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义城带领一行人走到花店门口时,躺在店中角落里的李老八突然“诈尸”般蹿起了身来,跑出了店来。
“韩哥,韩哥,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被这两个杀千刀的打死了!”
要论年纪,韩义城只有二十七八岁,而李老八却是个将近五十岁的油腻胖子,故而此刻他一口一个韩哥的叫着,显得分外滑稽。
韩义城嘴角一抽,盯着苏渔那冷峻的脸庞,心中暗道,真是冤家路窄。
就在刚刚,郑海涛动用了不少人脉关系才将他保出来。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诧异,这个家伙是怎么出来的?
然而他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是现当下在深州市风头正盛的苏渔。
李老八见韩义城面色迟疑,连忙添油加醋道:“韩哥,你不知道这两个混蛋有多么嚣张,他们居然说韩哥你……是个什么狗东西,还说你要是敢来,把你的……狗头拧下来当球踢。”
“韩哥,这话我都听不下去!本来想替韩哥你教训教训他们,可是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两个,韩哥,你可一定要给小弟做主啊……”
韩义城自十四五岁时,便跟在郑海涛身旁做事,虽说他本人没什么文化,但脑子却也不迟钝,否则他也不会得到生性多疑的郑海涛器重。
他自然听得出李老八话中真伪。
这时,夏新川走上前来。
“你是旗山帮的人?”夏新川说着,从裤兜中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中。
一旁的苏渔静静看着,并不动声色。
韩义城还未开口,李老八却已经按捺不住,龇牙咧嘴道:“知道怕了吧?我韩哥可是旗山帮战虎堂一把手!劝你们赶紧跪下磕几个响头,再赔个十万八万的,我会求韩哥让你们死的舒服点!”
韩义城眉头一皱,一巴掌扇在李老八那血肉模糊的脸上,厉声道:“你他妈给老子消停会儿!”
李老八一脸茫然,用肥手捂着火辣辣的脸庞,不敢再出一口大气。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今天的账,我们旗山帮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打李老八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甄正义那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韩义城盯着苏渔说道。
然而,苏渔正低头和小姑娘说着话,对于韩义城的话仿佛充耳不闻。
韩义城握紧了双拳。
“你不必意外,别说你,就算你们帮主站到这里,也没资格和我老大说话,甚至,都不配和我说话。”
夏新川说着,上前一步,伸出一根手指戳着韩义城的胸口继续说道:“旗山帮是吧?你回去告诉你们帮主,让他尽快准备好一口楠木棺材,一周内,我要他的命。”
夏新川语气很轻,却听的韩义城毛骨悚然,他在深州市这么多年来,何曾听过这般狂妄的话?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一把拨开夏新川的手,沉声道:“鼓空则声高,人狂则话大,希望改天旗山帮找你清算之时,你不要后悔才是!”
一旁的李老八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捂着肚子大笑道:“哈哈,你们两个就等着吧!惹到旗山帮,到头来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葬身鱼腹!”
夏新川看都没看李老八一眼,说实在的,像他这种燕京顶级公子哥儿,对于李老八这种最下流的泼皮无赖,哪里会有半分兴趣。
韩义城紧紧盯着夏新川和苏渔二人,手心里紧紧捏了一把汗。
无论是夏新川胸有成竹般的狂妄,还是苏渔之前在大排档里所展现出的惊人爆发力,都让他深刻意识到,这两个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韩义城用余光瞥了一眼那门上留下的窟窿,心中更是惊骇。
只是,始作俑者的苏渔却仍是一副天塌不惊的神情,牵着小姑娘的手,向他的玛莎拉蒂走去。
“渔哥哥,新川哥哥可以对付那些人吗?”小姑娘担忧的回头望着夏新川。
苏渔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小姑娘的话,而是问道:“琉璃,你知道今天在海上举行婚礼的那个邓少康吗?”
小姑娘姓宋,名琉璃。
“我知道,那是本市首富邓文龙的儿子。”宋琉璃回答道。
“嗯,那我告诉你,你新川哥哥比邓少康还要厉害十倍,是燕京最大的纨绔之一。”
宋琉璃一愣,眼睛一亮,继续说道:“那渔哥哥你是不是燕京最大的纨绔?”
苏渔只是笑,没有回答。
宋琉璃也不追问。
花店门前,此刻的韩义城早已底气殆尽,因为苏渔所展现出来的不屑,早已远超出他的预期。
直觉告诉他,他在苏渔眼中不过一只蝼蚁,再逗留下去的话,无非是自取其辱。
于是,韩义城很快便灰着一张脸带人离去。
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李老八。
还没搞清什么状况的李老八刚想出声,便被夏新川一把拧住耳朵,拖进了店中。
苏渔与宋琉璃进入车中后,苏渔盯着宋琉璃那双澄澈干净,灵气昂然的双眸,突然出声问道:“琉璃,怨没怨过?”
闻言,宋琉璃却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妈妈说过,人要知足,不管贫富贵贱,都是生来注定的,琉璃从来没怨过谁,因为这都是琉璃的命。”
苏渔一愣,这些话能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嘴里说出来,让他尤为吃惊。
同时,自幼失去双亲的青龙,十一岁那年,被师父从野狼嘴里救下,带回昆仑山时,当师父问他怨没怨过时,他的回答与宋琉璃刚才所说,如出一辙。
青龙幼时,他的父亲,上一任华夏守护者“国卫”,在华夏西域独战数十名境外高手,仅凭一人之躯,拒天下魑魅魍魉于华夏边境外长达十余年!
在父亲国卫与西方高手最后一战中,身遭重创,留下了只有十一岁的他。
父亲临终之际,曾告诉他,让他不要怨,为国战死,马革裹尸,是他的命,亦是他身为华夏守护者最好的归宿。
似乎是察觉到苏渔深深隐藏的哀伤,宋琉璃突然抬头对上苏渔细碎的双眸,颤抖着声音问道“渔哥哥,其实你也像琉璃一样苦对不对?”
苏渔挤出一个苦笑,伸手擦着宋琉璃眼角的泪花,轻声回答道:“不苦,这都是渔哥哥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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