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玉衡并没有去看苏胜与苏雁,而是点了一下沈青瓷的脑门,道:青瓷,你对昨夜那个青年念念不忘的,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苏叔叔,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啊!沈青瓷板起脸说道。
苏玉衡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苏雁重新回到座位上,你有什么故事要讲?
苏胜用筷子夹起一根油条,放到苏雁面前的餐盘中。
他放下筷子,道:雷少卿大我两岁,我年长苏渔两岁,而苏渔又年长你两岁。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雁沉不住气道。
苏胜淡淡道:在我三岁那年,刚刚记事的时候,父亲他将杨素宣和刚刚出生的苏渔,带回了苏家,我记得我母亲当时虽然百般不情愿,到最后还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随后的一年中,父亲他和我母亲,还有杨素宣,三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直到后来,父亲他就很少回苏家了。
苏雁静静听着。
听到这里,你是不是会觉得,父亲他之所以不回苏家,是因为他处理不了两个女人,与两个儿子之间的嫌隙?苏胜问道。
苏雁默认。
却见苏胜摇了摇头,道: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时,是我五岁那年,那个时候苏渔三岁,而你应该是恰恰出生。
我从未见过我们父亲。苏雁道。
不只是你,苏渔记事以后,也从没见过他,而且就连苏家,都没有任何一张他的照片,如今已经二十二年过去,我也早已经忘了他的样子。
苏雁提醒道:你说重点。
苏胜看了苏雁一眼后,将视线移开,目光环视着这家早餐店,回忆道:最后一次见父亲时,他身边带了一个比我大几岁,个子却比我矮许多的男孩,他将我们两个带进这间早餐店,为我和那个男孩每人点了一份油条豆浆。
我只记得那个男孩穿着很是破旧,吃东西的时候总是一直看我,他的视线里带着**裸的敌意。
你说的这个男孩,是雷少卿吧?苏雁淡淡问道。
是。
苏胜点点头,继续说道:他一直看我,我就在桌子底下一直用脚踹他,而他也不吱声,就那样一直瞪着我。
后来,我故意让父亲去前台处,重新帮我要一份油条,就在父亲起身离开后,我打了他一个耳光,用餐盘打的。
听着苏胜淡漠至极的语气,苏雁两只放在桌下的拳头不禁攥了起来。
苏胜继续说道:后来父亲回来,看到他脸上的淤痕,并没有责备我,而是告诉我说,他是我的哥哥,我们是兄弟。
兄弟么?苏雁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后来你步步紧逼,雷少卿也不会变成那种性格,他之所以会死在苏渔手上,都是因为你。
苏胜挑挑眉,从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知道,父亲之所以很少回苏家,是因为他除去我母亲和杨素宣之外,还有另外的女人,甚至还生了两个孽种。
你——苏雁瞋视着苏胜。
看着怒不可遏的苏雁,苏胜笑了笑,随即脸上笑意在顷刻间便敛去,眯眼道:后来随着我长大,我查到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章静姝。
章静姝。
雷少卿与苏雁的生母。
听着苏胜口中念出这个名字时,苏雁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瘫坐在了椅子上。
因为这么多年中,哪怕苏胜的母亲林倩夕,以及杨素宣,也只是知道另外一个女人姓章,却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良久后,面如死灰的苏雁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苏胜嘴角讥讽,当雷少卿设计杀了章易之,也就是他和你的舅舅时,我就知道了。
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苏雁问。
苏胜目光如炬,答道:也许所有人,包括苏渔,甚至章雪菲在内,都认为雷少卿杀了章易之是图财害命,但事情的真相却远不止如此。
那真相是什么?
因为世上,只有章易之知道章静姝的下落,雷少卿害死章易之,目的自然是为了保护你们的母亲。
这一切,还不都是你逼的!如果你不追查她的下落,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苏胜,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所有人都知道,他雷少卿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个小丑,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他斗不过你的!苏雁激动道。
苏胜道:阿雁,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真正心狠手辣的人,真的是我吗?
苏雁说不出话来。
二十几年前,章静姝设计毒害了杨素宣一家人,至于我母亲林倩夕,也被她害的坐了二十几年的轮椅。
在我母亲坐轮椅的这些年中,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刻薄至极的女人,处处排挤杨素宣与苏渔母子,而事实呢?杨素宣真的是个与世无争的女人吗?这些年中,杨素宣虽然表面上一副任打任骂的羔羊模样,但实际上私下也没少有动作。
这些年里,她为她的儿子苏渔,四处奔走积累筹码,你以为以苏渔一个私生子的丑陋身世,如何能与夏新川,丁韶林等八个人结成发小?如何能与宫徵羽,黎世民这样的权贵人家的小姐青梅竹马?这一切都是杨素宣的功劳,目的就是为了要苏渔能有一天取代掉我,将我们母子赶出苏家。
说着,苏胜自嘲一笑,在父亲的三个女人中,最狠毒的要数章静姝,最有城府的是杨素宣,而最命苦的却是我母亲。
苏雁一时竟无可辩驳。
这时,苏胜起身,俯视着苏雁,所以,我没有丝毫理由要救苏渔,更没有理由要放过章静姝,虽然——我暂时还查不到她的藏身之处。
说罢之后,苏胜转身,道:这里的饭菜虽然不怎么好吃,但还是当年那个味儿,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无可挽回,也不能改变。我走了,你不要浪费饭菜。
等等——
苏雁起身,望着苏胜的背影,雷少卿已经死了,不可挽回。但你,我,还有苏渔三个人,身上始终流的都是苏家的血,我们不应该让上一辈的恩怨延续到我们身上,毕竟我们是亲兄弟。
苏胜没有转身,阿雁,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开仇恨的,我们三个人母亲的恩怨,今天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日后你会了解到更多,等到了那个时候,你也未必还会有现在的想法,或许你也会为了保护你的母亲,而想除掉我,或者苏渔。
不,我一定不会的!苏雁咬着牙,眼神无比笃定。
苏胜没再多说,离开了早餐店。
苏雁瘫坐回椅子上,视线陷入空洞。
另外一边。
苏玉衡与沈青瓷正在大快朵颐。
吃完一份米饭,肚子还未填饱的苏玉衡又叫服务员上了一份豆浆油条。
哇,苏叔叔,咱们现在可是在燕京城,天子脚下,而且这里人这么多,你注意一下你的吃相,有辱斯文!沈青瓷道。
口中嚼着油条的苏玉衡含糊不清道:这场合算什么?当年我受邀去主持东瀛皇室的婚礼时,还不是一边吃着鸡腿,一边为他们那个狗屁太子宣读婚礼致辞,当时在场的那些所谓的内阁大臣可没一个人敢对我指指点点的——现在,那个家伙好像已经登基了吧?
沈青瓷一脸黑线,苏叔叔,算我求求你了,你赶紧闭嘴吧这话让别人听到,肯定要给精神病院打电话啦!
苏玉衡一笑,道:那我们还是聊聊我那四个儿子吧。
沈青瓷心态全无,只得妥协道:得得得,那你就说说你那无中生有的几个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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