着灰衣人,施放冷箭。
八指虎双手在腰间一摸,双手指缝夹了六枚金骰子,在外围游走之间当做暗器,凌厉无比地的射向灰衣人。
“灰衣人”身形高大,但速度极快,灰布笼罩全身随着运动飞舞鼓动。一双镰刀状刀锋所至,无不血溅三尺,当着披靡,仿佛是收割生命的死神。不到几息功夫,就有数人倒地毙命。
“快逃啊!”
一边倒的杀戮让赌场看护们吓破了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之后,还没被波及到赌场看护们全都吓得丢掉兵刃转身就跑,破窗的破窗,翻墙的翻墙,四散奔逃。
与此同时,距离顺心赌场大约四百米外一处漆黑的巷口中,一团与周围融为一体的阴影,在黑暗中动了起来,正是伪装之后来现场感应指挥的方谦。
“注意速战速决,不留活口。”
穆安城没有常驻的靖夜司,但还是有衙门捕快维护治安,姑父张建柏也是公门中人,方谦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尽量在动静闹大之前解决掉。
噗噗噗——
绿色刀芒连闪,罩着灰布的螳螂兵虫,速度陡然加快,哪怕已经跑出赌场的看护也未能逃脱一死,连同八指虎在内,赌场被一扫而尽,伏尸遍地。
吞噬虫和一群蟑螂从螳螂兵虫身上跳了下来,在赌场内四处穿梭,再次上演挖地三尺一幕。
很快,银库和密格之中的各种金银珠宝、欠条契约什么的都被搜索出来。方谦只遥控吞噬虫将金银珠宝收取一空,其余付之一炬。
火势渐渐壮大,整个赌场都燃烧起来,螳螂兵虫早在方谦指挥下砍断几处支撑梁柱,整个三层的赌场向内倒塌,大火虽然照亮了夜空,但并没蔓延到四周。
“走火啦,走火啦,快来人呀!”
“快去通知府衙!”
就在大火被人发现引起一阵混乱之时,方谦早隐匿在黑色之中,悄然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此番剿灭顺心赌场,粗略估计又给方谦增加了大约一万两白银的收入,按照买卖药材价格转换,又能增加至少百十多万的血值。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方谦此时睡意全无,经历过生死磨炼的他对刚才铲除赌场已经激不起太多波澜,回到家中就重新研究起剑诀来。
封号大典在即,方谦也要为自己多增加一些手段,为赢得封号隐修者甚至进入天师府而准备。
据闻封号大典上,各路隐修者都会施展自己的毕生所学,来争夺名号。场面上堪称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而方谦对于自己拥有血池可以操控仆虫一事,不想就这么暴露。
据他所知的情况,所有驭兽流或者使虫流派的隐修者,虽然主要功力都在灵兽或灵虫身上,但他们自身是有修炼过法力,通过法力控制操纵灵兽或灵虫。如果被人发现方谦身上毫无法力,却能指挥虫类,搞不好会引人怀疑拿他说事,到那个时候就不太好收场。因此方谦也是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暴露自己控虫的手段。
现在这到手的皓月剑法总决,对方谦而言自然是极为重要和及时的。不过在练习之前,方谦还是决定做个小小的调查,确保这剑法是否是它自己所述那样货真价实。
天色逐渐转亮,方谦通过仆虫的视角看见姑父已经在院子里活动身手,开始晨练。他连忙收拾一下,赶了过去。
姑父张建柏本家在京城,也是个中等官宦之家,只是自己在官场上得罪了一些人,被贬职到穆安城在巡捕房担任文书,做个闲职。不过他好歹也是在公门任职过,对武道和修炼者一途见识应该比王梦珂更深,向他打听证实一下更加保险。
“姑父早。”
“哦,是谦儿呀,今天起这么早。”张建柏一边练着招式,一边和方谦打着招呼,“你姑姑已经去店铺忙去了,待会和我跟囡囡一起吃早饭吧。”
“姑父,有个事情想向你请教一下。”方谦做乖巧状问道。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不必客气。”张建柏嘴上说着,手下出招不停,虎虎生风。
“那个,我在和商队游历过程中,接触经历过不少事情,见识过武道中人,也遇见过隐修者。这些事情都是我在书上从没读到过,我想把这大半年的经历编个故事,写成话本小说。只是对隐修者和武道这块还不太了解,想来请教下姑父。”
“写话本小说?”
张建柏闻言一顿,把拳势收了起来,皱眉道,“这写小说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可要想好了。”
“不过这隐修者和武道的事情,我倒是可以与你说道说道。你以后也是方家的男子汉,要在社会上独挡一面,对于这些事情可必须要有所了解,以免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